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欢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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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总是迫不及待地破晓，早早将世界照亮，全然不顾牧青还未适应的生物钟。前世形成的日夜颠**性顽固地作祟，让他依旧深陷白天困倦、夜晚亢奋的循环。

“表姐，这天刚蒙蒙亮，你确定马戏团这会儿就开门营业啦？”牧青眯着眼，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慵懒，拖着长调问道。瞧着身旁一出门就像脱缰野马般兴奋的表姐，他暗自腹诽，在这大清早，也唯有表姐这般忘乎所以的模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别样的乐子，只是这乐子，更像是看二哈拆家时的无奈苦笑。

“那肯定呀，府里先前有人来看过，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赶早来。哎，表弟，你今儿这身行头，和咱们要去的地儿还挺搭调的嘛。”表姐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伸出手，在牧青胸口绣着的小丑图案上随意地揉搓起来。

“表姐，我心里一直藏着个疑惑，憋了好久了。”

“你但说无妨。”王艺停下手上动作，原本雀跃的身姿也稍显正经了些。

牧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字斟句酌，一字一顿缓缓开口：“表姐，你不觉得咱们所处之地，处处透着古色古香的韵味，可那些吸血鬼、小丑之类的元素，怎么看都和这氛围八竿子打不着，违和感满满，你说是不是？”这个问题在牧青心底盘桓许久，可一直顾虑重重，没敢轻易道出。

见王艺一脸认真地陷入思索，牧青不禁来了兴致，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脑袋不自觉地歪向一侧，像个好奇宝宝般紧紧盯着表姐，满心期待能从她那儿得到一个满意答案。这一看，倒把王艺看得愈发觉得不对劲，可任凭她绞尽脑汁，脑海里就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只见她单手撑着额头，脑袋低垂，另一只手冲牧青摆了摆，说道：“牧青表弟，这问题可把姐姐我难住了，容我好好寻思寻思。”

听到这话，牧青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蔫了下来，心里暗自吐槽：“我可真够傻的，跟这撒欢的‘二哈’探讨这么有深度的问题，能有结果才怪。”

一时间，马车里陷入了难得的静谧，只听得见车轮滚动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咕噜咕噜”声。

就在王艺为那个问题愁眉不展时，车外传来仆人恭敬的声音：“小姐，牧青少爷，马戏团已然近在咫尺，二位可准备下车了。”

这一句话，好似一道电流，瞬间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原本像被按下暂停键的世界又重新运转起来。远处，一声嘹亮的鸡鸣划破长空，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一场热闹非凡的狂欢即将开场。

“表弟，快看呐！那威风凛凛的狮子马上要钻火圈啦！”王艺激动得两眼放光，双手用力摇晃着牧青的胳膊，那股兴奋劲儿，仿佛要把牧青生拉硬拽进她的欢乐世界。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把昏昏欲睡的牧青从周公那儿硬生生拽了回来。牧青实在无奈，只好借口去方便一下，打算逃离这喧嚣。一个随从眼疾手快，赶忙要跟上去，牧青眼一瞪，抬手果断制止：“我就想找个清净地儿眯一会儿，要你跟着作甚？”

起初，牧青盘算着先离开这嘈杂的会场，回马车上补个回笼觉。可刚踏入马戏团内部，他就惊觉，这看似不大的马戏团，内里竟如迷宫般错综复杂。没走几步，牧青就彻底迷失了方向，周遭人影全无，寂静得有些诡异。正焦急间，眼前赫然出现两扇风格迥异的门。一扇是普普通通的木质门，颜色暗沉，与周围墙面融为一体，毫无特色；另一扇却极为惹眼，挂着一块黑布，黑布上镶嵌着星星点点的装饰，在昏暗光线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牧青见状，心底本能地涌起一股警觉，意识到这恐怕是命运抛出的一道选择题。几乎未经太多思考，他怀着一丝期待，伸手推开了那扇质朴的木门。刹那间，眼前景象让他瞠目结舌，门后竟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绿草如茵，微风拂过，草浪层层起伏。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若隐若现。定睛细看，几只威风凛凛的狮子正惬意地趴在草地上，而它们背上，竟还悠然睡着几只小兔子，这幅奇妙和谐的画面，让牧青瞬间觉得自己撞上了天大的机缘。他刚想扯着嗓子大喊，问问是否有人在这儿，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力量猛地袭来，直接将他从门口掀飞出去。

牧青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满心不甘，再次冲到门前，双手拼命推门，可那扇门却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他急得在门口大喊大叫：“大神，大仙，求您开开门呐！我知道您在里头，行行好，放我进去吧！”

屋内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德鲁伊一族，向来最憎恶那些肆意玩弄世间万物的小丑。让你靠近，已然是我犯下的大错，岂会再放你进来！”

牧青一听，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胸口那显眼的小丑图案，只觉万念俱灰，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不是说机缘巧合、一拍即合嘛？这下可好，全泡汤了！”无奈之下，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旁边那扇散发着神秘气息、闪耀着星点的黑门。犹豫了好半天，牧青咬咬牙，狠狠一跺脚，扭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在心里暗自嘀咕：“只有傻子才会选这种明摆着充满诱惑和陷阱的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还是得谨小慎微，苟着过日子才是上策。”

正想着，牧青一个不留神，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扑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面前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扇黑门，更倒霉的是，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径直推开了那扇门。门内，一个尖锐刺耳、拖着长长尾音的声音幽幽传来：“欢...迎...来...到...东厂(厂字高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