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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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周末的调整，周一上班，戴琳元气满满。刚进办公室，就听见同事们开心地谈论着。
谈论地什么，本来戴琳是对八卦新闻不感兴趣的，但是看同事的表情，也不像什么坏事，悄悄地问了身边的同事小丁“大家为啥这般高兴？”
“没听说么？方总要高升了”
“真的”
“听说上总经理办公会研究了”
真心祝福，方总是事业型女强人，听说前几年离了婚，自己一个人带儿子生活，现在能够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也算是对她这些年的付出的回报了，戴琳在心里想。
上午戴琳去给方总送材料的时候，发现方总的心情不错，宽大的办公室放着一大捧香槟玫瑰和百合向日葵混搭的鲜花，芳香沁人，心旷神怡。“好漂亮呀，方总有喜事”，戴琳半开玩笑地试探问。
“没有……，我的小情人—我儿子送的”，方总脸上洋溢着幸福。
“嗯，让我也蹭一下鲜花的美”，戴琳把脖颈伸到花束间，陶醉其中。
“真心祝贺你，方总”
“祝贺啥”，方总装作不懂，但脸上洋溢着光。
“我就是心里默默地祝福”戴琳并不理睬方总，继续陶醉在花中。
“啥时候，嘴这么皮了，是不是宜州的事解决了”
“嗯，托您的福，总算平息了”
“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方总笑着说“戴琳你人善良，不争不抢，上天怎么会薄待的”
“瞧你夸的，丑小鸭这就上天了”戴琳开心，“方总，你最近啥时候有空，想请你吃个饭”
“感谢我？不用这么客气，”方总淡定地回答，“过段时间吧，我最近有些忙”
截琳心中有所领会，不再力邀。
静待方总好消息的这段时间里，戴琳甚至想好了要送方总一个什么样的小礼品，不用昂贵，只表达方总对自己的关照之情。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还没听到方总调动的消息，办公室坊间话题中也不再提方总调动的事了，戴琳有些纳闷，终于沉不住气问小丁，“小丁，方总什么时候调走的事有准消息了么？”
“你没听说么，可以要黄了……”，小丁隔着电脑隔断悄悄地对戴琳说。
“为啥？”
“……”小丁做好个爱心的手式“关系……”
“方总的工作能力和对公司的贡献，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上了办公会的事还会有变化？”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工作是工作，提拔是提拔，工作只需要认真负责做贡献就可以了，而提拔也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工作成绩只是其中的加分项，背景和关系才是影响上层决策的关键，因为决策不仅影响被提拔人的前途，还关系着提拔人的前途……“
戴琳愕然。
戴琳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付出终有回报，只有有能力总会被提拔的，如果没被提拔证明自己的努力不够，如果存在不公平的环境，那也只是个例。
“再给你讲点透澈点，有距离的群众看到的是你的能力，无距离的同僚想到的全是排挤。在领导的视野范围内，被提拔者的晋升之路，在遇到资源置换时，可能决策会受到博弈的魔咒……”小丁暗暗地讲。
“那对方总不就不公平了么”
“公平在职场有时只是假想值，公平的理论是靠没有公平的法则在背后支撑，方总走到这个级别，也不一定全靠公平拿到的呀，权、利、欲望、追求，共舞的世界，你很难说清公平的份量，也许用尽全身解数的竞争才是对的，或许顶层的初衷是好的……”小丁默默地说。
戴琳想起自己的经历：先是有学历，没基层经验不能提拔，于是戴琳选择了到基层锻炼，有了基层锻炼的经历后，以为有了晋升的希望，公司告诉她，你还缺乏管理能力，戴琳就去跨部门任职，有了管理能力后，领导又告诉她现在政策又有了新变化，眼见一些能力不如自己或业绩不如自己的人被提拔，换豪车。有时戴琳也做白日梦地想，如果自己是一个高干的子女或亲戚该有多好，不需要大开方便之门，只需要一个公平的机会；甚至狂想自己是一个小国的流浪国外的公主，有那么一天，荣登万人之上辉煌，看见他们后悔之极的丑恶嘴脸，该是多么过瘾。
经小丁这么一讲，戴琳似乎现在没那么纠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落寞和不甘心，有些东西或许还有“运”的成分，或许有些也存在职场宿命，倒不如反过来想，每个人的成就感来自进步的态度和享受进步的过程，不同层次的人会通过不同的努力实现职场的跃迁，而我只领得属于草根的那一份。突然戴琳有了一种想回宜州工作的打算。
这天，方总给戴琳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晚上一块吃个饭。这一个月以来，方总从大喜到大悲，周围的人附炎和疏离肉眼可见。
“有时间，想吃什么”戴琳答道，“海鲜还有是西餐？我去订餐”
“不用，就去你上次请我吃湘菜的幸福小馆。咱们6点见”。
晚上6点，戴琳准时到达餐厅，发现方总已经点上菜，并自斟了一杯。戴琳一落座，方总并让戴琳自点几个喜欢吃的菜。
“不用了，这些咱们都吃不完”
“那倒上酒，陪我喝两杯”方总开口。
戴琳没有拒绝。
“阿琳，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有家庭、有孩子，还有一份过得去的工作，虽然职务不高，但回到家还有一个说话的人，而我……
戴琳也不知道如何劝解方总，“方总你的儿子多优秀……”，只能任由方总一杯一杯地喝。
“阿琳，你上次给我说，你想回宜州工作，我没有答应，本想再让你留下辅助我，现在看来，你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方总有些微醉，“过几天，我可能要调到西部省份去，不是提拔，而是放逐……，如果你还想回宜州工作，我可以向领导积极争取，让您提升一级再回地方工作，也不枉你这些年的付出”
“多谢方总，我敬你一杯”戴琳举杯先干为敬。
“戴琳，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可否给我背几句楚辞，我本来是个文学青年，想当年我是多么喜难屈平子的辞，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在小馆戴琳没有喝太多，只是静静地听着方总诉说，她还要安全地送方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