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儿院和妹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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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岛信彦的惊异，着实把水间暮搞得心惊胆战的。虽然听了几个月的日语，理解起来还不太完全，但暮在大致听到信彦的质疑后，心里深深地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就忘了伪装掩饰一下呢？如今被信彦看到了一个耿直的眼神还明显把人给吓到了，到这一步想要把事情收场已经很难了。

万幸的是，由里子满心是尽早“去约会”与“吃晚饭”，哪里会把信彦的疑问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他工作压力太大，见到一个面相严肃了点的孩子都能被吓着，连劝带哄的就想和信彦出发下班了。但警部补先生的警惕心还是高居不下，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审查和内部人员清洗搞得警部人心惶惶，黑岛信彦自己也是因为疏忽，差点就被同僚挤兑到冲绳去就任，现在的他精神状态长时间紧绷，确实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比如现在，他并没有轻易的被由里子带出育婴房。

“......既然难得都来了一趟，让我和那孩子见个面吧，这么安静的小宝宝还真是难得的乖巧听话啊。”虽然是在夸水间暮，但是信彦的语气却是相当的平淡，很难听出对孩子的喜爱。由里子也想起来信彦确实说过来看看这个孩子，自己一心想去约会，差点忘了男友和她说过的初衷。轻快的答应了信彦后，便走向水间暮的婴儿床，伸手把他抱了出来，小心的慢慢走到信彦的身边。

“看，很安静可爱的宝宝吧。”就仿佛暮的母亲一般，二宫由里子欣喜的展示着怀里的孩子。

无神麻木的眼神，这就是黑岛信彦在水间暮眼中看到的全部。信彦对自己感到的深深的质疑与焦虑，明明只是个出生没多久孩子，自己刚刚怎么就神经质的开始抽风乱想了呢。确实，这眼神是比较像在吐槽的无奈，但是自始至终这孩子的目光都一直是这样的无精打采的啊！说不定是这孩子的性格原因，也可能是智力因素......嗯，越想越有道理，很可能是个思维障碍，缺乏情感的可怜孩子啊。（暮：......你把头伸过来，我保证不打爆你。）

想到这里，信彦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转眼看到轻轻怀抱着孩子的由里子，心里顿时涌出一阵怜惜。“多好的一个女孩啊，”信彦想着，“她以后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精神放松下来的人，一般都会说漏嘴，过于耿直的黑岛信彦君，想着想着就把心里的话从嘴里说出来了。

由里子：“？？！！信彦君你说了什么呀？！”

信彦：“？！什......哦啊啊什么都没有！没什么都没有！我们快出发去吃饭吧！在餐厅的订位可别被别人抢走了！”

看着满脸羞红的两人，水间暮不但是眼神里，连心中也难以抑制的产生无奈感。“拜托，你们两个笨蛋情侣要秀就快点出去，别在我眼前撒狗粮啊。”

岁月如梭，数年的光阴犹如白驹过隙，时光就这么年复一年的往前走了。

医院是不能无期限的扶养着水间暮这样的弃婴的，人手和资金本身就是有限的。虽然很难确认暮是个孤儿，在医院里度过了最早的婴儿期之后，水间暮便离开了米花综合医院，被托送到了东京一家的孤儿院继续抚养，待来日有机会能被一个家庭给领养。

二宫由里子仿佛真的把水间暮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被通知要送走他的时候，难受心疼了好一段时间，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第一个孩子，在水间暮离开医院那天哭的昏天暗地的。在她和黑岛信彦结婚后，虽然黑岛奶奶，也就是信彦的祖母，确实不太看得上这个孙媳妇，果不其然的让信彦在本家和爱情之间进行选择。信彦君这个耿直刚正的男人，做出了自己内心的选择：脱离黑岛家的庇护，和心爱的人共度余生。还好离开本家的两人都比较努力用功，不久这个新的小家庭便迎来了它的喜事。

可能是由里子照顾水间暮这个男孩一年多的缘故，她和信彦的宝宝，是个眸如秋水的女孩子。“结菜。”由里子从没有这么在丈夫面前坚持过，“她的名字就叫黑岛结菜。”

拗不过妻子，黑岛信彦只得放弃自己煞费苦心而想出做备选的一千零一个女孩名字。其实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些感到庆幸：“嘿嘿嘿，我女儿眼睛真有灵气真好看，以后一定相当的可爱！还好不像之前那小子一般无神乏力的死鱼眼......”（暮：......你等我长大再说一遍试试？）

1997，1998…...水间暮练功度日，转眼他就六七岁了。在孤儿院的时候，当他刚会写字后，就立刻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差点把年近四十不惑之年的院长吓晕。而在一众孩子中间，他明显不太擅长与人相处，毕竟上辈子在最后几年是在逃杀中度过的，一部分正经的社交能力已经缺失了，而对于心性已经淡然的暮而言，和这些小孩子交朋友，不如独自安静的禅悟武学心法来得收益更大。

“很聪明但是不太合群，性格平和但也很冷淡。”这是孤儿院院长对水间暮的评价，也是他对每个前来领养的家庭都会很认真负责的说出的话。

要是一直没有家庭领养，有些特殊情况的孩子在孤儿院住到十六七岁也是有可能的，而水间暮连着五年都稳居孤儿院，大有在这个地方住到成年的架势。真不是院长不想水间暮被领养家庭接纳，而是暮在和前来看望他的人接触的时候，就是像块儿万年寒冰一样冷淡，双方一见面，水间暮那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即刻就扑面而来。

不过在这些访客之中，黑岛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却是例外。也许是依稀记得（其实记得很清楚）被由里子照顾，水间暮在见到他们的时候，那种难得一见的温和与开怀让见到的工作人员甚至院长本人都惊掉了下巴。

值得一提的是，水间暮虽然平时在院里毫不张扬，有些时候都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就连孤儿院里最爱惹事的孩子都知道，水间暮的低调下其实藏着锐利的锋芒，是比院长还不能惹的人。当时有段时间闹犬瘟的时候，孤儿院陆续闯进过几次野狗，而且都是一照面就狂吠咬人的疯狗，保安一个人都不敢上前捕捉，怕被染上犬瘟痨病一类的顽疾，狂犬病的致死率可是百分百，得要几个人合力才能打死疯狗。有一次，一只大狗撞开楼门，闯进了孩子们的楼里，等到院长带着保安冲进去救孩子，那只快一米多长的疯狗已经被一把水果刀开了膛剐了头，而一地的血和内脏旁边，站着冷眼的水间暮。

虽然院长下了封口令，但之后也就没什么孩子愿意和满身满手都沾过血的暮接触了，即使他从猛犬口下救过他们的命。

但是每周都和黑岛夫妇来孤儿院探望一次的小结菜可不管这些，她只记得这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孩，在自己第一次来玩的时候，就温柔摸了摸她的头，还给了她好多好吃的糖果零食。由里子让结菜叫水间暮“哥哥”，但当结菜喊出“欧尼酱”的时候，她看到水间暮羞的从耳朵尖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这个哥哥，是个好可爱，好温柔的人呢。”刚刚懂事的小结菜在不知不觉中，对水间暮萌生出了除父母外的亲近之情。

没几个人能管的住水间暮，或者说，暮的作风是如此的平淡自我，根本不需要人去管。但是论亲密，没人能和小结菜一样让他打开心扉了，即便是从小就照顾水间暮的由里子也发现，暮和自己女儿结菜在一起的时候露出的笑容，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就连这两年晋升了的黑岛信彦警部，一开始也起了疑心，觉得水间暮这小子是不是在装蒜，想骗自己的宝贝女儿。但后来仔细一琢磨，这小子也不可能一生下来就开始装吧，应该只是比较孤僻而已罢了，自己和之前一样，只是想多了吧。（暮：抱歉一直都在骗你。）

2003年，正好是工藤新一游乐园遭遇事件前，整整十年。

水间暮比黑岛结菜大一岁，要去上小学了，虽说性格不是那么容易相处，但是打小暮就很聪明，毕竟是曾经的大学生，短期内学习成绩还是不用愁的，而升学的目标自然不用说，是东京最为出色的帝丹小学。第一天上学前，暮凝实了目光：“总算，该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