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抉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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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林夜在床上辗转反侧，终是难以成眠。他缓缓坐起身来，心中五味杂陈。

毕竟，他已手刃赵六，按常理而言，只需耐心等待，便可如渔翁般轻易引大鱼上钩。

待到那时，以他如今的功绩，即便不入那京都斩妖司，此生衣食无忧亦是绰绰有余，甚至有望跨越原有的阶层，步入更为广阔的天地。

然而，林夜心中却莫名泛起一阵慌乱，这股情绪来得毫无征兆，仿佛夜空中突现的乌云，遮蔽了他心中的明月。

他细细思量，却也想不通这心慌究竟因何而起，只能任由这份不安在心头徘徊，难以消散。

明明自身修为已跃升至锻骨之境，更在生死存亡之际，施展出那搏命三刀，即便是锻骨境后期的强者，一旦防备不及，亦有可能身受重创。

虽说此番胜利，多少沾了些信息不对等的便宜，但那展现出的战力，却绝非泛泛之辈所能企及。

再者，

吾之身后，尚有江婉儿坐镇。她表面修为不过是锻骨初期，然而真正实力，却是深藏不露，远非吾所能及。

若非到了生死相搏，吾亦不愿轻易施展那搏命三刀。如此情势之下，吾等实力，自是毋庸置疑。

自问天阁脱颖而出的弟子，哪一个不是怀揣着几手足以保命的绝技？

若真到了性命相搏的那一刻，林夜自知，恐怕自己并非她之敌手。

然而，江婉儿那看似无忧无虑、略显稚嫩的模样，却让他心生疑虑——她是否会毫无保留地助他一臂之力？

林夜眼帘轻垂，思绪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他心中五味杂陈，反复权衡。毕竟，他已然手刃赵六，这份功绩，足以向高府尹有个交代了。

瞧，

我虽收了方老太爷的银两，但终究还是选择站了出来，不是吗？

然而，若事态真按此轨迹持续滑行，那位始终未露面的瘦头陀，那位在林夜心中投下最大阴影的存在，仿佛隐匿于暗处的利刃，令人心生寒意。

更甚者，或许在他的背影之后，还蛰伏着未知的势力，静待时机。

如此这般，无疑是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与双方彻底决裂，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到头来，恐落得个人财尽失，孤家寡人的凄凉下场，这正是林夜此刻最不愿面对的图景。

若是换作曾经的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条看似稳妥的道路，毕竟，在风险与安全的天平上，那无疑是个难以撼动的砝码，无出其右。

但林夜，却非那循规蹈矩之人。

他的心中，有着不同的盘算，不愿轻易妥协于既定的剧本。

无论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加入京都的斩妖司似乎才是他该选择的正确道路，无论是莫名其妙觉醒的系统也好，还是他本身的性格也罢。

在这妖魔乱世的世界里，终究是看不顺的。

林夜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继续选择追究到底，除了是他选择的缘故外，林夜还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还记得在青州城意欲谋害自己的纨绔公子哥吗？

林夜身陷囹圄，周遭的阴暗与铁栅的冰冷仿佛凝固了时间，让他的思绪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尽盘旋。

他细细回溯，无论是此生还是前世，自己向来谨小慎微，未曾主动招惹过任何一方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