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金乌·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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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的伤比想象中严重。

回到农家乐的第三天,她仍然虚弱得无法凝聚光能。我每天清早采摘最新鲜的露珠给她,据说这能帮助金乌恢复元气。

"不用这么麻烦。"她捧着竹筒,指尖的温度让露珠微微发光,"暗日核心造成的伤害...不是普通方法能治好的。"

我坐在她床边,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金瞳不再那么明亮,像是蒙了一层薄雾。

"娇娇怎么样了?"

"还在睡。"我叹了口气,"芳芳说她失血过多,但生命体征平稳。"

金羽轻轻点头,目光落在床头那本古籍上——这是我们从赵明的秘密藏书室带回来的。书页已经泛黄,记载着关于天门和金乌的秘辛。

"欢喜,帮我翻到星图那页。"

我小心地翻开脆弱的书页,停在一幅精细的星象图前。图上标注着几颗特别明亮的星辰,连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你看这里。"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一段模糊的文字,"'天门非门,乃光之径,三百年一现,唯金乌血脉可唤'..."

"什么意思?"

"天门不是一扇实际的门..."她皱眉思索,"而是一条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开启的光之路径。"

我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在赵明房间发现的青铜板:"这个上面的图案,是不是和星图很像?"

金羽接过青铜板,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天门引路图!"她激动地试图坐起来,却引发一阵咳嗽,"咳咳...这上面标记的位置..."

"别急,慢慢说。"

她平复呼吸,指着青铜板边缘的刻痕:"这些波浪线代表断魂崖下的深潭,而中心的圆形...就是天门出现的位置!"

我心头一震:"所以天门其实一直在断魂崖底?"

"很可能。"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天门从未关闭,只是被隐藏了..."

窗外传来脚步声,芳芳端着一碗药汤进来:"该喝药了。"

金羽乖乖接过,虽然表情明显嫌弃那气味。芳芳转向我:"欢喜,你该休息了。黑眼圈都快比得上熊猫了。"

"我没事..."

"少来。"芳芳不由分说地把我推出门,"去睡会儿,娇娇醒了,说有重要发现。"

娇娇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精神不错。她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笔记,封面上写着"守日人训诫"。

"这是我奶奶的日记。"她见我进来,立刻兴奋地招手,"里面记载了关于天门的秘密!"

我拉过椅子坐下:"发现什么了?"

"奶奶说,守日人的使命不是守护日晷珠..."娇娇压低声音,"而是守护天门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

"就是这个。"她指向日记中的素描——那是一个小巧的金色羽毛笔,"金乌之羽,能够绘制开启天门的符文。"

我猛然想起金羽曾经给我看过她的一片本命羽:"金羽确实有这样的羽毛..."

"不仅如此。"娇娇翻到下一页,"守日人的血可以激活钥匙,但必须...必须自愿献祭全部血脉。"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娇娇咬了咬嘴唇:"就是说...如果我要帮金羽开启天门,就必须...付出生命代价。"

房间陷入沉默。窗外知了的叫声突然变得刺耳起来。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有别的方法。"

娇娇苦笑:"欢喜,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守日人一族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待这一刻。我们世代相传的血脉记忆,都是为了帮助金乌回家..."

"但代价不应该是你的生命!"

她摇摇头:"奶奶说,这是荣耀。我们的血会化作光之桥,连接两个世界。"她顿了顿,"而且...我体内的守日人血脉已经觉醒了,即使不这么做...我也活不了多久。"

我这才注意到,娇娇的手腕内侧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这是什么?"

"血脉觉醒的标志。"她平静地说,"当纹路蔓延到心脏...就是时候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娇娇反而笑了:"别这副表情。能参与这样的传奇,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傍晚时分,金羽终于能下床走动了。我们聚在后院的葡萄架下,分享各自的发现。

"所以天门确实在断魂崖底。"金羽听完娇娇的讲述,若有所思,"但需要金乌之羽和守日人血脉共同激活..."

她没提娇娇必须牺牲的事,但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在娇娇手腕的纹路上停留了片刻。

芳芳一直沉默地听着,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天门一直开着,为什么没有其他金乌回来寻找被囚禁的族人?"

这个问题让我们都愣住了。

"也许..."金羽轻声说,"他们以为我们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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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三千年的囚禁,足以让任何种族放弃希望。

夜幕降临,芳芳和娇娇先回房休息了。我和金羽坐在湖边,仰望星空。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像是有人在天幕上撒了一把钻石。

"欢喜。"金羽突然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天门真的能开启...你会怎么做?"

我假装专注地看着星空,不敢与她对视:"当然是帮你回家啊。"

"就这样?"

"不然呢?"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难道把你绑起来不让你走?"

她没有笑,只是轻轻靠在我肩上。她的头发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即使在这种状态下。

"欢喜,我一直在想母亲的话...她说日晷珠是牢笼,不是钥匙。那么..."

"那么?"

"也许金乌一族根本不需要钥匙回家。"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也许我们一直都有自由离开的能力,只是被谎言蒙蔽了。"

我转向她:"你是说..."

"我是说..."她深吸一口气,"也许我可以选择留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你的族人...你的家乡..."

"三千年过去了,欢喜。"她苦笑,"我的家乡可能早已面目全非。而这里..."她环顾四周,"这里有需要我的人。"

月光下,她的轮廓仿佛镀了一层银边,美得不真实。我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

"欢喜?"她警觉地坐直,"怎么了?"

"没事..."我勉强笑笑,"可能是太累了。"

但她已经不由分说地拉开我的衣领,倒吸一口冷气。我低头看去——一道紫黑色的纹路正从我的锁骨向心脏延伸,和娇娇手腕上的纹路类似,但颜色截然相反。

"暗日侵蚀..."金羽声音发抖,"那天你被紫光擦伤了是不是?"

我这才想起断魂崖上那道擦着脸颊飞过的箭——当时确实感到一阵刺痛,但很快被紧张的战斗掩盖了。

"会怎样?"我轻声问。

"如果不净化...会慢慢变成暗日傀儡。"她声音哽咽,"就像...赵明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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