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绝处逢生震宫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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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宫灯在五更风中摇晃,安陵容凝视着铜镜里渗血的香囊。

掌心血痂被银箔边缘割开新的裂口,她将染血的波斯雪松香灰抹在暹罗猫眼石上,宝石顿时泛起诡异的靛蓝色光泽。

"娘娘,婉嫔说染了风寒不便见客。"宝鹊捧着鎏金食盒进来时,正撞见贵妃将浸透冷宫苔藓的药汁浇在夕颜花籽上。

那些墨绿色的种子遇水膨胀,竟生出细如发丝的猩红根须。

安陵容用银簪挑起蠕动的根须,看着它们在晨光中蜷缩成凤凰尾羽的形状:"告诉婉嫔,本宫这里有治疗心绞痛的良方——去年腊月二十三,太医院当值的可是刘太医?"

宝鹊手一抖,食盒里的芙蓉酥滚落在地。

她想起那个雪夜,婉嫔贴身宫女捂着渗血的锦帕被抬出钟粹宫的模样。

铜漏声里,安陵容已经将掺着血丝的香灰装进鎏金缠枝盒,盒盖上赫然印着钦天监的星图纹路。

* * *

御花园的合欢树簌簌落着残花,宁贵人捻着帕子后退半步:"姐姐说笑呢,我父亲不过是个四品典仪..."话音未落,她突然盯着安陵容腰间香囊——那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青色锦缎,在贵妃素白裙裾上勾勒出半幅波斯星象图。

"妹妹可知波斯使团为何偏要腊月进贡?"安陵容指尖拂过香囊,沾着血在石桌上画出弯刀形状,"去年今日,冷宫枯井里的青苔是不是格外鲜嫩?"她看着宁贵人瞬间惨白的脸色,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对方颤抖的掌心,"听说令尊最擅临摹《天工开物》?"

暮色四合时,安陵容独自跪在佛堂。

供桌上的《金刚经》里夹着半片银箔,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显出血迹勾勒的西域地图。

她突然轻笑出声,前世那个溺毙在冰湖的夜晚,波斯弯刀曾割破她绣着夕颜花的袖口。

第七日寅时,养心殿的龙涎香混进了雪松气息。

皇帝盯着奏折上"安氏与前朝勾结"的朱批,忽然被温热掌心覆住眼睛:"皇上可闻得出今岁的波斯贡香?"安陵容广袖滑落,腕间暹罗猫眼石手钏折射着诡谲蓝光。

"这是..."皇帝瞳孔微缩,奏折上的夕颜花纹竟与手钏光泽重叠。

安陵容顺势偎进他怀中,香囊暗纹蹭过龙袍刺绣:"臣妾昨夜梦见玉贵人,她说冷宫墙根的苔藓能治心悸。"

更漏声里,宝鹊看见贵妃独自立在汉白玉台阶上。

东方既白,她指尖残留着方才假装研墨时抹在奏折边的冷宫苔藓汁,正与波斯雪松香发生细微反应。

远处传来波斯使臣求见的钟声,安陵容将渗血的银箔藏进袖袋——那上面钦天监的星图,此刻正与她裙摆的血色凤凰严丝合缝。

寅时的更漏声被晨风搅碎,安陵容跪在养心殿的蟠龙金砖上。

龙涎香混着她腕间猫眼石的幽蓝光泽,在御案堆积如山的奏折间织出诡谲的网。

皇帝握着朱笔的指节发白,"勾结前朝"四个朱砂字刺得她眼底生疼。

"臣妾斗胆向皇上讨三日辰光。"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缠枝莲纹砖缝间,任发间金镶玉步摇垂落的明珠滚过奏折上"夕颜花纹"的批注,"若三日后不能自证清白,愿自请入宗人府。"

皇帝的目光掠过她渗血的广袖——昨夜冷宫苔藓汁在银箔上灼出的星图暗纹,此刻正与钦天监密折里的波斯星象严丝合缝。

龙案下的鎏金狻猊香炉突然爆出火星,波斯雪松香裹着血锈味漫过屏风。

"准了。"帝王的声音裹着叹息,"但若欺君......"

第三日申时,御花园的合欢花簌簌落在波斯贡毯上。

安陵容踩着绣金凤头履踏上汉白玉阶,裙摆血色星图在日照下流转成凤凰翎羽。

六宫妃嫔的珠翠在她身后碎成一片冰凉的浪,婉嫔的东珠耳坠撞在宁贵人颤抖的银护甲上,发出细碎的哀鸣。

"诸位且看这方银箔。"她展开浸透冷宫苔藓汁的星图,波斯文字在日光下泛出靛蓝,"去岁腊月二十三,刘太医当值的药方里......"话音未落,掌事太监已抬上三箱泛着霉味的医案。

婉嫔的芍药绢帕突然飘落在地。

安陵容用银簪挑起其中一页:"这味西域乌头,可是妹妹心悸之症的药引?"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墨迹,药方背面的夕颜花水印在波斯香里显出血色纹路。

宁贵人突然踉跄着抓住汉白玉栏杆。

安陵容广袖翻飞间,一叠《天工开物》临摹稿随风散落——每页边角都印着与奏折相同的夕颜暗纹。"令尊临摹的冶铁图,怎会出现在波斯使臣的密匣里?"

六宫抽气声里,安陵容将染血的香囊掷于御前。

暹罗猫眼石撞碎在金砖上的刹那,靛蓝烟雾中竟浮现去年腊月冷宫的画面——婉嫔侍女捂着渗血的锦帕,宁贵人父亲在驿馆与波斯商人交换密函,所有影像都裹在夕颜花的淡紫烟雾里。

"拖出去!"皇帝捏碎案上青玉镇纸,碎屑混着朱砂溅在安陵容的凤纹裙裾。

羽林卫铠甲相撞的声响惊飞满树合欢,婉嫔鬓边金凤钗坠地时,安陵容看见她唇间咬破的毒囊——与前世自己吞下的一模一样。

暮色染红琉璃瓦时,安陵容倚在九重宫阙的朱漆阑干上。

脚下是宁贵人父亲被抄家的哭嚎,远处冷宫方向腾起的黑烟里裹着夕颜花灰烬。

她摩挲着新得的东珠朝冠,十八颗南海明珠映着腕间猫眼石,蓝得像是溺毙那夜的冰湖。

"娘娘,宝蝉说波斯使团进贡了新香。"宝鹊捧着缠枝莲纹锦盒过来时,安陵容正盯着掌心被银箔割破的伤口——血迹在明珠辉光里凝成半幅西域地图。

她突然瞥见宝鹊眼底闪过异色。

小宫女捧着锦盒的指节发白,恰似前世那个雪夜递来毒酒时的颤抖。

夜风卷起安陵容缀满明珠的广袖,远处更鼓声里,她看见自己投在宫墙上的影子——华美凤冠下,分明是张苍白的、随时会碎裂的琉璃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