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皮岛风云：忠奸纠葛与家国危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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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黑布，严丝合缝地罩住天地。

唯有急促的马蹄声，敲打着荒郊野岭的寂静。

途经那座废弃营帐时，狂风裹挟着沙尘呼啸而过。帐布 “啪啪” 作响，似往昔战场传来的隐隐战鼓，透着肃杀之气。

我心里 “咯噔” 一下，下意识握紧剑柄，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一带，后金探子如暗处的毒蛇，防不胜防。而我们身负前往皮岛的重要使命，一丝差错都可能酿成大祸。

一登上皮岛，恶劣环境便如大网将我们牢牢罩住。

铅灰色天空中，乌云层层堆叠，仿若蓄势待发的狰狞巨兽，沉甸甸地压向孤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碾碎。

狂风裹挟着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势一次次撞击岸边，巨响震得脚下土地簌簌发抖。

岛上怪石林立，被岁月与海浪雕琢得千疮百孔，散发着腐朽与咸腥交织的刺鼻气味，直往人鼻腔里钻，令人作呕。

在这般恶劣环境中，毛文龙苦心经营多年，形成了一股难以撼动的势力。

袁崇焕身着漆黑铠甲，腰间悬挂的尚方宝剑寒光闪烁，透着凛凛杀意。

他大步流星走上高台，每一步沉稳有力。

身后亲兵们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步伐整齐划一，踏出的节奏仿若死亡倒计时。让台下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场地被紧张氛围填得密不透风。

毛文龙带着心腹将领站在台下，表面神色镇定。可眼神深处那一丝不安，却如暗夜中的烛火，怎么也藏不住。

他在皮岛根基深厚，行事一贯独断专行。如今袁崇焕手持尚方宝剑而来，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此番怕是来者不善。

袁崇焕站定，目光紧锁毛文龙，思绪飘回到多年前。

那时，二人同在沙场上为大明江山浴血奋战，满心满眼都是壮志豪情，一心只为保家卫国。

可如今，毛文龙在皮岛私自通商，中饱私囊，虚报兵额，冒领军饷，还屡次对袁崇焕的战略部署借故抗命，已然成了辽东战局的一颗毒瘤。

袁崇焕眉头紧锁，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毛文龙的种种罪行，桩桩件件都确凿无疑，若不加以惩处，辽东战局必将愈发糜烂。可皮岛孤悬海外，毛文龙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一旦斩杀，皮岛军心恐将大乱。

他又想起出发前朝廷中那些复杂的声音，有人力主严惩毛文龙以正军法，有人却担忧此举会引发皮岛兵变，动摇辽东防线。

袁崇焕深知，这一剑斩下，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后果难测。但倘若放任毛文龙继续胡作非为，皮岛迟早会成为后金的囊中之物，大明的辽东局势将雪上加霜。

在这两难抉择间，袁崇焕内心天人交战，每一个念头都如千斤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袁崇焕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尚方宝剑，剑身出鞘，发出低沉而尖锐的嗡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审判之音。

“毛文龙，你割据皮岛，私通商贸，虚报兵额，违抗军令，罪行累累，天理难容！今日，我奉天子诏令，持尚方宝剑，定要为朝廷肃清奸佞，整肃军法！”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仿若洪钟鸣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整个场地回荡。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毛文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愤怒让他双眼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袁督师，休要血口喷人！我驻守皮岛多年，历经无数恶战，与后金厮杀无数。自行调配物资，实乃无奈之举，搞马市也是为筹措军饷，一心只为抗击后金。你莫不是嫉妒我在皮岛的势力，才编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声嘶力竭地反驳，脖子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扭动的小蛇。

就在这双方僵持不下，矛盾一触即发之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仿若某种神秘巨兽的低鸣。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张望，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飞鸟，在铅灰色的云层间若隐若现，朝着远处飞去。

毛文龙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而这细微的变化，恰好被袁崇焕敏锐地捕捉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名副将像发了狂的野兽，猛地从毛文龙身后窜上台，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在昏暗光线中划过一道冷冽弧线，径直刺向袁崇焕。

“昏官，拿命来！”

他一边嘶吼，一边挥舞着匕首，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气势。

袁崇焕瞳孔骤缩，本能地侧身躲避，那锋利匕首贴着铠甲划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亲兵们反应迅速，如训练有素的猎豹，瞬间拔刀出鞘，寒光闪烁间，将那副将团团围住。

现场局势瞬间失控，皮岛士兵们见状，纷纷骚动起来，有的呆立当场，不知所措；有的则被愤怒冲昏头脑，红着眼，抽出兵器，朝着袁崇焕的亲兵们冲去。

喊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皮岛陷入一片混乱。

袁崇焕躲过袭击后，脸色铁青如铁，胸膛剧烈起伏，愤怒让他呼吸急促。

他紧握着尚方宝剑，剑尖直指毛文龙，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还敢狡辩！近日密报频传，说你与后金暗中勾结，图谋不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袁崇焕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这密报是他来皮岛之前收到的，虽尚未完全查实，但结合毛文龙之前种种行径，他心中对毛文龙的忠诚已产生极大怀疑。

毛文龙气得浑身剧烈颤抖，身体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袁督师，你莫要冤枉好人！我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那密报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他声泪俱下，悲愤之情溢于言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与激动的泪水混在一起。毛文龙心里清楚，与后金勾结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坐实，必将万劫不复，所以此刻拼尽全力辩解，满心期望袁崇焕能相信自己。

早在数月前，后金便开始了一系列秘密军事调动。

他们在靠近皮岛的海域频繁集结战船，表面上是进行军事演练，实则暗中储备物资，招募熟悉皮岛海域的渔民为向导。

后金的间谍也如雨后春笋般渗透进辽东各地，甚至有一些伪装成普通商贩的间谍，在皮岛周边的集市频繁出没，暗中观察皮岛明军的布防情况，收集各类情报。

他们行动隐秘，时常趁着夜色传递消息，使用的信鸽脚环上刻着特殊标记，而这些细节，逐渐被明军的一些侦察兵捕捉到。

同时，明军内部也出现了一些异常现象。

有士兵报告，在一些军事要地附近，时常发现陌生脚印，这些脚印的形状与明军士兵的截然不同。

还有人察觉到，部分军中将领与不明身份的人私下接触，行为鬼祟。

种种迹象表明，后金对皮岛觊觎已久，一场大战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场上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场地，挣扎着喊道：“后金军…… 大批后金军正向皮岛逼近！”

这一消息，如同在原本就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又浇了一桶滚烫的油，让局势变得更加危急万分。

袁崇焕冷哼一声，那冷哼声中满是不屑与决绝。

“哼！你巧舌如簧，也难掩滔天罪行。今日，我定要替天子行道，清理门户！”

言罢，他双脚稳稳站定，腰部发力，手臂高高扬起，尚方宝剑裹挟着凌厉劲风，如一道银色闪电，朝着毛文龙迅猛劈下。

毛文龙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因身形慌乱，躲避不及。

锋利剑刃划过空气，发出尖锐呼啸，瞬间斩在毛文龙脖颈上。

一时间，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弧线，洒落在冰冷地面上。

毛文龙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倒下，眼睛却依旧圆睁，似乎还带着无尽的不甘与冤屈。

皮岛瞬间陷入更大的混乱，士兵们失去指挥，陷入疯狂的混战，自相残杀。

我在一旁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五味杂陈。

我自小追随袁崇焕，一路见证他在战场上的英明神武，排兵布阵如有神助，对他的军事才能，我向来钦佩不已，敬重之情溢于言表。

可今日，他未经朝廷审讯，仅凭手中尚方宝剑，便贸然斩杀毛文龙，这一行为实在太过草率。

毛文龙虽说行事多有不妥之处，但在皮岛多年，带领士兵抵御后金，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此仓促处置，使得皮岛瞬间群龙无首，军心大乱。

我越想越气，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再也按捺不住，径直上前，质问道：“督师！毛将军纵然有错，也该押回京师，交由皇上圣裁。您擅自斩杀大将，皮岛军心已乱，若后金趁此时机来犯，辽东局势危如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