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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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Z400的引擎声碾碎庭前的落叶，车灯刺破紫藤萝垂落的阴影。长谷川庆摘下头盔时，防摔服肩甲还凝着夜雾的湿气。玄关的暖光灯从门缝溢出来，在那须玲米白色的针织长裙上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的脚仅仅穿着一双夏季的凉拖鞋，露出粉红的脚面，趾尖被夜风激得微微蜷起，右手仍虚扶着门框——因为她的体弱，连从二楼卧室走到玄关都需要中途歇息。淡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沾着梳洗后的茉莉香波味，像是刚吹干不久。

“欢迎回来。”

玲的声音比庭院里凝结的露水更清透，却在下个瞬间被喉间的轻咳搅碎。她迅速用袖口掩住嘴角，指节在玄关处的暖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长谷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头盔从指尖滑落，哐当一声跌在玄关的藤编鞋柜上，惊醒了柜面玻璃瓶里插着的鸢尾花。他几乎是跑着跨过门槛，皮革手套还带着秋夜寒气，却已稳稳扶住玲单薄的肩。

“说了多少次不用非得下到玄关来迎接我。”

责备的话被叹息泡得发软，尾音消散在她发间弥散的茉莉香里。玲的体温透过针织面料渗进掌心，像捧着一块正在融化的雪。

少女仰起脸，淡蓝瞳孔倒映着他战斗体解除后凌乱的额发：“阿庆身上有草莓的味道。”

她鼻尖轻皱的模样与四年前如出一辙，那时他们并肩坐在山坡上，风把她松垮的病号服吹得鼓胀如帆。

“玄关风大。”

他错开视线，单手勾住玲的肩膀。少女轻得像是被暴雨打落的紫藤花，即使是晚上开门的风也可能会使她着凉。木楼梯吱呀作响，伴随着长谷川的搀扶，两人来到了客厅。

刚到客厅里那须玲就迫不及待地关心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小夜子说今天门又在警戒区域外张开了？是不是有市民受伤？”

诚然长谷川庆没有亲历下午发生的袭击事件，但还是在会后询问了详细情况，声音略显沉重。

“下午袭击已经造成18位市民死亡，重轻伤人数过百。虽然原因是出现了新型近界民，但这样的伤亡依旧会对边境以及防卫队员造成极大压力。”

少女听完这份沉重的回答，不由得低下头，嗓音也变得更轻了，眼里的光仿佛也黯淡了一些。

“这样啊，我们做的还是不太够啊。我想…明天和学校请个假，在这段时间里多去执勤一几次，也许能多救回来一些人的生命。”

“不行！”

长谷川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那须玲一愣，她知道前者肯定会想办法劝说自己不这么做，但依旧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

长谷川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了，语气又轻柔了起来。

“你的身体维持每日的生活已经有些吃力了，加班执勤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长谷川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那须的身体情况已经差劲到每学期出勤率在及格线附近岌岌可危了，如果不是本人的坚持以及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情况下，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肯定要劝其休学。

“我们？”那须玲声音透露出一点略微的兴奋。

“你要和小熊还有茜一起执勤吗”

出于个人想法和其他原因，长谷川庆一直没有答应加入那须队，即使那须玲曾一度因此落泪，他也没有答应这个邀请。如果长谷川即将和其他几位那须队的成员接触共事，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面对少女翘首以盼的目光，拒绝是很难做到的，长谷川在的否定同时尽力安抚前者。

“是三轮小队，我和他们组成机动部队来负责这段时间的偶发袭击，我已经和学校请假了，课程那些也没什么问题。”

“这段时间？难道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那须抓住了长谷川透露出的信息。后者露出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

“关于这个事，迅先生说他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解决的，就是…”

长谷川沉思片刻，还是没有把有关人形近界民的事情说出来。

“怎么了…”那须玲关切地看向长谷川，察觉到了他情绪上不太对劲。

“没什么，总之你不要再担心了，时间不早了，准备休息吧，你的身体不能熬夜。”

“…嗯”

少女见青梅竹马不愿意说出口，也没有继续逼迫，而是非常有自知的先退一步，随着催促准备回到房间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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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却照不尽那须玲心里的阴霾。她躺在床上许久，但今天下午看到的老照片始终环绕在脑海里，记忆中那个可爱妹妹的一颦一笑让她无法入眠。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最终，她叹了口气，轻轻掀开被子，摸索着穿上拖鞋。

隔壁的房间从门缝透出微弱的灯光，那是长谷川庆的房间。她知道这个时候他多半还在学习或思考，毕竟他总是比别人认真许多。她站在门前，手指悬在门把手上，迟迟不敢碰下去。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她低声呢喃，指尖终于轻轻转动了门把手。

“咚、咚、咚。”

三声响，不算轻也不算重，却足以打破夜晚的寂静。

门内的动静一滞，紧接着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那须玲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