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春日美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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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妙妙不假思索,“一人两个铜板,这帮人都是常在这条街乞讨的,

有手有脚,不去干正经营生,我自然不会多给。”

“没错。”

她道:“寻常人都会这样想,但你们瞧,那孩子外衫褴褛,露出来的里衣袖子和鞋履都是蜀锦的,

腰上挂着的荷包鼓鼓囊囊,还吃得起鸡腿。”

雷妙妙跟着打量,用力点头,“没错,是很不对劲。”

蓝萩不明所以,“可我门窗都锁着,他如何能到我屋里偷东西?”

“这就是你想岔的地方了。”

姚沛宜关上窗,“方才我瞧过了,屋门没问题,但你看这窗隙,足足一指宽,用铁丝或银针就能挑开闩,

孩子手腕细,能伸手从已经撑大的窗隙中取出钱袋。”

雷妙妙拍手,“对啊。”

“让我真正确认的,是方才看他的那一眼。”

姚沛宜重新将窗子推开,巷子口的乞儿已不见踪影,“方才我和他对视后,他下意识看向了蓝萩你,若非心虚,又怎么会消失。”

雷妙妙忙道:“要不要将那乞儿抓了送官府?”

蓝萩闻言有些犹豫,“要不…还是算了吧,既然我知道钱是如何被偷的了,日后藏得深一些就好,

那还只是个孩子,若是他入了官府,日后一辈子都毁了。”

姚沛宜只负责破案,该如何处理后续的事情不归她管,“你想清楚就好。”

“蓝萩姐姐,这是哪来的姑娘?难不成是新入楼的?”

雷妙妙都准备走了,打开门后正好有三个姑娘路过,好奇地迎了上来。

“你们别乱说。”

蓝萩有些不悦,“她们是我请来的神探,才帮我破了被偷钱的案子。”

“你的钱找回来了?难道不是鬼偷的吗?”黄裙子姑娘不解。

“不是,是有小贼。”

蓝萩摆了摆手,不愿多说,“这两位姑娘明察秋毫,很快就帮我破了案。”

穿红裙的姑娘忙道:“那咱们闹鬼的事,她们是不是也可以帮忙查?”

蓝萩看向姚沛宜,“这……”

“我愿意出双倍的钱!”绿裙姑娘紧跟着道:“我都好几晚没睡过好觉了。”

“你们为何肯定是鬼呢?”姚沛宜问。

“还不是因为消失的那些花魁。”绿裙姑娘说。

“花魁?消失了?”雷妙妙一愣。

蓝萩解释:“莺归楼每年都会选出花魁,前两年选中的花魁,不到半月就会离开这儿,

我们这儿的妈妈叫管三娘,管三娘只解释说那些花魁都是被有钱人赎身。”

“才不是这样呢。”

黄裙姑娘说:“我和前两个花魁姐姐关系可好了,说好了就算被赎身也要写信往来,可她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绿裙姑娘点头,“没错!京城有钱人就这么多,我们却完全得不到她们入了哪家的消息。”

红裙姑娘哭丧着脸,“还有菁菁,她就是三月前消失的新花魁,她跟我说过绝对不会离开莺归楼的,

可是在当选花魁半月后,某一个清晨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所以已接连消失了三人……”

姚沛宜紧蹙眉头,“你们觉得管三娘在骗你们?”

“我们觉得……”

绿裙姑娘压低声:“就是她杀了人,所以才有怨魂缠着莺归楼,害得咱们都睡不好觉。”

“若是如此,你们怎么不报官?”雷妙妙疑惑。

“报不了。”

黄裙姑娘说:“管三娘和工部胡侍郎相好,她男人就是官,若报官,我们都得死。”

“工部侍郎?”

姚沛宜抬眉,看向雷妙妙。

那不正是雷雨的手下。

“胡侍郎?”

雷妙妙惊诧,“京城都传遍他爱妻如命,后宅中只有他的妻子,他怎会和管三娘相好。”

“这种传言也就是骗骗你们年轻姑娘,莺归楼的人都知道,工部侍郎胡淖和三娘是姘头。”红裙姑娘说。

姚沛宜倒没想到这事如此复杂,思忖道:“这事儿我们琢玉楼接下了,会帮你们查清楚的。”

几个姑娘们凑出十两银子交给她们,雷妙妙只接了一两银子,便和姚沛宜回了琢玉楼。

“楼里的伙计有个号称顺风耳的,叫大万,我已经让他带着人去查管三娘了。”

姚沛宜点头,又和人讨论了一阵,天色将黑,便急忙往王府赶。

毕竟今夜,她还有要事在身。

“……”

酉时刚过,姚沛宜便端着参汤去往俞定京书房。

朱嬷嬷瞧着很是欣慰。

昨夜里王妃冷着王爷,今日就主动送温暖。

她家王妃欲擒故纵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这何愁来年老夫人抱不上孙子。

书房内。

俞定京也才听时来禀报完姚沛宜的行踪。

从他昨夜听说她要开茶楼就知道不对劲了,姚沛宜不缺钱,平日里对钱看着也不感兴趣,忽然想着要做生意太不对劲。

让时来跟踪了一日,才知道她和雷妙妙开的琢玉楼暗地里还接查案生意,且今日她已经接了位客,去了趟莺归楼。

和这世上大多数男人不同,自家妻子做不做生意,他不在乎。

不过,若有可能涉险,还是另当别论。

“从暗卫营里挑两个人跟着她。”

“是。”时来颔首。

屋门正好被敲响。

下一刻,姚沛宜端着碗参汤走了进来,“王爷,时辰不早了,喝些参汤,早些休息吧。”

俞定京瞥了眼时来,后者麻溜儿消失。

“想起来了?”

姚沛宜闻言打量着男人,心里始终有些顾虑,【若他真知道,我该咋解释?】

真知道?

俞定京眯起眼,“究竟想没想起来?”

姚沛宜动了动唇,“就是…梦的事……”

“梦?”俞定京蹙眉。

【看模样,他不知道啊?】

姚沛宜见对方一脸茫然,心头狂喜,【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

俞定京越发狐疑,“是什么梦?说清楚。”

她啊了声,险些忘了要圆话,“就是…妾身是跟你说了梦见你的事吗?”

“你说你记起来了,是说你醉酒后跟我说了你的梦?”俞定京仍未解除怀疑,“什么梦?”

她绞尽脑汁,结巴道:“就、就是那种梦。”

“哪种?”

“就是……”

俞定京严肃,“有话说话,不要扭扭捏捏。”

她抠着手指头,实在没法了,大声道:“人到了春日就会做的梦。”

春日会做的梦?

春……

俞定京一个失手将参汤打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小姑娘咽了口唾沫,义正言辞:“我是说,我梦见和你圆房了。”

俞定京彻底僵住了。

见对方的反应,姚沛宜觉得自己有必要缓和气氛,“你活儿还挺好的。”

俞定京捂住嘴,继而又捂着胸膛,“?!”

他活了二十余年了。

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

什么无耻之徒没杀过?

可他的确是第一次见识到。

何为色中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