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嘉靖时的拳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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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了吧思远？”何永兴仍是站立门口，没有多余动作。

何三点了点头：“记下了。”

听到儿子的回答，何永兴微微侧身，示意何三进屋。

“不进屋了，还有事。”何三尽量让自己的言语简练，毕竟父亲给他的压力很大，“父亲，我回来就是问两件事，完了就走。”

“什么事？”何永兴问道，本来还想多说两句，可看到儿子这拘谨的表现，又将话给压了下来。

父子二人就这样站在正房门口，何三将拿到腰牌后怎么遇到黄杆儿，怎么找到丁铭，三人又是怎么在黑市坊查案的，出了黑市坊又是怎么遇到“飞禽走兽”的杀手等事一一说了，其中却略过了自己要将老杀手带回丁府的计划。

还不等何三开口，何永兴就说道：“‘飞禽走兽’我有所耳闻，其中‘飞禽’者武功最高，分别是‘雕鹰隼鹞’四人，当中最厉害的就是‘雕’，黑道上称其智勇无双，展翅遮天！‘走兽’者，乃是‘狮虎狼豹蝠’，‘狮虎狼豹’各领十名‘蝠’，但是‘蝠’共有四十一人，因‘蝠一’不受制辖。”

“相传这个杀手组织的幕后主导是魏忠贤的义子之一，具体是谁却不得而知。”何永兴眉头紧锁，“想不到你第一次接手案件，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不过，这也证明了你推理的不错，这金钗肯定是不俗之物！从黑市入手没有任何问题。”

何三听到父亲说从黑市入手没有问题时，心里不免有些高兴，毕竟何永兴对他要求十分严格，印象中没有夸奖过他的话，能得到肯定已是知足了，他想想，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惑：“父亲，我想知道蝠一所用的是什么门派的武功。”

“哦？”何永兴没有料到何三会问这个，略作思索后回答道：“我身为北司锦衣卫，走南闯北多年，除了监察百官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公务，现在，思远你同为锦衣卫，告诉你也无妨，这其他的公务就是抓捕监察与官员有纠缠的江湖人员与组织。期间，遇到不少次‘飞禽走兽’的杀手，还遇到过‘隼’，可是没有与蝠一交过一次手。”

“相传这个蝠一的身份十分特殊，行动又十分诡秘，而且出手从不失手，这次你们能逼走他，你自己武功不错只是其一，有那黄杆儿和萼雀出手相帮也是关键。思远，你是否还记得那蝠一的武功招式？”何永兴边说边走到院内，何三也一路跟在他身侧后方。

“孩儿还记得!”何三说罢，又将与蝠一交手的招式细节，甚至到交手感觉一一说出。

何永兴听完，当即说道：“练给我看！”说着，模仿着何三描述的交手细节攻向他。父子两人过了几招，何三一手黏上了何永兴小臂，而何永兴突然改变拳路，反手也黏住了何三小臂，两人互相粘黏旋转较劲，何永兴原本站定的双脚侧向一动，何三居然感觉自己被带着动了一起来，这种感觉，和蝠一交手的感觉相当接近！

二人在院中绕着圆圈转了几圈后，何永兴手上劲力加强，手腕转动半圈就将何三双手制住，将他身形硬生生停了下来，同时开口说道：“行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拳法了。”

“父亲，你怎么会这种拳法？！”何三心中惊讶。

何永兴双手复背身后，说道：“这是太极拳！”

“太极拳？！真的有太极拳？！”何三双目圆睁，觉得不可思议，“这拳法相传是铉一真人所创，只传内门弟子，真的有人会啊！”

“嗯。”何永兴视线从矮墙墙头望出，继续说道：“嘉靖年间有一拳师，名叫张松溪，名出边上，正是太极拳法传人，长期隐居宁波府，当时浙东沿海倭寇猖獗，万表都督虽病辞家中，仍有抗倭之心，散尽家财招募僧兵200人，击退倭寇。之后有七十僧兵听闻张松溪拳法了得，多方打听到张松溪住处后便去拜会，可张松溪闭门不见。”

“待僧兵走后，又偷偷尾随，也想一览少林拳法精妙。一直跟到僧兵借住的酒楼，看到僧兵练武，觉得不过如此，一不注意笑出声来，一位僧兵见有人偷拳，笑声还带轻蔑，一拳打向他，可张松溪就一招，就将那僧兵打飞过楼窗，重重坠地，差点身亡！”

“真有这么厉害？”何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咬着自己食指皮肤，再度陷入了交手时的回忆，“可是我交手的时候没有感觉不能敌啊！”

何永兴转身看向何三：“太极拳拳法精妙，拳理更是玄之又玄，其传人不及张松溪也是正常，奇怪的是，太极拳非忠信礼仪者不传，怎么会去当杀手？”

“那父亲，您知道现如今传人有谁吗？”何三问道。

何永兴看着何三答道：“不知。”

“这……”何三一时语塞，心中想到，“这下从拳法查找的路子算是断了。”想了片刻，何三从怀中拿出“天地通宝”双手递给何永兴，“父亲，您可见过这‘天地通宝’？”

一向淡定的何永兴看到“天地通宝”，眼前一亮，不过随即眼中又黯淡下来，叹了口气，答道：“唉~见过，你想要‘天地通宝’目前的办法只有再入黑市坊，接那‘江海风波榜’上任务。”何永兴看了一眼要开口的何三，接着说：“因为这‘天地通宝’的持有者大多互相认识，你贸然接近反而难以成功。”

何三听闻，心中疑惑又起，可是自己已经问了两个问题，再问下去自己就会被父亲觉得能力不足，想到此处，马上停了发问的念头。转而问道：“母亲呢？”

“她身体刚转好就闲不住，大清早就去城中帮人鉴别药材了。”何永兴难得露出笑容。

“嗯，母亲她就是闲不住。”何三说完，父子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没有对话的安静，何三率先开口，“父亲，我城中还有事，丁铭他们还等着我，先回了。”

没想到何三会说“回”字，何永兴一愣，才开口道：“快去吧。”本来开口提醒一句，可“小心”二字到了嘴边就卡住了。只看到何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