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识之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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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脉深处，夜。

秦不归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外，仰望夜空中那轮满月。自从蜀山撤离后，他们已经在这处隐蔽山谷驻扎了三天。远处，收割者侦察舰坠毁的浓烟仍未散尽，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划破夜空。

帐篷内传来压抑的呻吟声。秦不归立刻转身进入，看到叶兰兰蜷缩在睡袋里，浑身颤抖。她的长发散乱地铺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白色光泽。

"又发作了？"秦不归跪在她身边，小心地拭去她额头的冷汗。

叶兰兰艰难地点头，牙齿不住打颤："它...越来越强了...我能感觉到它在月圆时特别活跃..."

秦不归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那个星形印记此刻正散发着暗红色的微光，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脉动。更令人不安的是，叶兰兰的瞳孔边缘开始泛出金色，并且随着月亮的升高逐渐扩散。

"坚持住。"秦不归握住她的手，将太虚真气缓缓输入她体内，"火灵童说黎明时分症状会减轻。"

叶兰兰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归...它在跟我说话...那个意识...它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完全不像本人，"...说你们都会死..."

秦不归心头一紧。这不是叶兰兰——这是那个堕天者意识在说话！

"从她身体里滚出去！"他厉声道，太虚真气骤然增强。

叶兰兰——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意识——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何必抗拒？进化是不可避免的...看看你们可怜的文明，连星际旅行都做不到..."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进化'。"秦不归咬牙道，"从她身体里出去！"

"太晚了..."叶兰兰的声音又变回正常，带着哭腔，"它已经扎根在我的意识深处...我...我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雷莹掀开帘子冲了进来，脸色凝重："秦不归！火灵童找到了控制台入口！但情况不妙——收割者母舰已经越过火星轨道，预计明天黄昏抵达！"

秦不归看了看痛苦挣扎的叶兰兰，又看向雷莹，陷入两难。

"去...吧..."叶兰兰艰难地说，"带上...这个..."她从颈间取下星璇留下的吊坠，"母亲...的...力量..."

雷莹上前一步："林沐会照顾叶兰兰。火灵童说控制台必须由七塔钥匙持有者共同激活，缺一不可。"

秦不归犹豫片刻，最终点头。他俯身在叶兰兰额头印下一吻："坚持住，我很快回来。"

叶兰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瞳孔中的金色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

......

昆仑山腹，一条隐秘的隧道通向地心深处。

秦不归、雷莹和火灵童在狭窄的通道中艰难前行。隧道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随着他们的靠近逐渐亮起幽蓝的光芒。

"这些符文..."雷莹伸手触碰，立刻被静电般的能量刺痛，"是星家的技术？"

火灵童飘浮在前方，身上的火焰照亮前路："不止。七大家族的技术都能在这里找到痕迹。上古时代，昆仑是修真文明的科研中心。"

通道越来越深，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终于，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上刻着七把钥匙的凹槽，周围环绕着复杂的星图。

"就是这里。"火灵童停下，"七塔控制中心。"

秦不归取出玉简，雷莹也拿出雷晶。火灵童则从自己心口引出一团金色火焰——炎家的赤心。他们静静等待其他四人的到来。

不久后，林沐带着青灵杖赶到，身后跟着三位各大家族的幸存者——星家的星耀长老、夜家的夜无痕，以及一位风家的年轻弟子风陌。令人惊讶的是，风陌手中捧着的正是那块黑色晶体"暗魂"——秦无影留下的风眼替代品。

"叶兰兰呢？"秦不归急切地问林沐。

"暂时稳定了。"林沐疲惫地摇头，"但情况不乐观...她体内的两个意识正在激烈对抗。星耀长老留下照看她。"

秦不归想立刻返回，但火灵童拦住了他："没时间了。母舰一到，一切都晚了。我们必须先激活控制台！"

七人各自将钥匙嵌入对应的凹槽。随着最后一块——风家的暗魂就位，金属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屏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水晶平台，周围环绕着七个座位。球形内壁上投影着整个太阳系的立体星图，其中一颗红点正快速接近地球。

"收割者母舰..."雷莹喃喃道。

火灵童飘向中央平台："每人一个座位。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离开位置！"

七人各自就座。当秦不归坐下时，座位自动调整形状，完美贴合他的身体。一道蓝光从头顶扫描而下，随后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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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确认：秦家血脉，玉简持有者。系统启动中..."

其他六人也经历了类似的过程。当所有身份确认完毕，中央平台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逐渐成形——那是一个身穿古袍的老者，面容模糊但气势惊人。

"初代守护者意识激活。"老者的声音回荡在球形空间内，"检测到堕天者威胁等级：终级。启动最终协议。"

秦不归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流遍全身，与太虚真气产生奇妙共鸣。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到其他六人的能量波动，甚至隐约看到他们的思绪！

"精神连接建立成功。"老者继续道，"要获得对抗堕天者的力量，必须满足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沐问道。

老者沉默片刻，随后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

"献祭一位纯血星夜后裔。"

秦不归如坠冰窟："什么？！"

"星夜血脉是堕天者直系后裔，也是控制台的原始设计者。"老者解释，"只有牺牲一位纯血星夜族人，才能完全激活系统的防御功能。"

雷莹猛地站起来："这太疯狂了！我们不会牺牲任何人！"

"警告。"老者的声音变得冰冷，"拒绝条件将导致系统关闭。预计地球文明存活几率：0.03%。"

秦不归握紧拳头。叶兰兰是唯一的纯血星夜后裔...这等于要他们牺牲她！

"没有其他办法吗？"他嘶哑地问。

老者摇头："这是初代守护者设定的终极协议。星夜血脉是钥匙，也是祭品。"

火灵童突然飘到平台中央："等等。系统能否识别替代品？"

"检测中..."老者眼中射出光束扫描火灵童，"识别为：炎家火种，纯净能量体。替代可行性：41.7%。"

"那就用我！"火灵童决然道，"我可以作为能量源暂时激活系统！"

秦不归震惊地看着他："你会死的！"

"我本就是为这一刻而生。"火灵童平静地说，"焚天与我本是一体，分离时我们就知道终有一日要重新融合。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老者打断道："警告：替代方案只能提供临时能量，持续时间不超过48小时。"

"足够了！"火灵童转向众人，"至少能争取时间寻找其他解决方案。"

秦不归还想反对，但雷莹按住他的肩膀："没有选择...母舰明天就到。"

最终，七人投票通过了火灵童的提议。老者宣布："替代方案接手。准备能量转移仪式。"

平台升起一根水晶柱，顶部是一个碗状凹陷。火灵童飘到水晶柱旁，最后看了众人一眼："告诉叶兰兰...她的父亲最后时刻找回了人性。希望她...也能如此。"

说完，他化作一团金色火焰落入碗中。火焰剧烈燃烧，随后顺着水晶柱内部的通道流向四面八方。整个球形空间顿时亮如白昼，星图更新为实时状态，显示出母舰的精确位置和轨道参数。

"系统临时激活成功。"老者宣布，"防御矩阵充能中。剩余时间：47小时59分钟。"

秦不归感到一阵心痛。又一个牺牲者...先是秦无影，现在是火灵童...

"我们必须立刻回去找叶兰兰。"他站起身，"如果系统只能维持两天，我们需要她的星夜血脉来寻找其他解决方案。"

众人匆忙离开控制中心。当他们回到地面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秦不归第一个冲出隧道，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营地一片狼藉，帐篷被撕裂，地面上有激烈的打斗痕迹。星耀长老昏迷不醒地倒在血泊中，而叶兰兰...不见了！

"兰兰！"秦不归疯狂地搜寻四周，太虚真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将周围的岩石震得粉碎。

林沐检查星耀长老的伤势："还活着！但伤得很重..."

雷莹在营地边缘发现了什么："过来看！"

众人聚集过去，只见地面上刻着一行字迹潦草的文字：

"想救她，独自来剑冢。--焚天"

秦不归浑身冰冷。焚天抓走了叶兰兰！而剑冢...那里有上古星图，堕天者的秘密...

"这是陷阱。"风陌紧张地说，"他故意引你去那里！"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秦不归决然道，"你们留下继续研究控制台。如果我没回来...想办法激活完整系统。"

雷莹想反对，但林沐拦住了她："让他去吧。换作是你，也会做同样的事。"

秦不归感激地看了林沐一眼，随后转身向蜀山方向疾驰而去。太虚真气全力运转，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等我，兰兰...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救你...

......

蜀山剑冢，正午。

秦不归站在剑冢入口，警惕地环顾四周。与上次不同，剑冢内一片死寂，连风声都没有。悬浮的古剑全部落在地上，形成一条直向核心区的路径。

"焚天！"秦不归喊道，"我来了！放了她！"

没有回应。他顺着剑路前行，每一步都绷紧神经。当他来到核心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叶兰兰悬浮在空中，被暗红色的能量绳索捆绑，双眼紧闭，额头的星形印记完全变成了黑色。而她面前，站着一个火焰构成的人形：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