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峡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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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这么久，一直没有时间去后山看看。

学校坐落在两山之间的山脚，两山之间有一条深邃的峡谷，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这个峡谷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情人谷”。我想从名字本身就可以顾名思义地想到大概是很多学生谈恋爱幽会私情的地方。

也顾不得许多，虽然我没有女朋友，但从小就进山打柴的生活让我对山有了很深厚的情感。漫步在山林中，那一丝静谧和清爽，时而的鸟叫，有风徐来的轻柔……这些都深深刻在我这个从农村来的山野孩子的印象里！所以，没有情人，也要去看看，走走。

这次终于有了机会。

背上背包，简单带了一些速食品和矿泉水，清晨就出发。沿着低低怒吼的山涧往上，道路渐行渐窄。路两旁的灌木疯狂地生长，时有荆棘垂下，不小心就划伤皮肤。地上突兀凌乱的石块在山涧的长期冲刷下显得格外的苍白，时而还能发现深陷的马蹄印，听说这段路是曾经的茶马古道，由此看来，当属不虚。

起初还能遇到几位上山干活的老农，到了中午时分，停下脚步吃点东西，再向四周望去，已没有了人的任何踪迹。秋日的午后烈日高挂，倘若在学校，已能感受到阳光的火辣。此刻身处峡谷，却丝毫感受不到，有风吹过清冽的山涧，打在脸上，反倒有几丝寒意。稍事休息后，继续前行，路变得越来越窄，到了最后只够一个人通过，路也变得开始泥泞起来，脱了鞋光脚踩进淤泥，透骨的冰冷瞬间传遍全身。

过完了泥泞的小路，前方深入的道路开始变陡，目测要手脚并用才能攀上。这时发现在右边的山峰上竟然有炊烟升起，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仔细一看，在低矮的草丛中竟然有一条20厘米的小路。沿路寻去，上了几个高大的石阶，换成了鹅卵石路面，两旁的荆棘杂木，明显被人清理过，路渐开阔起来。盘旋而上，眼前竟是一片开阔的桃林，这着实让我惊的不行。这不正是世外桃源么！

有狗吠了起来，我顿时开始警觉，这荒山野岭的，狗肯定是没用绳子栓住的……，在我思索的瞬间，一位老头从旁边的石屋探出头来。

“小黑，坐住不要动！”老人呵斥道。

“小伙子，这荒山野岭的，你来这做什么？”

“……我是山脚下的学生，国庆放假了，没处去，就上来看看。”

老人打量了我一番，“小伙子，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来的好！”

“我只是来看看风景，顺便爬爬山……”

“这没什么风景，你还是走吧，以后不要到上面来了！”

“我想去峡谷的尽头看看……看见冒烟了，就找到这里，是不是打扰你……”

“什么？峡谷尽头？我劝你不要去了，想法都不要有！”

“为什么？”

“年轻人怎么这个啰嗦！”

“看看而已……”

“看什么看！快滚！”

我顿时语塞，老人没来由的怒喝和逐客令让我进退两难。

“看看不犯法吧？……好，我滚，这是你的地盘，打扰了！峡谷不是你的吧？我还真要去看看！”这是我出于对一个老者的敬意强压住心中怒火说出来的话。

“好吧，你去看，去看！快点看，快点死！万人坑不差你一个！。”老人激动地说完，嘴唇还在颤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做了个“你去吧”的手势，无奈的摇摇头。

“什么？看了会死？等等，万人坑？什么意思？……”老人刚才激动的神情和莫名的言辞提醒我，似乎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深呼吸，调整一下情绪：“老人家，我只是山脚下的学生，现在放假了，上来看看风景，顺便爬爬山，没有任何恶意。你一来就大动肝火，告诉我不要去。还说什么死？万人坑？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我又不是不讲道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一定虚心听取。”

唉……，老人一声长叹，抬起头来，目光盯向即将到尽头的峡谷深处。眼睛里充满复杂的神情，脸上松弛的肌肉不自由的扯动，一下，两下……。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老人此刻内心如此纠结，如此凝重。

“也罢！”，说完，老人的脸上滑落了几滴眼泪。

“……”

一番解释，我才弄明白为什么老人家不让我进去的原因。原来这里很久以前是一个大坑，专门用来埋人的地方，很多横死的、短命的、非命的、砍头的……，人和动物都有，都往这里扔。据说明代还有二品官员的墓葬，也不知是何时发生了地震，大坑被掩埋了，成了山峰。这几年陆续有人打古墓的主意，老人的独子就是其中之一。结果古墓没找到，回家后就发了神经，不久病死了。生前一直说有好多鬼要吃他，老人家没了儿子，为了阻止其他人重蹈儿子的覆辙，干脆就建了石屋住下了，只要有人要越过此地，就把人赶走。……

“多谢老人家慈悲，我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是盗墓的呢？再说逝者安息，做这个的确实很缺德……”，话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呃，不过老人家你这么善良，你儿子一定会……”

“都是我的错啊！我不该一直惯着他，最后竟然打起古墓的主意，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把自己的小命送掉。实在不该呀……”

“老人家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啊！”

“这万人坑有这么多鬼魂，肯定非善地，问题是，老人家一人在此久居，难道不会出问题？”我心里一百个问号。

“老人家，不要太难过了，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也不是办法，还是尽早离开才好。按你说的，这里很不干净……，你要爱惜自己啊！那些东西不好惹……”

“儿子走了，其实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失去了所有活着的意义，还怕他们做什么？活一天算一天，能劝一个是一个。”

难道，鬼魂不会对失去生命意义的人下手？还是因为他的善良？还是……他也是高人？不会吧……我还在思索，“也罢，你今天来了，又和你说了这么多，也算一种缘分！今晚就在我这吃饭，吃完赶紧下山，天黑前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谢谢老人家……”话还没说完，老人就转身进了石屋，……好尴尬。吃？还是不吃？为了弄清心中的疑问，我厚着脸皮跟着他进了石屋。

石屋打扫得很干净，放了两个小凳，一张简易的方桌，想必是老人家自己打造的。角落里床上的被子叠得一丝不苟，陈旧的老式木箱上放着暖水瓶，也被擦的锃亮……，每一件东西都干净整洁，如果不是走进来看见，谁会想到这不起眼的石屋里面尽然收拾的如此细致。

我仔细扫视屋里面每一件可能解答我疑惑的物件……没有……真的没有找到。

不对呀，应该要有什么东西才可以镇住这浓重的煞气……还是没有。

“老人家，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呀？”，我试探地问。

“当过兵，参加过越南自卫反击战，后来复员回家了。”

“难怪那些归魂伤害不了你……”，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