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而复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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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带来些许凉意，吹动着乌鸦与秃鹫的翎羽，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它们稍稍偏了偏头。

“砰！”

突然乌黑粘腻的土地上探出一只人手，惊得众鸟乱飞。

接着，那只人手猛地撑住地面，挣扎了片刻后，一具躯体坐了起来。

“呼！呼！呼……”那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还以为要真死了。”此刻，徐道心中非常激动，满是对死里逃生的喜悦。

他本是一个大学生，参军入伍两年后刚刚退伍，从公交车下来后就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世界，又莫名其妙的被抓了壮丁，被误以为是这个城里的青壮，二话不说就被赶上城头，结果被一箭射中，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了这里。

“没被射死，差点被泥巴闷死。”徐道心有余悸地自语。突然他摸到旁边有点异样，下意识伸手一掏，拿起一看：蛆虫和烂肉。

……

“马德！”虽然在城墙上已经吐的天翻地覆，但是看到这一幕，胃里还是一阵翻涌。

徐道向周围望去，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全是尸体。身上有层薄土，有些被风吹开或是被一些动物扒开，露出各种死法的尸体，真是在疯狂地挑战正常人的心理极限啊。

徐道无视身旁的尸体，总算是找到了一处比较“干净”的空地，用泥搓了搓手。这边的土地被血液，尸水浸透，显得乌黑粘腻，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前插着一支箭，白色微黄的箭羽稳稳当当。

……

不是？人死了箭都不拔吗？不从照顾死者的角度也要考虑一下战略物资的角度啊。徐道对这波操作打八点五分，因为他有一点无语。好在这个伤口他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又不敢拔，就这样插着吧。

“现在身体几乎没有力气，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徐道挣扎地站起来，蹒跚地朝城墙那里走去。

徐道知道回去不异于送死，可他别无选择，【固边城】面对大卫朝的军队，选择的是坚壁清野战略，也就是说，徐道要么回去固边城，要么投奔卫军，要么就饿死，没有其他选择，稍微地用了一下正常人的大脑思考了一下，徐道还是选择回去。

好在埋尸地离城墙并不远，徐道蹒跚着，一步一步地向固边城走去……

城墙上，几个士兵正围在一起看着城下的徐道，他们亲眼看到这具尸体从埋尸地爬起来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胸前一根长长的箭羽随着那人的走动晃来晃去，看上去就奄奄一息，即将暴毙。

“这是……，诈尸啦？”一名略微年轻一点的士兵惊讶地问道。

“我看不是，这应该是行尸，往年战场上偶有出现，我老一辈和我说过。老徐，你说呢？”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在一旁否定，并歪头看着一个气质略显稳重的中年人。

他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应该不是行尸，他爬起来的动作比行尸可灵活多了，他应该，是想回家看看吧……”

众人一阵沉默，看着城下那蹒跚的身影，他们心中不免有些悲凉，这人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写照呢？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战场上，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的战友下一刻就身首异处，温热的血洒在脸上，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

本来平常就几分钟的路程，徐道磨了近二十分钟才到城下，他看着眼前高大紧闭的城门，嘶哑地喊道：“我是协守城墙的乡勇，请各位兄弟袍泽行个方便，放我入城！”

夕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黑夜悄然弥漫，将这方天地化作漆黑的一片。嘶哑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

城头上，城墙下皆是寂然无声，城上的人在思索，城下的徐道已经没有力气了，刚刚那句话已经是压榨所有体力的绝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