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葬礼与蜕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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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年的年关，寒风如刀子般在正定古城的大街小巷穿梭。葬礼当天，天空阴沉沉的，压得人胸口发闷。林悦家所在的老街，青石板路被积雪覆盖，一旁的老槐树枯枝在风中狂舞，“嘎吱嘎吱” 的声响，和远处隆兴寺传来的沉闷钟声交织，仿佛在为逝者奏响悲歌。

天刚蒙蒙亮，陈默就起身了。他身着黑色西装，这几天的操劳，让他眼眶深陷，眼神满是疲惫与哀伤。他轻手轻脚走出房间，见林悦的房门紧闭，心像被狠狠刺了一下。他明白，今天对林悦而言，将是无比艰难的一天。

院子里，林奇正和几个亲戚按照正定当地汉族习俗布置灵堂。供桌上摆放着逝者的遗像，两侧燃着白蜡烛，火苗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好似逝者未散的眷恋。灵堂前挂着白色的挽联，上面写着对逝者的追思。林奇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写满疲惫。他一边指挥亲戚，一边时不时抬头望向林悦的房间，眼神满是担忧。“二舅，把那个花圈往这边挪挪！” 林奇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因过度劳累变得沙哑。

随着时间推移，亲戚朋友们陆续赶到。院子里渐渐聚满了人，大家身着黑衣，脸上满是悲痛。张婶一边抹眼泪，一边用正定方言念叨：“老林多好的人呐，咋就想不开哩！” 王大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进院子，不住地摇头叹息：“老天爷咋就不长眼嘞！”

灵车缓缓驶来，林悦父亲的遗体被缓缓抬出。林悦在嫂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走出房间。当她看到父亲的遗体时，整个人像被定住了，双眼瞪得滚圆，眼神充满惊恐与悲痛。“爸……” 林悦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双腿一软，直直地朝地面倒去。

陈默见状，心脏猛地一缩，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接住林悦。林奇离得更近，手忙脚乱地伸出手，一把将林悦抱住。林奇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悦悦，悦悦！” 林奇焦急地呼喊，声音带着哭腔。

陈默赶到林悦身边，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如刀绞。他在心里呐喊：悦悦，我多想替你承受这一切痛苦，为什么倒下的不是我！要是能让你少受点伤害，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周围的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快叫大夫！”“这可咋整！”

一番抢救后，林悦缓缓苏醒。她眼神空洞，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陈默心疼地将她扶起，轻声安慰：“悦悦，我在这儿，别怕。” 林悦靠在陈默怀里，喃喃自语：“爸爸，我好想你……”

葬礼在悲痛的气氛中进行。亲戚朋友们依照正定习俗，依次上前向遗体告别，有的恭敬地鞠躬，有的行传统的叩拜大礼，表达对逝者的缅怀。陈默始终陪在林悦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葬礼结束，众人前往附近的 “常山食府”。店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大家默默坐在餐桌前，无人言语。陈默忙着招呼亲戚朋友，为他们倒茶、夹菜。他的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林悦身上，看到她呆滞的眼神，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林悦坐在陈默身旁，机械地吃着饭。她眼神游离，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陈默轻声问：“悦悦，多吃点，中不？” 林悦轻轻点头，却没动筷子。

饭后，众人陆续散去。陈默陪林悦回到家中。院子里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凝固。林悦默默走进房间，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许久陈默轻轻走进来，坐在她身边，试图安慰：“悦悦，叔叔在天上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林悦突然转过头，眼神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陈默，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了。” 林悦声音低沉有力，“我要变得坚强，为了妈妈，也为了爸爸。” 陈默看着林悦，心中既欣慰又心疼。他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悦一夜之间长大了。

夜幕降临，林悦家的院子被黑暗笼罩。远处传来常山战鼓队练习的声音，激昂的鼓点打破了夜的寂静。陈默站在院子里，望着林悦房间透出的灯光，心中默默祈祷。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林悦和周秀兰需要他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他，也将一如既往地陪伴在她们身边，帮助她们走出阴霾，重新拥抱生活。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虽然悲伤如影随形，但希望的种子，也在悄然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