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离火神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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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县衙的后花园内,蕊儿雀跃地喊叫着:“那只,那只,那只最漂亮。”

那是一只斑背冠羽的戴胜,云帆抬手一招,那只戴胜便落在了蕊儿伸出的手背上,蕊儿最喜欢鸟儿抓在她手背上那种酥痒的感觉,每每都能换来她一阵“咯咯”地娇笑。

此时围绕在云帆和蕊儿身边的鸟雀,已经有数十只之多,准确的说应该是六十八只,小有山雀,大有斑鸠。云帆在每一只鸟雀的身上都分送了一缕神识,然后指挥着它们在空中乱舞。

说是乱舞,其实每一只飞行的路线,都是在遵照着云帆的意念杂而不乱地有序飞行,却又能相互避让而至于撞在一起。这是云帆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锻炼神识的方法,说起来,云帆之所以会这么做,还都是因为那枚失而复得的玉简。

那枚玉简就好像是为云帆而专门存在的一般,其中记录了一门称为南明离火诀的功法。那日玉简刚一入手,云帆便告退了吕墨清,回到为他准备的房间后,便迫不及待的查看起来。当神识扫过那枚玉简,却只能见到里面雾蒙蒙地一片混沌,隐约有几道光影形成的符咒,在不停的旋转。

云帆知道是自己的神识还不够强大,于是便将玉简覆在了额头上面。可是当那玉简刚一接触到额头的肌肤,云帆的脑海里便感到了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豆大般的汗滴瞬间滚滚而下,强忍着没有嘶喊出声,直到过去盏茶的功夫,疼痛感才缓缓地消散。

当云帆稳定下来之后,却发现手中的玉简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他的识海里面,却多出了一十二道光符,就在那光符的正中间,则还旋转着一枚火焰腾绕的珠子,而那火焰却正是云帆识海中那团炽白的本命真火。

依次去窥探那十二道光符,其中有六枚符箓即便是在云帆的识海里面,云帆也无法探查。而另外六道便是那《南明离火诀》的前六层功法,相对应的便是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修炼法门。云帆查看过后,那六枚光符中的信息便自动进入到了云帆的脑海里,而那六道光纹符箓也随之散去。

而在那第一道光符中还记录了一些其它信息,比如云帆识海中的那团炽白色的火焰,它的本名叫作南明离火,也就是与神鸟朱雀伴生的本命真火。

传说中此火可温可烈,温时可融于万物,烈时则又无物不焚,成年朱雀的南明离火,可以与太阳真火以及紫薇天火相抗衡。而那枚珠子,更是一只成年朱雀消耗本命真元所凝成的离火神珠,无怪当初一枚小小的玉简,就能够压制住云帆经脉里躁动的真气。此刻这珠子进入到了云帆的识海,他额头上的那个道记,反而是显得越发鲜明。

云帆好奇之下又去窥探第七道光符,然而花费了整整三天时间,也仅仅只是窥见了其中片毛麟角的一点信息,里面有一门叫做玄微心眼的修练法诀,在云帆的脑海中一闪而逝,这倒是让云帆生出了极度的好奇。

云帆知道后面的六道光符,必须要金丹修为之上的神识才能查看,于是他才极欲扩大自己的神识,想出来这么一个以神识控制飞鸟的修练之法。

而那南明离火诀更是与云帆本身的属性相合,云帆早已经周天大圆满,全身经脉皆已打通,只是按照法诀中的经脉运行路径修练了短短数日,即便是在这灵气几近于无的大明世界,他的修为竟然又有了一丝精进。

不过云帆知道,要想在这里彻底突破筑基那道门槛,却也是千难万难,他也曾试着用灵石来辅助修炼,虽然效果显着,但姬重玄遗留下来的七枚灵石他却也不敢妄用,万一日后回归圣境时需要用到,那也是说不准的。

至于玄牝之门中得到的那十枚灵石,他更是留有大用,姬重玄曾和他说过,那十枚灵石精纯无比,而且其中所含的灵气更是强于普通灵石数倍不止,若不是到了凝结金丹那种关键时刻,云帆是不会轻易浪费掉的。

所以现在的云帆就只有修练神识一途,每日里除了教蕊儿吹笛之外,便是在花园里与飞鸟为戏,几个偶尔路过的差人,都对云帆这一神技也是叹为观止,却只当他是管辂那种懂得鸟语的异人。

据说三国时期有一名叫作管辂的奇人,他就曾从喜鹊叽喳的交谈中听到了一桩命案,当时他正在与县令一起饮酒,忽然指着几只喜鹊说某处有一妇人谋杀了亲夫。果不其然,第二天那名妇人便来到县衙,状告邻居杀害了他的丈夫,然而管辂早就将从喜鹊那里听来的案发经过告知了县令。

当县令把妇人杀害亲夫的细节都说的一丝不差时,那妇人当场就认了罪,此乃有史可查的真实事情。《春秋左传》中也曾经记载过一个叫作介葛卢的牛语者,能够听懂牛语,此类事情在民间并不为奇,更何况还有公冶长的先例在前。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云帆来到云梦已经接近三月,如此平静的生活,倒是让云帆的心态沉寂了下来,对于神识的修练也有了初步的成效,外放的距离也从之前的十几丈范围,扩大到了近二十丈。无事时他也会时常带着蕊儿外出玩耍,附近的云梦山和云梦湖便是二人的常去之地。

一驾马车驶出县衙,驾车的正是王金汉,而车上坐着的却只有吕墨清父子和蕊儿三人。这一天是冬至,吕墨清难得的有三日休沐时间,蕊儿提议去安陆探望查家姐弟,于是早饭过后,便让王金汉套了马车,匆匆地往安陆赶去。

云梦是在西魏年间才定为县制,之前也曾属于安陆之下,然而云梦距离安陆却并不算近,足足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即便是乘坐马车,也是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赶到了地方。

安陆古称郢县或是郊郢,乃是楚国的陪都,三国时又称之为石城,这倒是与南京的旧称有些相似,更为巧合的是,在安陆也同样有一座莫愁湖。

其实在湖广有两个地方叫做安陆,真正的安陆县实则是在相邻的德安府,而且还是德安府的治所所在,而安陆府的治所却是设置在了长寿县。

大明朝先后曾经有三位藩王就藩于此,之前的两位分别郢王和梁王,这两位王爷都是一世而终,没有留下子嗣。如今坐镇藩国的乃是兴王朱佑杬,而朱佑杬先后共有过六个子女,前面的一子两女皆已夭亡,而立之年后才又诞下一名小世子,另外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十二岁,一个年仅八岁。

吕墨清带着云帆和蕊儿找了一间客栈下榻,然后派王金汉前去通知查驰兵,谁知查驰兵却已离开,只将弟弟妹妹留了下来,寄居在一户王姓人家。

王家的家主叫王石岳,早年行商南昌之时曾受过查父大恩,幸免了一场家破人亡的大祸,因此查父才敢将儿女托付于他。

这王石岳听说了吕墨清一行,便非要请至家中,还打发了自己的长子王中以及一个老仆,跟随着王金汉一起来到了客栈,拗不过王家父子,吕墨清只好退了房间,携带着云帆和蕊儿一起入住了王家。

驰琼、弛文姐弟见到蕊儿和云帆也都很是高兴,蕊儿晚间更是索性和驰琼睡在了一起。第二天,在王公子的陪伴下一行人先后游览了白雪楼、阳春台还有古兰台。

到了中午,王公子又领着众人来到了莫愁湖畔,指着岸边的一艘画舫道:“吕大人,家父已在船上置好了酒席,我们不妨一边欣赏湖中美景,一边把酒如何?”

那王石岳如此盛情,吕墨清也不便推辞,赶忙客气了一番,一群人便步上了画舫。

吕墨清还在陪着王家父子饮酒,几个小辈却早就吃饱喝足,跑到了甲板上玩耍。

蕊儿忽然拉着驰文来到云帆身边:“风哥哥,我想你吹曲儿给我听。”

而一边的弛文却道:“是我姐姐想听,她自己不好意思来和你说。”

云帆笑笑,取出竹笛问向蕊儿:“你想听什么曲子?”

“你会吹《梅花三弄》吗?”

一个柔细的声音传来,正是驰琼。

云帆看向站在稍远处的那道身影,摇了摇头道:“那首曲子我只听过一遍,怕是吹不好,不如吹一首《碧水长天》,你看可行?”

查驰琼轻轻地点了点头,一缕细音不知何所起,如细浪淘沙般在脑中萦绕,笛音随着云帆的十指流淌,由开始的细锐清亮,渐渐地,变得时而磅礴时而高远起来。

“唉!以后再也听不见娘亲吹奏的梅花三弄了。”

几只白鹭盘旋在几人头顶,似乎也被这笛声吸引,久久不愿离去。一艘高大的楼船与云帆他们的画舫错身而过,一个和云帆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趴在舷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云帆,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和好奇的笑容。

就在那名少年的身后,则站着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那人两手各牵着一名小姑娘,也都瞪着乌溜溜的双眼,好奇地向云帆这边看来。

就在那中年男子身后还另有几人,或是便衣或是官服,其中更是还有一名背负长剑的道人,而船上最多的却是士兵,各个都披甲执锐。

只听弛文喃喃地道:“那是兴王千岁。”

她出身宁王府,自然是清楚王府的规制,在安陆有这个排场的也就只有兴王一人。

那楼船缓缓地与云帆他们拉开了距离,当云帆一曲吹完。转头看向那艘楼船时,却见那个面带笑容的少年,却还在向着这边翘首而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