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局寻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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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飞的指尖在潮湿的青砖上反复摩挲，镣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地牢深处飘来腐鼠的气味，却盖不住他袖口残留的靛蓝痕迹。

那日沉香珠滚落时渗出的汁液，此刻正在他掌心凝成一片妖异的蓝斑。

“苏平射偏的箭...“他忽然用铁链在墙上划出三道刻痕，月光恰好穿过通风孔投射其上。

三个月前校场那顶空轿的影像在脑海中浮现，轿帘飘动时隐约可见的暗格纹路，竟与今日公堂沉香木珠的裂纹如出一辙。

铁链当啷作响，他猛地扯动右腕。

石壁簌簌落下尘埃，露出半截松动的砖块——这是昨日狱卒送来掺了蒙汗药的饭食时，他佯装昏迷发现的机关。

隔壁牢房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方云飞耳尖微动，听出是狱卒换岗时特有的皮靴拖沓声。

他迅速将蓝斑在衣襟内侧抹净，仰头饮尽陶碗里最后一口清水。

碗底映出他嘴角微不可察的笑意，那日高雅书被带走前，分明用唇语说了“漕运“二字。

城南陋巷里，高雅书抹去脸上煤灰，粗布短打被夜露浸得发硬。

“军爷说的疤脸汉子，昨夜确实往太仓桥去了。“茶摊老妪颤巍巍指着西边，“但老婆子还瞧见...“话未说完，两个戴斗笠的汉子突然从暗处转出，腰间佩刀撞得叮当响。

高雅书闪身躲进赌坊后厨，耳畔飘来醉汉的嘟囔：“李主簿家的奶娘...嗝...前日典当了个翡翠镯子...“他瞳孔骤缩，想起前日翻查户部档案时，永昌七年的漕运主簿正是姓李。

子时的梆子声被犬吠撕碎时，方云飞终于等到牢门锁舌弹开的轻响。

送饭的狱卒眼神发直，袖口沾着苏平身上特有的沉香味。

当蒙汗药发作的狱卒栽倒瞬间，方云飞已用磨尖的竹筷挑开其腰间钥匙。

月光如银蛇游过三重牢门，却在最后一道铁栅前被黑影截断。

方云飞屏息贴墙，听着渐近的脚步声数到十七下时，突然将陶碗摔向对面墙壁。

趁着守卫分神的刹那，他如鹞子翻身跃上房梁，腕间铁链精准缠住檐角兽首。

**破庙残烛摇曳，高雅书将染血的布条按在肋下。**

三个时辰前他在太仓桥遭遇伏击，对方使的竟是禁军操练时的擒拿手。

此刻怀中半片染血的粮草图，正与方云飞越狱前塞给他的布条暗纹严丝合缝。

“李通妻儿在窦家庄。“方云飞的声音突然从神像后传来，他黑衣蒙面，指尖还沾着库房焦土，“但今晨有人看见他们上了往洛城的官船。“

五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三遍时，两人已摸进城南米铺。

高雅书故意打翻油灯，火光骤亮瞬间，方云飞剑尖正指床底瑟瑟发抖的李通咽喉。

“尊夫人袖中藏着洛城胭脂铺的票据。“方云飞突然收剑入鞘，将半块翡翠镯子放在桌上，“而今日辰时，窦家庄往洛城的马车刚被山洪冲毁。“

李通惨白的脸突然涨红，他颤抖着撕开衣襟衬里，露出盖着窦太师私印的密信。

窗外忽有夜枭厉啸，方云飞旋身甩出袖箭，钉在窗棂上的赫然是缠着赤色刀穗的弩箭。

寅时的梆子声碎在青石板路上，方云飞将密信浸入桐油，信纸边缘浮现出北胡狼首纹。

高雅书扯开漕运账册的包铜书脊，五枚刻着禁军编号的箭头叮当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