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迷失药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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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敬泉率众人一起送别无念。此去路途遥远,霹雳堂早早就安排下两辆宽敞马车,一辆坐人,一辆载物,堆满了送给无念及寺中长老的礼品,又选了一个腿脚灵便的下人随车同行,沿途服侍无念。
无念几次三番都推辞不掉,无奈之下只好谢过秦敬泉的好意。车轮遴遴,陈家旺站立不动,目送马车渐渐远去,直到不见。
刚送走无念,金管事来报,捕快常骏求见掌门,秦敬泉传话在飘花厅会客。
金管事将常骏引至飘花厅,宾主落座,原来常骏此来是奉伍捕头之命,通报发现的一个情况。
昨天有渔民在外江撒网捕鱼,一网下去捞出一具男尸。渔民连忙报告了里长,里长报到当地衙门。当地仵作前去验尸,尸体已经浮肿,腹部肿胀,头大如斗,面目模糊不大好辨识。不过尸体左足缺了一个脚趾,系陈旧瘢痕。
仵作回去报告情况,当地衙门按惯例通报了周边的衙门,并层级向上报告。本来江中浮尸每年或多或少都能遇到,有被江鱼啃啮致尸体残缺的,有泡久了认不出来的,江水滚滚,谁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因此常常不了了之。
报到伍捕头这里来时,可巧刚刚查过莳花馆掌柜管文荣失踪一事。众人印象很深,管文荣的大小妻妾都反映管文荣年轻时曾因欠赌债被剁掉了左足小脚趾。
管文荣的一个庞姓小妾说,有一次管文荣酒后吹嘘,当年本来是要砍掉两根手指的,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债主,只砍了一根左足小脚趾。后来发达之后,管文荣对此讳忌莫深,因此外人基本不知此事。
伍捕头闻报,当即令常骏带上管文荣的妻妾前去辨认尸体。经仔细辨认,这具浮尸确系管文荣无疑。
秦敬泉沉默半晌,问道:“这人死因是什么?”
常骏回道:“目前死因不明。尸体在江中泡久了,本来就难查细节,即便有些外伤也被掩盖了。再说脸部、颈部、胸腹部位都有江鱼啃啮的痕迹,实在分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致死的。”
周心勤插话道:“弟子去莳花馆访查时得知,这人是个酒鬼,无酒不欢、不醉不归。难道是失足坠河,尸体飘到了外江?”
王敬得有些迟疑,道:“不早不迟,偏偏在四处追查他的当口出了意外,那也太巧了吧?”这话说出了大家心里的怀疑,不过没凭没据,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敬泉沉吟道:“不知伍捕头怎么看待此事?依秦某人浅见,事情确有可疑之处,草率不得。”
常骏回道:“伍捕头也认为此事存疑。秦掌门放心,我来之前,已经向伍捕头建议,就以事涉命案为借口,将管文荣身边之人一个个传回衙门仔细拷问,或能寻些端倪。”
这样做难免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但一时也没有其它办法。衙门这样尽力,秦敬泉当然欢迎。
周心勤在一旁拍掌称赞,赞常捕快精明多谋、计策大妙,并向秦敬泉表示愿主动带领万富安、汤召坤前去相助。常志捷遇难后,周心勤能不辞劳苦、主动担当,秦敬泉大感欣慰,点头同意。
公事办完,常骏起身告辞,秦敬泉命周心勤、陈家旺代送。
走在路上,周心勤问了一些有关管文荣尸体的细节,常骏一一相告。两人一直把常骏送到大门口,周心勤表示有心做东,邀常骏约上汤彬等六扇门的兄弟,晚上在轻粉楼相聚,当然如果能把伍捕头请到那是更好。常骏见他谦逊客气,也有心和他结交,一口应承下来。
刚刚送走常骏,远远便看见喻昌走了过来。陈家旺见到好友,连忙迎上前,周心勤打了个哈哈,自顾忙自己的事去了。
薛乙后事办完,喻昌前来回拜谢礼。陈家旺遂陪同他一起去见师父。
喻昌此来是代表丧主的,见到秦敬泉,噗通跪倒叩拜,道:“禀掌门,喻昌本来不够资格代表丧主回礼,但师父的远房侄儿不太会应酬,几个师兄也有事不能前来,故许师兄让喻昌来一趟,盼掌门能够见谅。”
按说红、白事都是大事,且从年龄、资历、声望上来说,都应该由许大夫为首登门回谢。秦敬泉有些不满,但一见到喻昌,有感和薛乙的故人之情,连忙让喻昌起身,对他温言关切,询问他今后的计划和打算。
喻昌称,师兄弟中以许师兄最为宽裕,自己可以在他名下的药铺打打下手,因此先寄居在许师兄那里。至于霹雳堂这边,还是希望能像以前一样,能将未学完的部分学完,秦敬泉点头答允。
话题一转,又谈到了薛乙的后事。秦敬泉和薛乙交往了很久,但直到薛乙去世,才知道他并不富裕,没有什么积蓄。
薛乙为人仗义疏财,常常自掏腰包替穷苦人家免费抓药,银钱是进的也多、出的也快。大家感他恩德,他出殡时,半城百姓前来相送,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薛乙当年为了方便出诊,免除来回奔波之苦,曾在城内购置了二处宅子。另外在长干里还有一处宅子,这是早年间他治愈的一名垂危富商所赠。他突然撒手而去,没来得及留下遗命,结果引来了遗产纷争。
喻昌不算,薛乙正式收了四名弟子。薛乙在世时还不大看得出来,他一去世,四名弟子为了三处宅子闹的不可开交。之所以让喻昌到霹雳堂来回礼,也是因为四个人争执正酣、无暇分身。
其实最后这几年都是喻昌在薛乙身边服侍,四个徒弟只是逢年过节前来探望,要论功劳辛苦,喻昌为最。不过喻昌只是薛乙收留的外地孤儿,无根无基,年龄又小,又没正式拜师,分割遗产时,四个人自然不把喻昌放在心上。至于薛乙的远房侄子,血缘太远,又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见了许大夫等人交友广阔,来往之人非富即贵,出气都不敢大声,遗产更是没戏。
喻昌见识了几位师兄的嘴脸,大失所望,他也不屑争抢,只是提出来要师父留下来的医案。四人正中下怀,反正医案只是记载了一些薛乙出诊遇到的病例及所开的药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四人经过商议,让喻昌寄居到许大夫名下的药铺,日常打打下手,这样也就算是给了喻昌一个交代,好堵住外人的非议。这次来吊唁薛乙的人太多,吊唁的礼金也是一笔巨款,加上三处宅子,未分个清楚之前四人谁也不愿出门,生怕其他人在背后捣鬼,也因此才让喻昌做了丧主的代表。
喻昌本来不想说这些事,但谈着谈着不知不觉讲了出来。秦敬泉闻言,虽然生气,但也管不了别人的家事,只能一声叹息。
事情禀报完毕,喻昌起身告辞。秦敬泉又着意抚慰一番,告诉他日后如有不如意之处,尽可在霹雳堂寻求方便。
陈家旺送好友出门。他见喻昌一脸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安慰道:“兄弟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有困难,别藏着掖着,你还有我、单思南、程筹量这些好弟兄。”
喻昌摇摇头,道:“没什么事了,回去就是搬家,从师父的宅子里搬出来到许师兄的药铺,好在东西不多,我忙的过来。你身体怎么样了,药喝了没有,怪毛病好点了吗?”
陈家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喝什么药?还是老样子,经脉堵住了真气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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