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记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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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佛耶戈怒容满面，一副恨不得将敌人碎尸万段的愤恨之色，锤石知道自己的记忆修改初见成效。

佛耶戈与破败王者之刃已经合为一体，相当于黑雾之源，他绝想不到有人能对他的记忆动手脚，甚至根本不会怀疑锤石的忠心。

破败之刃感应到主人的怒火，微微震颤，佛耶戈微一抬手，魔剑自行飞入手中。

“锤石，你是否已打探出此人的底细？”

“关于此人，目前掌握的信息还很少，但他的实力非常可怕。”

锤石有所保留地隐瞒了许多情报，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佛耶戈虽然受到他的洗脑，但也不能视作三岁孩童一般随意糊弄。

他截取了普朗克的记忆，先展示潘一剑毁去海盗船的实力。

“您看，对方随手一击便有这般可怕的威力，现在您的实力尚未恢复，而对方已修炼了千年之久，贸然与对方正面相碰殊为不智，倘若您万一有个闪失，世间恐怕就无人能为王妃复仇了。”

佛耶戈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画面中的潘，将仇人的长相印入脑海，随后缓缓闭上眼睛，似在抑制着内心的冲动。虽然锤石的一番话破漏百出，但在记忆干涉之下，佛耶戈竟然不疑有他。

锤石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但是这个笑容转瞬即逝，突然脸色大变——他这边的计划已顺利完成，正打算召回普朗克，却陡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噬魂锁链的感应。

他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锁链是计划的关键一环，虽然并非不可取代，但失去锁链，无疑会打乱他的初步计划。

“陛下……不，佛耶戈。”锤石情急之下，险些说漏了嘴，他蓦然发现事情比预料中还要棘手，“我有一个紧急情况必须告诉您。”

“嗯？”佛耶戈睁开眼睛，注意到锤石的脸色突然多了几分严肃，“是否和此人有关？”

“正是，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此人正往暗影岛而来。”锤石小心斟酌着言辞，“他似乎已透过某些手段预知了您的苏醒，而且知道您必会寻他复仇……”

“呵，那不是更好吗？省得我去找他。”佛耶戈握紧破败之刃，双瞳燃起澎湃的战意，“我的内心已是一片焦土，无所畏惧，只有对鲜血的渴望，无论是仇敌，还是我自身的血。用鲜血浇灌仇恨的种子，会盛开怎样的花朵？我想将它献祭给伊苏尔德，她会喜欢这份礼物吗？”

锤石听他神神叨叨，颇感无语，在心里暗暗摇头。

“我知道您不会畏惧一战，但是我有一个想法，比直接手刃仇敌，更会让您感到复仇的快意。”

“哦？”佛耶戈不置可否，但眼神似乎有了些兴趣。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锤石言简意赅地说。

“何意？”

锤石微微一笑，继续用黑雾投影出普朗克的记忆片段，展示金克斯等人和潘相处的画面。

“这些人都与他关系匪浅，让对方也尝尝失去的滋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正是复仇的含义？”

佛耶戈默然良久，最后化作一抹冷笑：“你说得没错，的确不该放过这些人。”

虽然他心底也浮现一丝疑问：这位杀手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是不够冷血？还是不够凶恶？但佛耶戈的怀疑很快戛然而止，就像思考的弦突然崩断，只剩下仇恨燃起的熊熊怒火。

锤石见他同意转移阵地，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在实力未复之前，他觉得胜算不足，当然不愿将最重要的筹码压上去。

于是，他暗中布置后手，将格温失去灵魂的本体留在暗影岛深处，然后带着佛耶戈一同前往比尔吉沃特。

当潘重新传送至暗影岛时，旋即发现岛上的黑雾忽强忽弱，无数亡灵在黑雾中盲目地互相攻击，场面乱成一团。

锤石故布疑阵，意图牵制潘的脚步，只需拖延片刻，以佛耶戈的力量，处置金克斯等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确成功了，唯一的瑕疵只是他仍旧低估了潘的实力。在欺骗佛耶戈的同时，锤石似乎连自己也骗进去了。

破败之咒无往而不利，上千年来没人能够抗衡这股力量，潘是唯一可以身处黑雾而丝毫不受影响的人。格温也许能算半个，但对锤石来说，后者只是寄宿伊苏尔德灵魂碎片的工具人。

重重因素下，让锤石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那便是潘可以毫发无损地踏足黑雾。

这意味着潘能够免疫破败之咒，而诅咒的力量正是佛耶戈力量的根源。

倘若锤石知晓潘根本没有进行任何防护——譬如隔绝诅咒的魔法或者携带特殊道具——而是单纯以肉身进入黑雾，却依旧浑然无事，那么一定会在内心敲醒警钟，认识到此事极不寻常，完全不能以常理判断潘的威胁程度。

潘在半空中拔出饮血剑，横剑于胸，红光潋滟的剑身辉芒映空，宛如一轮烈日高悬，普照大地。

只见红光过处，犹如鲸吞万物，下方的黑雾仿佛受到了强烈吸引似的，徐徐上升。

这座岛曾经有另一个名字——福光岛，她曾经美丽而神圣，以治愈魔法和生命之泉闻名，暌违千年，她终于自黑雾中再次露出了饱经蹂躏的面容。

无尽黑雾最终聚为一线，成了赤色剑身上微不足道的一条黑色细纹，仿佛用墨笔随手勾勒。

潘以饮血剑吸纳了暗影岛的全部黑雾，一并也将岛上的破败诅咒收入剑身。

对常人来说此咒近乎无解，沾之便有性命之忧，永世堕为亡灵，不得超生，而对饮血剑所蕴含的“血咒”来说，二者是小巫见大巫。

待黑雾消散后，阳光照耀下显露出暗影岛光秃秃的地表，许多亡灵逐渐恢复了生前的记忆，杵在原地，面色彷徨，更有甚者嚎啕大哭，悲痛莫名。

潘收剑归鞘，飞落地面，来到一处不甚起眼的深潭，没有黑雾的干扰，凭借他的感知，想寻人探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不一会儿，一物自水潭中跃出。看到重新化作玩偶的格温，潘怔了怔，皱起眉头，将其接在手中。

他听到普朗克临终前吐露过一个叫做锤石的人，很可能是黑雾诞生的幕后黑手，至少也难脱干系，此刻看到格温的状况，再结合亡灵化的普朗克在比尔吉沃特高调行事，潘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格温……不，对方的目的应该是伊苏尔德的灵魂。”

玩偶中还有一些生命的气息，也许还能将那个少女救回来，即便相识不久，潘也不愿因为自己的疏忽枉送无辜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