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红袖碧鬟作了土,飞雪姗姗舞(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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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来我往的酒至三巡,微醺之后,苏轼即言“今日风雪已止,晶莹日光来照,何不作诗以留此佳景。”

黄庭坚附和道“既然苏翁有如此雅兴,吾等岂能不从之,不过还请苏翁作一首引子诗,也让各位性情出窍一番。”

苏轼回道“引子诗,谁都可先做,未必需要苏某先行,我看子由你先来吧”说着正望向苏辙。

苏辙回道“家兄有命,子由从之。”说完仰天捻须片刻,即吟道:

昨日横飞雪,今日恋桃花。

红炉一边冷,新雪醅酒茶。

淡酒几欲尽,淡茶添诗话。

苏轼笑道“果然应时应景,虽然文言方少,但是描摹今日之画,也可为相得益彰。”

黄庭坚似乎等不及了,其道“既然子由有文,我黄某岂可退却。”说完即开始捻指思索片刻,突然像得了宝贝一样叫道“哎!有了!”:

初春景致寒气重,溪桥流水不破冻。

春风吹起雪飞复,迎面飞入琥珀盅。

念完,黄挺进迫不及待的道“你看着屋上的飞雪正迎风而展,飞入酒盅了也,哈哈!”众人也跟着乐呵了起来。

晁补之正在黄庭坚身侧,端着酒杯凛然正气的说道“黄鲁直时刻的不忘自己的酒呀,果真是入得酒瓮他才开心!”

众人也纷纷跟着乐呵起来,晁补之道“既然子由和鲁直都有文,吾岂能落后呀!”说完又恰似苏翁似的捻了捻须欲言,或而又止,众人纷纷嘲笑之“你倒是念啊!”晁补之回言“别急,我还要酝酿一番。”片刻之后,也有言出:

雪尽枝头花又放,花上凝彩不断香。

沉沉花枝随风摆,落落花瓣扑南墙。

黄庭坚出言笑道“无咎所言倒是工整,可惜香从何来?无咎你太戏言了也。”

晁补之亦是笑道,“哈哈,我就知道鲁直会有异议,故作此也,所谓香不仅在花上,还存于心间,还存于桌上的杯酒之中。鲁直可不要怯饮!”

黄庭坚似有不屑,但也点了点头。

晁补之接着道“是吧,且看今朝阳光万里,却还有西风驱力,迎面而凉,吹散枝头的雪花,便是晶莹的迎光而来,迎墙而去。”晁补之说完又指着檐角刚刚飘落的雪花道“你看这不是又来了。”

黄庭坚道“是风动!是天地素白的长裙。哈哈!”这一次晁黄二人却没有争执。

苏轼见此插话道“吾等作诗,不能一味的追求工整,却忽视了诗者当以言物言情言志为意,若是为了工整,却改了诗的本意,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也认为无咎当以文意为上,文词为下!”

晁补之点了点头,众人纷纷附和“是是是!”

这每人一首自然也少不了李格非的,他目前在朝中其实算无官无职,毕竟苏府执笔郎虽然俸禄由官家发放,不过是一种私职,也属于品阶最低者。但是今日毕竟也是在自己家里,不由得不附和众人以词作献矣,只见李格非谦虚的道“今日至此,居然还要大家自带酒水,非之罪过也。”

苏辙接着道“你呀,论才学早在吾等之上,今日必要吟词一首,要不然岂不可惜这顿美酒。”

李格非应声道了一声“惭愧,惭愧!”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所谓酒可壮怂人胆,酒也生花,李格非仰天而作吟诗状,悠悠念到:

“且叹新词万斗,才俊齐集付酒。自古最风流,莫过苏门锦绣。斟酒,斟酒,君我经年相守。”

“这一阙《如梦令》各人请评鉴”说完李格非又再饮一杯酒。

苏轼听完此曲叹道“苏门何以锦绣,没想到苏某年年岁岁为国分忧,可是汴京繁华却不相留,难奈之何以成汴京的繁华,还是整片的忧愁呀!”

各人听完苏轼之言也纷纷的自叹道“吾等自以为可以在汴京大有可为,却没想到如今各人皆不过是汴京城的一个过客,官再高,权再大,也还是屈居他人之下,掣肘颇多。即便是今时能入宰,也还会受宵小之人暗中牵制,难伸吾辈之才干。当年举国皆支持王公变法,到头来不过也只是过眼云烟。”

人生在世就是有诸多不如意,哪怕此人是权倾朝野的皇帝,也不能淡然的为所欲为,就如同赵煦一样,身为天子,却永远活在别人的威严之下,与其说是在她们(两任皇后)的呵护之下,不如说是在她们的挟制之下,这种挟制自古有之,这就是帝王之不易。帝王尚且不易,更何况人臣否!

众人听完李格非的词作,再感慨苏翁之言语,真是让人不禁有万般的忧愁。还好是大家一起面对这难耐的俗世,要不然只有借酒消愁了。自古癫狂者如李太白,诗酒百篇不为他人折腰;清洁者似元亮(陶渊明),宁愿自负耕锄去南山采菊,亦不愿与朱门利者相列为伍,呜呼,叹曰!

苏轼又说道“既然李文叔也作一首词句,吾即不可畏之。吾将言一首清丽之句,以斗转风画”:

冬去春来光不住,淡看扶摇千万树。泠泠弦乐渐徐徐,风缕缕,人去去,更赞高歌与若女。

女亦风华年不遇,纵叹长天与下土,无有才情盖于汝,今我许,高天取,万古风流终不误。

李格非听了此句,急忙俯首顿拜,未及出言,黄庭坚立马笑着赞道“苏翁此句《天仙子》果然是赞对天仙,文叔兄,汝女今日一见,且不是天仙么!”

李格非急忙顿首言道“诸位切莫要嘲笑在下,小女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没有值得各位如此厚赞的。”

苏轼道“唉!文叔莫要谦言,我看得出此女非同常人,小小年纪即已口出不凡,天下古今才情没有几人能与之匹敌。”

李格非还是那般谦虚的道“即便是如此,也不值得苏翁为吾女作此一文,折煞我等也。苏翁之句,乃是一字千金矣,何必要浪费在一小女身上,若是将来其不成气,且不是枉费了苏翁与众人的抬爱。”

苏轼道“今日,昨日,前日论政之事,皆是戚戚切切我心,忧愁何以万千,唯有遇见汝女,才使得吾等畅快,心情得以舒展,文叔见外了,今日吾将收汝女为义女,汝意下如何?”

李格非急忙顿首道“苏翁过矣呀!吾女只乃小小年纪,苏翁如此抬爱呀,让非何以身临于阶,惊恐万分,百感交集也!”

黄庭坚等人打趣道“文叔兄莫要推辞矣!苏翁见到有才之人,都皆是要与之论上一论,今日要收汝女为义女,还是第一次,想当年吾想让苏翁收相儿(黄相,黄庭坚之子)为契子,苏翁只欣欣然却未允也,今苏翁如此这般殷勤,汝何不从之?”

晁补之急道“汝之子黄相,吾之子少辅皆难以企及易安之才气,难怪苏翁厚此薄彼也!”

黄庭坚接着又对李格非说道“想来易安者乃与吾相儿同岁,既然苏翁今日遇取之为义女。吾也想就此定下千金之诺,让相儿和易安就此执下媒妁之言,你看可否?”

李格非即要出言,然而黄庭坚不及他说话又曰“这样一来,苏翁虽然未收相儿为契子,若干年后,相儿与易安喜结连理,自然而然也就是苏翁的乘龙快婿,这不就是水到渠成也。”说完正自顾的沾沾自喜。

晁补之急忙阻黄庭坚曰“唉!这种事可不能只便宜了黄鲁直,我少辅(晁少辅,无咎之子)也想……”

未及晁补之言毕,李格非急忙出言“诸位,诸位过矣呀!小女今日毕竟年少,何以于此能定下终身呀!”

黄庭坚淡定的笑言“吾儿也是年少啊,更何况是同岁。只怕晁少辅大了许多,我看相儿最为合适。”黄庭坚势要晁补之争上一争。

论道这种事情,各人都皆兴奋起来,苏辙,张耒,秦观都皆想出言起哄,只不过他们三的儿子都皆婚娶,不便争锋,要不然这可不成了乱战之地也!

苏翁见此情形,哈哈大笑起来,“言之,今日之事,本为沉闷,几杯酒之后,居然变得快意起来,真的让人大快矣!来来来,诸位且举杯,让吾等再赞今汴梁之光。”

众人纷纷举杯,皆是一饮而尽。

苏轼示意李格非去将李易安叫来,行拜寄之礼。

李格非虽然对苏轼之幸十分的欣然,但是让易安认其为契父,必然像似割爱一番,内心有些许的不忍,但是终究还是觉得令苏翁为父比割爱更为利益,遂差佣人去找王甄儿娘俩。

还未及佣人出去找人,王甄儿即带李易安回来,这些人的对话王甄儿可是在门外听得真切,要让李易安认着苏子为义父,从个人前程上讲似乎利大于弊,但是身为人父,身为人母都有点割舍不断的感情,似乎就要分走一部分的爱,王甄儿百般的不愿意,就像女子嫁人一样,虽然都是俗世的常理,但是哪一个父母在女儿出嫁时不泪眼睥睨,难难掩抑割舍不断的思绪。于是王甄儿道“承蒙苏子错爱,易安还小,此事还需另行商榷。至于黄相晁少辅私定终身,更不可行!”王甄儿语气渐升,“更不可行”四个字显得尤为生硬。

苏轼见王甄儿更不愿作此决定,内心其实十分尴尬,名传天下的苏子想要认某人为义子义女,那当然就是某人的福分,可以说将来必然也是才高八斗前途无量之辈,没想却在李易安这里折戟,果然是……只能说事皆非人所愿,不过苏轼为了化解尴尬,急忙调转画风说道“甄儿莫急,今日吾等要商讨政事,你知我府上人多口杂,只能借贵宝地一叙。偶然得见汝女才气,遂向心而发,由衷的感怜,莫要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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