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劫后新生破桎梏，玄宫暗流初显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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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玄界历，青阳纪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夏末，叶尘抵达冰玄宫的第四日。

地点：北域极寒之地，冰玄宫，玄冰峰，听雪小筑。

意识，如同沉入冰海深处的船只，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寒冷中漂浮了许久，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暖意。 叶尘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落霞村的炊烟，有张大爷的药香，有寒潭刺骨的冰水，有轰然崩塌的冰道，有狰狞可怖的脸孔，还有……最后那如同烟花般绚烂爆发、却又温暖无比的神秘力量……

“唔……”

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叶尘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听雪小筑卧室那熟悉的、由冰玉雕琢而成的精致屋顶。

空气温暖如春，与记忆中那足以冻裂灵魂的严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还活着？”

叶尘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试图撑起身体。

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痛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忍不住又倒回了柔软的玉床之上。

但他很快发现，这种酸痛并非来自伤势，更像是……身体在极限运动后那种深层次的疲惫。

他惊奇地内视己身。

原本应该因为过度透支、寒气侵袭、乃至最后与外门弟子硬撼而变得破败不堪的经脉，此刻竟然完好无损，甚至比之前更加宽阔、更加坚韧！

隐隐还残留着一丝极其精纯、带着磅礴生机的灵力在缓缓流淌，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

丹田之内，那原本微弱得如同烛火的气旋，此刻竟然壮大了数倍不止！

气旋旋转之间，散发出更加精纯、更加凛冽的冰寒气息！

而且，那气旋的规模和凝练程度……

“炼气……二层？！”

叶尘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竟然……突破了？！

从引气入体到炼气一层巅峰，他用了两天两夜近乎自虐的苦修。

而从一层巅峰到二层，竟然……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就悄无声息地完成了？！

这……这怎么可能？！

叶尘仔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灵力的总量至少提升了三倍！

对灵力的掌控力也似乎有了质的飞跃！

原本如同涓涓细流般的灵力运转，此刻仿佛变成了奔腾的小溪！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并非是错觉！

他是真的，踏入了炼气二层的境界！

“难道是……最后那个时候？”

叶尘想起了昏迷前那股从胸口爆发出的、浩瀚而温暖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

那块灰黑色的、毫不起眼的石头，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触手温润，似乎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叶尘知道，绝对是它！

是它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重创了那些外门弟子，甚至……还帮助自己突破了境界？！

这块父母留下的石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何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

叶尘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一丝敬畏。

他隐隐觉得，这块石头，或许才是他此生最大的机缘，也是……最大的秘密。

“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突破了更好！”

叶尘很快便将疑问抛开，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炼气二层！

虽然在冰玄宫这种地方，依旧是个垫底的存在，但比起之前的炼气一层，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至少，他有了更多自保和……搞事情的本钱！

他再次尝试着坐起身。

这一次，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够勉强支撑。

他看了一眼床边。

小白狐正蜷缩在那里，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关切。

“小家伙，让你担心了。”

叶尘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白狐蹭了蹭他，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叶尘发现，小白狐腿上的伤势似乎也好了许多，原本的夹板已经不知所踪，伤口处结了痂，行动似乎也灵活了不少。

看来这听雪小筑浓郁的灵气和温暖的环境，对它的恢复也大有裨益。

叶尘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

除了深层次的疲惫感，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伤痛。

他知道，这肯定是那位便宜师父凌清寒的功劳。

昏迷前，他隐约感觉到了那股蕴含着生机的灵力。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叶尘撇撇嘴，心里对凌清寒的感官，稍微复杂了一些。

这个女魔头，虽然行事霸道，冷酷无情，但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至少，她给了自己一个（虽然极其危险）完成任务的机会，事后还出手救了自己。

当然，叶尘更倾向于认为，她这么做，还是为了自己胸口的石头，或者……是为了维护她那“冰玄宫宫主”的面子？

毕竟，自己名义上是她“唯一的亲传弟子”，要是刚入门几天就死在了自家地盘上，传出去也不好听。

叶尘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晨的阳光（虽然依旧清冷）照射进来，带着凛冽的寒意和浓郁的灵气。

他看向院子。

院子里，一片……整洁？

没有想象中的狼藉遍地，没有散落的冰晶和破桶。

院门被修好了，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院子角落里那个原本空空如也的蓄水池，此刻……竟然真的被灌满了！

池子里并非是冰块，而是清澈见底、却散发着惊人寒气的……液体！

幽蓝色的液体在池底缓缓流淌，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白色寒气，将整个水池区域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寒雾之中。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一百担玄冰寒水！

只不过，是被某种力量融化后，汇聚在了这里！

“真的……完成了？”

叶尘看着那满满一池子的玄冰寒水，心中百感交集。

两天两夜的疯狂，九死一生的搏杀，最终……换来了这个结果。

虽然过程充满了屈辱和艰辛，但……他做到了！

他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完成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狠狠地打了那帮外门弟子的脸！

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就在叶尘心潮澎湃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亘古不变的寒风，在他身后响起：

“醒了？”

叶尘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凌清寒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她依旧是一袭白衣，依旧是那副绝美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山脸。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叶尘身上，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师……师父。”

叶尘连忙低下头，恭敬地行礼。

不知为何，明明刚刚突破到炼气二层，实力有了长足进步，但面对这个女人，他心中的敬畏感反而更深了。

尤其是想到昏迷前那股从自己体内爆发出的神秘力量，他更是有些心虚。

她……看到了吗？

“嗯。”

凌清寒淡淡应了一声，走进房间，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停留在叶尘身上。

“感觉如何？”

“托师父鸿福，弟子……感觉好多了。”

叶尘小心翼翼地回答，“而且……弟子侥幸，似乎……突破到炼气二层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凌清寒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凌清寒听到他突破的消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根基尚可，未因强行突破而虚浮。”

“看来，那番磨砺，对你倒也并非全无益处。”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评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叶尘：“……”

合着您老人家把我往死里折腾，还真是为了我好？

我信你个鬼！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多谢师父栽培！弟子能有今日，全赖师父指点！”

凌清寒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那一百担玄冰寒水，你完成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显然，她早就知道了结果。

“是……是的。”

叶尘连忙点头，心里却在打鼓。

她会怎么评价？

是会因为自己完成了任务而高看一眼？

还是会斥责自己弄出的动静太大？

“方法……倒是取巧。”

凌清寒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向了外面那条已经被清理干净（或者说，被她随手抹平）的山路，“只是，动静大了些。”

叶尘心中一凛。

果然！

她什么都知道！

“弟子……弟子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情急之下……”

叶尘试图解释。

“无需多言。”

凌清寒打断他，“结果尚可。”

尚可？

叶尘听到这个评价，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己拼死拼活，九死一生才完成的任务，在她眼里，就只得了个“尚可”？

不过转念一想，以她那渡劫期大佬的眼界，自己这点成就，恐怕还真不算什么。

“那些人，你伤得不轻。”

凌清寒又淡淡地说道。

叶尘心中又是一紧。

来了！

终于要追究责任了吗？

他可是把几个外门弟子打成了重伤，其中一个还断了腿！

按照宗门规矩，以下犯上，残害同门，这可是重罪！

“师父，”

叶尘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露出“惶恐”和“委屈”的表情，“弟子知罪！”

“但……但是当时情况紧急，那几位师兄咄咄逼人，弟子若不反抗，恐怕……恐怕就没命回来见您了！”

“弟子出手，实属无奈自保啊！”

“还请师父明察！”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凌清寒的反应。

然而，凌清寒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技不如人，受伤也是寻常。”

“此事，到此为止。”

“啊？”

叶尘愣住了。

到此为止？

就这么……算了？

不追究我的责任？

也不处罚那些家伙？

这……这处理方式，未免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弟子，她要护短？

还是说……在她眼中，外门弟子的死活，也根本不值一提？

叶尘心中疑窦丛生，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自己暂时安全了。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主持公道！”

叶尘连忙磕头谢恩，不管怎样，先把这关过去再说。

“起来吧。”

凌清寒道。

叶尘依言站起身，但依旧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你昏迷之时，”

凌清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体内曾爆发出……一股奇特的力量。”

“那是什么？”

来了！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叶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这才是今天这场“谈话”的重点！

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

告诉她自己胸口有块神秘石头，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