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亡国之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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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一眼慕沉香，夜幽影就有了一种不同于以前的感觉，她变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真的要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了吗？
而现在，她竟然要求自己告诉她陈国的往事！这让夜幽影很是不愿，直接拒绝了她，反而问道：
“你还是先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我来了的。”
原以为这样可以转移慕沉香的注意力，不曾想，慕沉香直接枕着手靠在床榻上歇下了。
“你！”夜幽影无奈。
她变了，变得会做一些动作了，也会揣摩人心了，还会耍小孩子脾气了夜幽影可不是什么疼爱她的人，不会管她如何生气，如何耍脾气，也是同样回敬她，干脆坐在床旁边的桌子上，凝望着她。
黑夜中，两人只看见对方模糊的身影，看不见彼此心里的伤痛，更看不见两人眼角里隐隐流出来的泪。
沉默，两人之间一直是沉默，没有人说话，安静到连有一只蚊子在哪里都听得见。
夜幽影在猜测，她是怎么知道她知道陈国曾经的秘辛的？是有什么人告诉她的吗？亦或是她自己的兴趣？自己该不该告诉她？
慕沉香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只是，心里认为她会知道一些事情，关于那个已经被史书记载了的已经灭亡了的国家。
为什么会想问？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知道曾经的秘辛？一切，或许是感觉，她只是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来历不简单。她的义父，那个醉心与音律的杜明礼恐怕也不是易与之辈。
再有就是她，夜幽影，这个人自从自己进了宫之后她就一直跟着自己，甚至连选个丫鬟她也要横插一手。慕沉香心里感谢她，但是，感谢她的同时，也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直到现在，她变了，变得疑神疑鬼，每件事都触碰着她的神经，让她不停的臆想，直至心神不宁。
片刻后，慕沉香终于等不到她的回答，有些不耐烦了，便率先打破沉默：
“我们各退一步吧，我告诉你我是如何发现你的行踪的，你告诉我陈国的往事，毕竟，那可是被封禁的，没有多少人知道。”
她这一退步，正是夜幽影想要的，她想要告诉她，只要她问，不过，也要她付出代价才行。
“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疑问，你是如何确认我知道一些秘辛的？”
“这！”慕沉香瞬间哑语了，她该说实话吗？告诉她自己只是猜测的？
“你是猜测的，对不对？”慕沉香瞬间哑语，夜幽影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事只是有人提醒她，她自己猜想出来的。而她现在坐在这里问自己关于陈国的事，也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而已。陈国的事情虽然被各个王朝封禁了，但于自己是小事，相信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件小事，自己呆在她身边的意图，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洞悉了慕沉香的意图之后，夜幽影嘴角微微一笑，说道：
“罢了，罢了，也不为难你了，你直接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吧。”
慕沉香没有注意到她忽然转移的话锋，直言道：
“因为，夜幽影不知是一个人，至少有两个人，你们来了，是因为在夜幽影来之前，她就已经到了我的屋子中，她走了，夜幽影还留在我的屋子中。”
得知她的答案，夜幽影点头，竟然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慕沉香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轻微的表情。
“不愧是奉天王亲自教导的，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乱说出去的，对吧？”
“嗯”，慕沉香点头。
至少，夜幽影现在还没有害过自己，虽然出猎时她像是在害自己一样，但是，却让自己有了一个不小的，且不知道是福是祸的收获，那便是自己与箫合丹一人一封各自保存的信。
从让自己选择金玲的事情来看，她是故意来帮自己的，甚至是来特意培训自己的，但是，她到底想要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看她点头，夜幽影也同样回敬道：“好吧，既然你说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些事情，不过，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只能告诉你两首此曲，你自己悟去吧。”
“听好了，第一首《蝶恋花·何处去》新春三月雨纷纷，杨柳腰轻，妖姬如花，朱唇豆蔻粉，夜夜承欢不知数，莺莺啼鸣至五更。
江山千古无才情，唯我艳曲，羞煞作态人，求仙莫若顺京城，秦淮八艳也慕名。”
她这曲子初听时还感觉有些让人耳目一新，然而，直到夜幽影吟唱了一半之后，慕沉香已经红了脸，急忙喊到：
“停，住嘴，这谁写的什么艳曲？尽是什么柳腰轻，什么豆蔻粉，承欢到五更，简直令人恶心。”
夜幽影冷笑一声，看来，慕沉香还是知道一些的，所谓“仙境”，指的是青楼，以前那些嫖客们就被称为“求仙者”，上青楼，就是为了“求仙”，因此，秦淮八艳也慕名。只是，不知道慕沉香是如何知晓这些东西的，这毕竟是那些男人们私下里才会说出来的暗语啊。
“哼嗯哼”，夜幽影轻哼一声，道：
“还没有完呢，还有一首《蝶恋花·忆后庭》，琼楼玉宇朱红墙，十八胭脂带红妆，空闺留守金玉帐，铜镜偷得三分尝，巫山云雨断肠后，枫桥红叶逐流光，史书一页又一页，只骂哀帝与隋炀。”
这一曲正如玉树后庭花一样，但是，即使先有一曲蝶恋花令自己恶心，但是这一首，却让慕沉香疑惑了。她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凭着感觉感受，这两首此曲有些奇怪，便问道：
“这两首词曲，莫非都是陈哀帝所作？”
“不错，两首都是他登基之后所作”，夜幽影点头。
“你可发现了什么？”
慕沉香没有回答她，只是沉思着，早孤短折曰哀，恭仁短折曰哀德之不建曰哀，遭难已甚曰哀，处死非义曰哀。哀帝，应该是皇帝死后的谥号，而这位陈国皇帝，在登基之后，就称呼自己为哀帝了。
再看看《忆后庭花》最后一联，根本与全曲不搭边，完全是脱离了原曲的平仄对应。
“陈哀帝在位多少年？”慕沉香又问道。
“六年，短短的六年，陈国就被他败亡了。”夜幽影冷冷说到。
听夜幽影说完，慕沉香却是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陈国，应该是在他手下撑了六年才对，这个亡国之君，将一个注定灭亡的国家撑了六年。”
“嗯？你说什么？”慕沉香语出惊人，就连夜幽影也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