第56章 苏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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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锤石到底是什么人？”亚索问。众人也都围在身旁，潘瞧出他们跃跃欲试的神色，显然是有心想帮忙。

“暗影岛的黑雾蕴含一种强力的诅咒，此事不劳烦大家，我会尽力解决的。”潘微笑着说，“我去去就来。”

众人都明白潘的言外之意，心想暗影岛果真危机重重，一般人即便跟去也派不上用场。虽然颇感沮丧，但只能接受现实。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

金克斯说罢，看到妖化阿狸仍紧抱着潘的胳膊不撒手，神态极为依恋，仿佛一个向父母撒娇的孩子，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

金克斯无奈地使劲把阿狸从潘身上摘下来，却因力量差距悬殊，完全管不住对方，赶紧用眼神示意潘快些离开。

潘笑了笑，飞快伸出食指，在阿狸额头点了一下，后者缓缓合上眼帘，悄然睡了过去。

……

一柄萦绕着黑雾的魔剑静静地躺在池水中，它曾是古老的王室代代相传的圣物，是一柄不折不扣的王者之剑。

但是，现在它成了吞噬万灵的魔剑。

它的主人名为佛耶戈，有人说，他与伊苏尔德的相恋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这或许不能说完全错误，但的确有失偏颇，虽然伊苏尔德的死，的确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悲剧。

“佛耶戈……”

魔剑上的黑雾略略消散少许，露出下面的一个双目紧闭的白发男子，魔剑——现在它的名字叫做“破败之刃”，一如它的拥有者仅剩下“破败王”这个名号。

此剑正插在主人的心脏处。

一柄剑，若夺去了主人的性命，通常会被视为不祥，这或许是诅咒的根源之一。

“佛耶戈……”

不断响起的呼唤声仿佛来自极遥远的地方，终于让沉眠的王恢复了少许意识。

就如格温曾体验过的，黑雾的力量可以制造出与真实一般无二的幻境，让人沉湎其中，不可自拔。

只是，佛耶戈所沉眠的幻境截然不同，锤石暗中做了手脚，让佛耶戈永远停留在失去伊苏尔德的痛苦轮回中，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

无法接受失去挚爱的王，一心想复活自己的爱人，这份执念让锤石有了可乘之机。

须臾，佛耶戈自水底睁开了眼睛，暌违千年之久的苏醒，让整个暗影岛的黑雾开始蠢蠢欲动。

地牢中的锤石终于得到脱困的机会，且恢复了人类的面庞，立时赶到佛耶戈身边，仿佛忠心耿耿的心腹之臣。

事实上，锤石也的确给佛耶戈灌输了这份虚假的记忆。如今在佛耶戈的眼中，锤石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陛下，您终于醒了。”

锤石毕恭毕敬地疾步走来，发现佛耶戈神色木然地坐在池畔，眼神空洞，破败之剑已自体内取出，被他随手搁在一边。

“锤石。”半晌后，佛耶戈仿佛突然注意到他似的，“我睡了多久？”

“已有千年了。”锤石答道，默默地观察着佛耶戈的神色。

“千年……”佛耶戈叹了口气，“为何我寻遍一切方法，仍旧无法复活伊苏尔德，莫非人死当真不能复生么？”

面对佛耶戈的感慨，锤石没有回应，他当然清楚佛耶戈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为爱疯狂这种怪诞的行为虽然让锤石无法理解，却也乐见其成，因为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便能掌控他的一切。

“你为何提着灯笼？”过了一会儿，佛耶戈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随口问道。

锤石笑着说：“我希望能为陛下指引方向。”

这回轮到佛耶戈陷入沉默，仿佛对这个词感到困惑。

“我早已是迷途之人，连死亡也无法让我解脱。”

“陛下，恕我直言，您不该放弃，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如此漫长的等待，相信神明亦会被您的真心打动。”

“神明？”佛耶戈嗤之以鼻，但是他没有吐出亵渎之词，仿佛连讨论的兴趣都没有。

“是幻觉吗？为何我仍能感觉伊苏尔德就在身边？”佛耶戈低声喃喃自语。

锤石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掩饰嘴角的一抹微笑。倘若佛耶戈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伊苏尔德，其分裂的灵魂碎片此刻便在自己手持的灯笼里，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陛下……”

“丢掉那个称呼吧，我早已不配做王。”

“是，”锤石抬起灯笼，施法投影出一幕画面，“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您。”

画面中，赫然显现出一柄纤细的绯红长剑。看到那把剑的一瞬间，佛耶戈蓦然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伊苏尔德！不……”他恍惚间又回到伊苏尔德香消玉殒的那一日，只是这一回，夺走爱人性命的凶器变成了这把血剑。

血剑穿透了伊苏尔德的身体，少女躺在血泊中，夕阳的余晖仿佛也被刺目的鲜血染红，绘出一幕凄美的绝望。

随着佛耶戈的情绪强烈波动，恨意仿佛化作实质化的黑雾，环绕着他的身体。

“佛耶戈，在您沉睡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努力寻找当年杀害王妃的人，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寻到了可靠的线索。”

“告诉我！我要知道一切！”满目仇恨的佛耶戈发出咆哮。

锤石当即趁热打铁，让画面显现出持剑的黑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