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狴犴司巡夜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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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银纱笼罩着这座沉睡的城池，青灰色砖墙上爬满暗纹藤蔓，叶片在夜风里泛着霜晶般的光泽。九幽城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飞檐翘角上蹲踞的镇脊兽早已风化模糊，唯有最年迈的说书人，在茶楼熏黄的灯笼下讲述着关于灵魂归所的传说时，浑浊眼底会泛起水光般的涟漪。

时间，真的是无法言语的存在，好似在和某种生灵进行着神奇的游戏。

不过相较于别处，这里午夜过后，至臻灵气最为旺盛，是修行者养精蓄锐的好地方，许多氏族相聚于此，更是鱼龙混杂。

门庭若市也好，门可罗雀也好，又或者是荒芜的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无论何种府邸，都不会有人好奇的想要去探个究竟。

别的不说，就是想要突破各府的节制，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虽说这里混乱了些，但也是神州的的一部分，这里依然是有法度的，只不过这里的法度，偏向于修为较高的一方。

有时候，也不是完全靠修为说话，神州的刑事部门，狴犴的存在，可不是摆设用的。

对普通人来说，这里的午夜，显得就不是那么的和善了，想要至臻灵气的，还有那些自恃英勇的恶灵。

天水城，也有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说法，由于特殊的存在，能在这里生存的，只有修行者。

无修为的普通人，寿命不过区区百年，多生活在神州的普通小镇上。

神州偏远之地的城西暗巷深处，打更人老徐佝偻着背紧贴墙根行走。粗布鞋底碾过青苔时，他听见头顶传来瓦片轻响，抬头却只见残月被乌云啃噬的缺口。腰间铜锣突然无风自动，他慌忙按住这个祖传的示警物件，瞥见巷尾飘过半幅绣着金线饕餮纹的衣角——那是狴犴司巡夜人的标记。

老徐加快脚步，这里已经是被遗忘的蛮荒之地，数百年来，生活在这里的都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天大事，能惊动狴犴司的巡夜人。

子时三刻的梆声未落，城南废祠的断墙下已聚起七盏青纱灯。狴犴司巡夜长陆昭半跪在苔痕斑驳的石阶前，玄铁护腕上的睚眦纹正泛着暗金流光。他身后三名年轻巡夜人屏息凝神，看着长官用鹿皮手套捻起半片残叶——叶片背面沾着的血珠竟凝成浑圆珍珠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第二个。”陆昭的声音像浸过寒泉的刀刃。从出现第一个受害者开始，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会是巧合，是一切的开始。

众人看清，死者胸前的创口边缘异常平整，断裂的经脉末端蜷曲如细蛇，竟隐隐构成某种古老符文的笔划。

蹲在檐角的雪鸮忽然发出啼鸣，羽翼拍落几片琉璃瓦。

“把云镜抬过来。”随着陆昭的指令，两名巡夜人从鎏金铜匣中请出半人高的青铜镜。镜框上缠绕的玄铁锁链自动解开，镜面泛起涟漪的刹那，整座废祠的地面浮现出淡金色脉络——这是狴犴司独有的“溯影阵”，能重现三个时辰内的灵力流动。

镜中影像开始扭曲，众人只看见死者踉跄闯入祠堂的残影。修行者身死寂灭之后，本应该抛弃人世间的前程往事，回归到生肖灵兽世界的生肖灵兽，从未出现过。

年轻巡夜人林璟注意到长官垂在身侧的手正微微颤抖——这是她入司五百年来首次见到陆昭失态。

寅时初，狴犴司地牢最深处的验尸房亮起三十六盏鲛油灯。祝先生戴着银丝手套的双手正悬在尸体上方，指间牵引着百缕蚕丝般的光线。当蚕丝没入心脏位置时，尸身突然剧烈抽搐，胸腔内传出类似贝壳开合的脆响。

“灵台被摘取的手法...”从未见过，祝先生灰白长眉拧成结。

暮色如同浸了墨的绢帛，一寸寸吞噬着云州地界的丘陵。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惊起几只寒鸦，扑棱棱的翅膀搅碎了最后一线天光。花朵朵蜷缩在桐木车厢的角落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褪色的麻布包裹——那是她全部的家当，三件粗布衣裳裹着半块发硬的炊饼。

普通人想要找一份收入较高的工作，那也是十分的不容易的，也就只能找点下人干的粗活。

出身寒微，始于微末，所能面对的人生，大抵不过，江湖飘零，聊以卒岁。花朵朵的年龄，就是放在普通人中，也是年轻了，能有这样的觉悟，也许是因为短短的二十几年，对花朵朵来说，好像已经过完了一生。

孤身在外，走个正规渠道，上交的钱多一点，除去安全，也就没有别的什么好处了。

花朵朵看着极度瘦弱的小钱包，虽然肉疼，也是值得的。不是有句老话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能给个挣钱的机会，不管是什么样的局面，自己都是可以忍耐下去的。

斗金阁，用百年老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老字号了，这家老字号，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可以为神州的普通人，就是没有什么修为的人，介绍比较好点的工作。

神州，有权有势，还能够为普通人办事的，实在是凤毛麟角，就凭这一点，斗金阁，在神州，就是一种另类的存在。

只要是交了钱的，所有事情一包到底，能稍微算的上人才的，在刚才的一路上，差不多都已经分配得当。

奈何，自己是个无一点修为能力的人，既无一技之长让雇主满意，又让护送的工作人员劳心劳肺。给自己找份合适的工作，也许是这个小哥千百年来，接的最苦最累的一趟差事了。

挂在车厢上的丝帛，从接到所有人的那一刻开始，丝帛上的笔画，就开始了工作，组成了每个人的名字，也显示了每一个人的工作地点。

一路走来，每有一个人到达目的地，相对应的汉字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拆分为了笔画，跑到丝帛最右下角，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