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行初讲，“五金”道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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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龙观的内里，一间清幽书阁中，星陨耷拉着脑袋满脸哀伤的嘀咕着：“天天抄《浩然决》，天天抄，都是些教人处事为人的大道理，又不能拿来修行……”他气从心来，恶狠狠的咬住毛笔的檀木杆头：“哼！以后二虎子又有新的东西跟我比了，这可怎么办？”山下那几个刚刚启灵成功的孩童中，就有咱们小少主的“宿命之敌”。星陨两眼无神，望着半空铜炉里飘起的袅袅香烟，仿佛已经预见二虎子那嚣张嘚瑟的可恶模样。

“我想学功法，我想启灵啊～”星陨索性把脸埋在桌面的宣纸堆里，磨蹭着呻吟着：“我想像灵鸟一样自在翱翔，我想要变得更强那，啊～啊啊……”

“哎呦！”突然他捂住自己后脑勺，哀怨的说：“爷，我是写完才走神的，为什么还打我啊！”

“哼！字若其人，练字炼骨，假如连抄写法诀这样的小事你都坚持不下去，毛毛躁躁、左顾右盼，这样的品性在修炼一途上也注定走不长远！厚积薄发，无用之用，或许将来的某一刻，这些惹人嫌的东西能帮你渡过人生的坎坷和起落的！”吴穹再度苦口婆心的劝诫着星陨。说来也是委屈了这位老人，除了日常琐事需要打点，还得为人父母一般监督后辈的举止言行——俗话说，小树不修艮啾啾。

“唠叨唠叨，那些话我都快能背下来了。”这些自然不敢当面说出，星陨觉得老人的叮咛存在漏洞，可又找不到反驳的根据，只好诡辩着回答：“爷爷，您讲过修行要松弛有度、劳逸结合的，学来学去不就是写写字就是画画符，我以后又不当算命先生。每次我想学一些新东西您都说时机未到、尚不成熟，这老是画大饼吊人胃口嘛！让牛耕地，却不给牛吃草～”星陨为自己化用了山下桃花乡老人常说的谚语而暗地窃喜。

“这……”难得一次把黑衫老者噎得无言。只见他泄气又恼怒的一挥衣袖：“竖子欺我老无力！那是阵法铭纹，玄奥大道让你说得如此不堪。”

星陨人精似的赶忙上前扶住老者，轻摇着他的手臂娇声的说：“爷爷～爷爷，你就再教我一些新东西吧，之前学的东西都太无聊了。”边说边把老人拉拽到书案后的蒲团边，安排坐下，又讨好着煞有模样的捶肩捏背。

“哼，罢了罢了，谁让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孙儿，”老者顺着星陨的手劲体躯微摇，眯眼昂首，淡淡的说：“那就提前给你讲讲修行路途上的东西吧，也算做到心中有数了。”

“哈哈，搞定！爷爷就像乡里的小媳妇，傲慢又矫情，必须要顺着她们的性子来才行，”星陨心里激动，脸上小心的扭出鬼脸庆祝着。而老人似乎也心有所感，微微侧首愠怒的瞪了他一眼。星陨只好满脸堆笑，假惺惺的催促着：“爷爷，快讲，快讲。”同时手里的忙活变得更为仔细、卖力。

“无知小儿……”吴穹沉默片刻，整理了脑海中的思路，带着一股追忆萧索的语气说：“混沌初开，气化三清;清者飞升化作苍天，囊括万物;浊者沉积，凝为山河包罗众生;而两者间起伏变幻的就是那无边的灵气了。”

“修士，经历诸般磨难，外加冥冥运数才得以开启身躯中的三大道藏，破除先天桎梏——人族修行分为上、中、下三阶，每阶各三转，一共九转。下三转是修士的起步阶段，又称为乘风三转，寓意着随风而起，扶摇万里，自此有别于凡尘。一转【启灵】破灵门，初入仙途，修炼者可以慢慢的觉察到日月灵韵，形成神魂胚胎，五感通明。二转【纳元】破命门，洗筋伐髓，锤筋锻骨，为将来肉身成圣、道法不侵打下根基;这一境修士已经开始显著区别于普通人了，无论是在寿元还是在身体强度上;更有甚者能够做到短时御空，练就护体罡气，戈矢难伤。”

注意到身后孩童听得入迷，忘了手里动作，老者吴穹也不点破，继续高深莫测的闭目讲解：“三转御气破气门，经脉纬络，最终于丹田处开启气门，凝聚气海，作为存储和萃取外界天地灵力的所在。御气境修士已经堪堪摸到修行的真谛，距离破茧化蝶、脱胎换骨只差一步之遥;此时他们已经可以做到运转灵力进行防御攻伐，或是冯虚御风、凌波而行了。”

吴穹运气招来远处茶具，认真的洗杯濯叶，轻缀一口香茗，继续说道：“气分五行，御气境修士也逐渐开始出现本源上的分化——或是因为对于某一属性的灵气更加敏感，亦或是由于后天的某种刻意引导，修炼者会出现【金、木、水、火、土】五种类别的不同，外界称之为【道源有别】。同样的，各类修士也会暗合大道法则，彼此间存在相生相克的关系。”

“爷爷，那有没有一个人身具五种属性灵力，样样精通的全能存在呀，那不就天下无敌了吗？”

“有，但是，贪多不烂呐。属性越多则根基越杂，无论是后期的修行速度还是功法掌控上，他们都会因为道源的斑驳而比平常修士更为艰苦、付出得也需要更多，得不偿失。外界多以道源的精纯程度来断定一个人的修行资质和后天成就，就像是朝清泉之中滴加带有色泽的墨渍，单则浑然一体，多则无序浑浊。而在对某种属性的灵性达到极致境界就可被世人称为绝代天骄，封名‘道子’。”

“爷爷，爷爷你看看我，根骨肯定不凡吧，那我将来能成为什么道子啊，五行之中我比较喜欢水。道子能给自己起一个响亮的名号吗……”

吴穹看了眼脑海里充满无限遐想的星陨，心中暗笑，决定适时给这小门外汉泼盆冷水，浇一浇他不切实际的热情：“陨儿啊，虽然爷爷疼爱你，但是修行无情，此时袒护你反而是在害你。实话实说，以你这种三分钟的定力、经常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性子，浑沦吞枣、顾此失彼，以后成功达到御气境，爷爷我就要烧高香喽。你看看，山下的桃花乡，百年来可曾出过一个御气境修士啊？”

“啊～”星陨哭丧着小脸，宛若遭受晴天霹雳，顿时丢了三魂七魄。

“倒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吴穹瞥见星陨重新焕发活力的样子，淡淡的笑道：“刚才说过，纳元境修士可凭后天的引导提高修士自身对某种灵力的亲和程度。凡事存在都有它暗含的道理，爷爷让你抄写《浩然诀》，是为了磨炼你的焦躁脾气;让你接触阵法铭纹，是因为你的本性和天资更加贴合五行之金，所以尽早让你接触各类金系灵物，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那些铁疙瘩有什么好的呀，”星陨感到十分郁闷：“金系修士能弹指间引动惊涛骇浪、万里风波吗？”

“理论上不行……”

“金系修士能一挥手招来漫天炙焰，烈火焚天吗？”

“恐怕是不行……”

“那金系修士能不能力拔山兮，撼山震岳啊？”星陨心底的嫌弃都快要写到脸上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以后要去火坊里抡锤打铁？”

看着星陨一副“金系好弱”的表情，黑衫老者眉尖微跳，颤抖着胡须不淡定的呵斥：“无知小儿！五行本源，更多的是属性上的区别，实际上缺一不可，谁也不能替代谁，更不要说高下之分。器死人活，多是那些修炼者自身的懦弱无能，为了自身可以心安理得的不思进取找来的开托借口罢了。修炼尽头，未尝不能够逆转乾坤，以火葬水、青木断金！”

“五行之金主掌杀伐，该系修士挥拳扫腿间往往蕴含着难当锐气，最擅常破除生灵的护体罡元;凡人以一敌三尚可称雄，但金修以一敌五也不曾达到极限;而且凭借着对于金元素的亲和力，他们面对各式武器也是上手颇快，并不存在所谓‘法器材料必须与道源契合’的苛刻要求;故而金系修炼者多前途明朗，未来不是变成开宗立派的一方豪强，就是成为了万夫莫开的当关王候。”

看着星陨那双不停闪烁的大眼睛，吴穹就知道自己的这次“怂恿”起了作用：“而且你读一读五行的命名顺序。”

“金，木……这！莫非……”星陨有若醍醐灌顶，懊恼的责怪着自己后知后觉。再看看爷爷那副孺子可教、无声中尽是肯定的模样，他更坚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五行之首，当为金！”

“爷爷！除了临摹阵纹，我还应该怎样去提高自己对于金元素的亲和力呢？我将来想当道子，我想成为一个人口相传的镇国将军！”

“阵纹描摹自是不能落下，我这里还有一部影龙尊者证道所留的《阵道百解》可以供你参读，你一定要仔细感悟其中的诸般奥妙，以求早日习得金之罡锐、杀伐的天地大道。”吴穹一手将绘有“苍龙和流云”纹底的阵法手抄卷递给星陨，一手轻揉着他的头顶，备感欣慰的说：“你可知道爷爷的良苦用心呐？陨儿。”

“知道知道！我以后就不当水系修士了，我要专心攻读阵法，提高自己的金元素亲和能力，不会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

“善。”

“对了爷爷，您现在的修为是什么境界啊？”

“嗯……”吴穹沉吟片刻回答：“通俗的讲，每一转境界又分为九个小层次，第十层称为圆满。乘风阶为下三转，其上还有名为【登仙阶】的中三转，分别叫【忘尘】、【神魂】和【问道】，目前爷爷正处于求证道心的第六转，登仙阶问道境的第九层，离本境大圆满仅差一步之遥，即五十又九，离上三转【齐天阶】只差临门一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