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对你破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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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桌上发出了几声震动，刚从浴室出来的余黎擦拭着湿发走近。几乎算不上是猜测，当余黎划开手机看到熟悉的名字不由得轻笑，“赵萧珉，猜你实在太简单。”

余黎和赵萧珉缘起于一周前A市h街的酒吧。频频闪动的灯光下，各色男女摆动着肢体。在结束一天的忙碌后，这些人们将最后一丝力量用在欢愉之上。余黎坐在09号卡座，赵萧珉坐在16号，两卡座相对，稍稍抬眼余黎就能瞄到端着酒杯四顾的赵萧珉。“哦，是个新面孔。”余黎心想。

这里她真是不能再熟悉了，她家不过离着几百米，这里早就成为夜晚余黎消遣的基地。因为总点经典玛格丽特一人喝到很晚，余黎还被酒保们调侃为“夜女王”。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着敏锐洞察力的余黎总能第一时间去感知自己喜欢的“味道”，但这种“味道”自从她转出原来的高中后就再也没嗅到。而在瞟见赵萧珉的第一秒，余黎便发现赵萧珉身上有着她许久没感受到的东西。

或许是赵萧珉四顾时眼底微微的慌乱，或许是赵萧珉格格不入的乖顺打扮，它们给了余黎端起酒杯走向他的兴趣。不出余黎所料，当她坐在赵萧珉身旁，用手轻点着他下巴询问他是否有空陪她玩一把骰子时，赵萧珉几乎是僵直了身子。

“放轻松，一把而已，输了我替你喝。”余黎笑笑，手从赵萧珉的下巴很自然地挪到他的大腿上拍了拍。

“我不会…”赵萧珉垂下眼睛，身体悄悄向另一侧挪去，“我什么都不会。”

余黎故作惊讶，“哦，那你是第一次来？方便告诉我为什么吗？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她察觉到赵萧珉在躲开她的手，于是恶趣味地将身体更靠近了些。她有些享受赵萧珉的闪躲。

“…”赵萧珉的目光落在余黎轻触他大腿侧的指尖，微妙的距离让他有些难开口，他实在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但又羞于过于亲密的距离，“工作应酬…说我木讷…我来习惯这种环境。”说完赵萧珉的头埋的更低了，对于自己，他有些挫败感。其实从进入店面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余黎，也是鬼使神差地坐到她对面的卡座。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无处可逃，他感受到了来自余黎漆黑眸子中的眼神。余黎浓密柔顺的卷发和明艳的红唇无不散发着迷人魅力，当她坐在他身边对他说话，赵萧珉有了气吐幽兰的实感。

“既然是来适应的那就好好学习吧，我来教你怎么习惯。”余黎不容拒绝地抓住赵萧珉的手一同放在骰盅上，娴熟地翻起然后摇动。她的脸微侧贴近赵萧珉的脸，她感觉到赵萧珉的呼吸变得滞重起来。真有趣，好一个乖宝宝。余黎觉得赵萧珉真是“表里如一”，她想她猜的很对，赵萧珉的性格和他带着黑框眼镜的木讷形象一样笨拙可爱，而她恰恰享受戏弄乖孩子的愉悦感。

说好只玩一把，说好替他喝酒，但余黎玩赖赵萧珉也无法拒绝。在一次次余黎借口熟练度练习的摇骰和罚酒下，赵萧珉成功醉了起来。“我好像会了…不…不要再开了…”晕得睁不开两只眼，赵萧珉闭上一只另一只半睁。余黎看着赵萧珉脸上的醺色心想差不多该走了，于是起身。谁知她才站起来，眼见赵萧珉也腾然起身握住余黎手腕，又忽而不支坐下，将余黎一并拽入了座。

“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不知道是不是借着酒劲，赵萧珉直视了余黎的眼睛，这让余黎感到有趣，但即便这样她也不打算告诉赵萧珉她的名字。她觉得没必要，而且再见面也属实是种麻烦，这样的“味道”再难寻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我们不会再见了，放手。”相比前番余黎轻佻的言语举动，这句话显得格外冷淡。

“…不要”赵萧珉真的醉了。看来是只黏人的，余黎有些鄙夷，她实在讨厌男人自作主张的拒绝，但听到赵萧珉的下半句余黎发现自己难得的有了情绪跌宕。“…不要讨厌我”赵萧珉又撇开了眼不再直视，仿佛做错了什么一般地松开了手，虚虚圈住余黎手腕。

余黎口气软了下来，“你现在能听懂吗，我没有告诉陌生人名字的习惯。”见短时间脱不开身，干脆坐了个踏实，余黎也挺好奇赵萧珉接下来会说什么，他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木讷。

然而到底是醉了，赵萧珉跃过余黎说的，只是不断重复着不要讨厌他之类的话，见余黎不搭理他竟小声啜泣起来。摘掉他的眼镜，看到赵萧珉泛红的眼圈和脸颊挂着的泪，余黎心中悄悄涌起了浪，随浪而生的还有从未有过的想法。

“告诉你名字可以，跟我回家。”余黎盯着赵萧珉心里感叹怎么眼镜一摘才发现长得如此标志，白皙的皮肤，纤长浓密的睫毛，卧蚕与嘴唇的厚度都恰恰好。

“那你…你不讨厌我…”赵萧珉喃喃着。这孩子怎么老讲这一句讷，余黎有些无奈却也回答：“不讨厌，不讨厌。”听罢，赵萧珉倏尔转头看向余黎，笑起来，然后弯腰恭顺地将头放在余黎肩上。啊，醉后是这样的。余黎暗自笑了。比刚才还要可爱呢。

结了账，搀着赵萧珉上车，在帮他系好安全带后看着赵萧珉酣然的样子，余黎叹了口气：“也是对你破例了，明早可别怪色字头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