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雾笼村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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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近傍晚，两人路过一处村落。
“云飞，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找处人家借宿一宿吧。”墨竹对着身边的云飞说。
“是，明府。”说罢，云飞翻身下马，牵着两匹马儿走进村落。
说来也怪，这村落从远处看倒是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但是走近却升起了一层淡淡的迷雾，呆在里面久了甚至还有一些刺眼。
“咚咚。”
云飞走到一户人家前，敲了敲门，等了些许也不见有人回应。
“云飞，算了，我们去别家吧。”墨竹站在云飞身后说道。
“咚咚。”
又是一夜无言。
找了许久，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门轻轻地露出一条缝隙，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年轻人，小声点，快进来吧。”
两人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进老人的家里。
老人家里的院落不大，家具看上去有些破旧。
墨竹跟着老人进了房门，云飞将两人的马摔在院落里随后也跟了进去。
此时的太阳已经落下了山，门外一片寂静，偶尔几只乌鸦飞过发出“哇——哇”的声音，又给这处村落带上了些许凄凉。
屋内老人小心翼翼地点上一根满是蜡斑的蜡烛，摆放在已经咯吱作响的木桌上，烛火摇曳中映出老汉满是皱褶的面容。
“老人家，请问这里为何没有人居住？我们从远处看来的时候还有还看见有炊烟升起。”墨竹看着老人，询问道。
“小大人有所不知，”老人透过烛光，见墨竹身上竟穿着一身官袍，神色有些紧张。
“这里原先叫做刘家庄，原本还算是个大村，只不过前几年北方的蒙古人打过来，年轻人该逃的逃，该被抓的被抓，剩下的的年轻人都被蒙古人杀死了，就留下我们几个老弱病残的，实在是跑不动才留了下来。”老人边说着边叹了口气。
“就在一年前，村里来了一群陌生人，非要在这里种什么佛花，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佛母转世，极乐降临”，我们一群老弱也拦不住他们，只能看着他们将周围的良田就这么硬生生糟践了。”
“佛花？我们来时也没见到什么佛花啊？”云飞此时刚好从门外进来，听到老人说什么佛花，忍不住问道。
“这佛花说来也怪，只在每月一日的子时盛开，然后又在寅时凋谢，昨日正好是十一月一日，昨日夜里已经开过花了。”老人慢慢说道。
“老人家，你可知道为什么这晚上会有白雾在村庄里面。”墨竹随后追问道。
“这白雾说来也怪，自从几年前蒙古人打过来后，曾经一把火将村庄烧了，我们现在这个地方是之后在蓟州府尹大人的支持下才重新搭建起来的，自从那把火后，这里晚上就会莫名地出现这种白雾，小大人要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怕小老儿也说不清楚。”老人细声细语地说道，眼神里有些许闪烁与回忆。
烛火有几分暗淡，老人低着头，将面容和神色都藏在了暗处，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
“多谢老人家相告。”见老人不愿意再说下去，墨竹也不便打扰，向老人行礼表示感谢。
“哎呦，小大人可别这样，真是羞煞我也。”老人连忙站起，扶起墨竹。
“时候也不晚了，请两位大人在偏房将就一晚吧。”说着老人便提着灯走出房门。
墨竹领着云飞一起，在老人的引领下住进了偏房。
刚打开房间一阵灰尘直接扑面而来。
“咳咳，咳咳”几人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老人家，你这地方是有多久没进来了？”墨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有一分苦笑道。
“不好意思啊，大人。我们家就剩我一个老头子了，这里平常也用不上，还请海涵，还请海涵。”老人边赔笑着边走进房间打扫起来。
“云飞，你去帮一下老人家吧。”墨竹用袖口捂住鼻子，边咳嗽边说道。
过了好一阵子，房间终于收拾好了，两人躺在木床上，盖着老人从床底翻找出来的柳絮被。
“明府，我早上就应该拦着你先去蓟州歇息一天的，这倒好，留宿在这个乡下的村子里，睡还睡不好的。”云飞有些无奈地向墨竹说。
“你啊，我们现在过的不就是平常百姓的生活么，没什么好抱怨的。”墨竹笑着对云飞说。
“哎，明府，您说您这么辛苦地从京城外放出来是为什么，明明大理寺卿已经答应您会和吏部审官院说好，只要您三年一期的考核一通过，就让您到大理寺担任少卿，哎，您又何必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受苦呢。”云飞不解道。
“天天在这些书海烦文里折腾，让我实在是厌倦了这些纸上官司，如今有机会外出接触真真实实的案件，与真真实实的人门去接触，岂不失为一桩痛快事儿。”说着墨竹哈哈大笑。
“哎，明府，您说这乱世初定还不定会发生些什么，要是碰上贼人还算好，就怕这孤坟野岭的，万一有阴魂游荡，招了魍魉，难免会中了邪招，我还听说这里在大雨之际，会有幽魂从墓穴中跑出来，碰见生人直接就会被拽到墓穴里被分食。”云飞说着说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战栗起来。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原本就不牢靠的房门突然就被撞开，“嘎吱，嘎吱”地悬在半空摇晃。
云飞被吓到一头埋进被子里，任凭墨竹说什么也不肯抬起头，惹得墨竹大笑连连。
“云飞啊，你这胆子是要练练了，子不语：怪力乱神。鬼怪这种事情你相信便是有的，不相信就是不存在的。”墨竹边说着边套了件外套起床关上了门。
“明府啊，谁有你胆子大啊，记得小时候墨公出门办案，你趁着家里不注意，直接溜到办案现场，案发现场据说恶心地让在场的一堆刑部官员都忍不住吐了，就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东跑西穿的。”
“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墨竹挠挠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墨公当年提着你回来后可没少打你，害的我还被总管教训了一顿。”云飞想起往事，开始念叨着。
“好啦，睡觉了，再议！再议！”墨竹连忙爬上床，双眼紧闭，生怕云飞再念叨出他那小时候的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