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瞎子醉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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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们是义匪,最近手头紧,借乡亲点儿钱花花。老子们打劫有个规矩,小四儿,你给说说。”

“听好了,老子的规矩是,劫劫劫色不劫财。”

“去你的,”头狼一巴掌糊在四狼脑袋上,道:“光想娘们儿,老二说。”

“乡亲们听好了,咱的规矩就是:乡亲们按积极性交钱,第一个交一钱银子,第二个就得交两钱银子,以此类推。要排队的抓点紧哈,发现谁插队,老子活劈了他。”

话音刚落,方才还急着逃跑的人们,竟争先恐后地排起一列长队来,乖乖交钱。

见此情形,塞北四狼很是满意。

二狼撑着口袋收钱,三狼维持着队伍秩序,四狼在队伍里的女人身上找乐子,这个摸一把,那个拧一下。

队列里的人们,似乎忘记了自己在被抢劫。

排在前面的无比兴奋,为自己占了个好位子而沾沾自喜;排在后面的不断抱怨,为自己一时犹豫而后悔不迭。

唯独瞎子和老者,竟还悠然对坐,自顾饮酒吃饭,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头狼走到瞎子和老者的桌子面前,用大斧敲击桌面:“喂喂喂,瞎子,老头儿,排队去,不要坏了爷们儿的规矩。”

“排队,是打酒吗?通融通融,先给我打呗!咳咳……”瞎子轻轻咳了两声,晃了晃手中半个酒壶。

“打酒?阎王殿里醉去吧!”

斧声夹着风声,朝着瞎子的头顶,呼啸而下。

哐当当当……

白发老者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血肉的拳头猛地击打在铁铸的斧面上,竟让头狼的手臂一阵酸麻。

定睛细看,只见老者胳膊上筋肌沟壑纵横,拳头上满是老茧。

“塞北四狼,是塞外的胡人勇士。老大苍头狼,额上天生一绺白毛,自幼练铁头功,曾经顶死一头大驼。”

瞎子开口,似乎对这四人的来历十分清楚。

“铁头功?”

老者一跃而起,立在桌子上,拳风猎猎,竟是瞄准了头狼最为坚硬的脑袋。

一击之后,愣是将头狼当场砸晕,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大哥!”

突逢变故,二狼发了一声喊,扔下钱口袋,抡起大斧,朝老者劈砍而来。

瞎子的介绍并未中断:“老二赤臂狼,臂力惊人,有开石破砖之力,手中斧头更是精铁打造,重量不容小觑。”

老者听罢,非但不避,反而迎上前去,靠近之时却身形突变,堪堪避过迎面劈来的斧头,正好闪在二狼身侧。

趁此机会,老者一手握住二狼腕部,一手猛击其肘,只听咔嚓一声,半茬断骨便显露在皮肉之外,疼的二狼在地上哇哇直叫。

“讨个彩,送你杯酒喝。”

听到老者连废两狼,瞎子顺着声音抛出一只酒杯,可惜抛的过于随意,以至于老者接到以后,酒已经全洒了。

老者一口没喝着,却大喝一声:“好酒。”

比这更离谱的是,三狼还没到老者跟前,竟先当空劈了一斧头。

由于距离较远,这一斧充其量只是劈开空气罢了。

难道这三狼受刺激太大,产生了幻觉,把空气当成老者了?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瞎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老三狐眼狼,讥诈狡黠,常在斧中藏有毒针,挥斧时毒针射出,防不胜防。”

老者猛冲向前,将酒杯扣在三狼天灵处。

几乎一瞬之间,那狐眼狼便似中了迷魂香一般,软倒在地上。

待酒杯拿开,人们才得以看清,三狼的头顶竟果真插着一枚毒针。

难道说瞎子随手抛向老者的酒杯,竟准确无误地挡住了空中的毒针?

众人看见这副场景,陡生敬佩。

芍药看着这一幕幕精彩的打斗,余光一瞥,忽见四狼不知何时已悄悄绕到老者背后,高举斧头,眼看就要劈下去。

芍药心地善良,忍不住提醒道:“爷爷小心,他要砍你后背。”

话一出口,已经迟了。

四狼的斧头猛地劈下,结结实实地劈在老者背上。

老者腰一弯,头便垂了下去。

见此情形,围观众人心中皆是一惊:本想老者能再激斗一番,没想到竟是折在偷袭上。

可转念一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任你何等英雄好汉,也架不住背后捅刀子,大名鼎鼎的殷玉堂刚刚折在这上面,没想到这老人家还不吸取前车之鉴。

想到还不知道这高手的名字,日后吹牛也没个说头,不免一阵唏嘘。

当即,该排队的排队,该交钱的交钱,又各忙各的去了。

然而片刻之后,老者却硬是顶着斧头慢慢把腰直起来,目光精光一闪,只向芍药处扫了一扫,便让她心生畏惧,忍不住退缩两步。

与此同时,瞎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四,姑且叫色狼吧!不学无术,仗势欺人,斧头是中空的,气势挺唬人,分量却不够。稍有些横练功夫,便能挡下。”

话音刚落,四狼扑通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

他指着那白发老者,颤声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问老夫姓名,想报复吗?”

白发老者回头,然而他并不避讳暴露自己的名讳,开口道:“白震山,有本事的话,尽可以找我。”

嚯,听到这个名号,人群一下子炸裂了。

那是比塞外飞鹰更加响亮百倍的名号:江湖四大派之一的白虎堂堂主白震山,上一代遗留下来的强者。

如果江湖中有排行榜的话,白震山应该排在前十,不,前五,甚至前三……

不知道,但应该绝对不会超出前五。

“那个瞎,瞎前辈,你叫什么名字?”人群中有好事之徒喊了一声。

毕竟,能跟大名鼎鼎的白震山在一起的人,一定不简单。

“他?一个死人,不需要留下姓名。”白震山给出了一个出人预料的回答。

“死人?不错,我确实是一个死人,死人不需要留下姓名,却不能赊酒钱,”瞎子转向四狼的方向,问道:“有银子吗?替我付一下酒钱,买你们四个的命。”

四狼哪敢拒绝啊!当即自掏腰包,将钱袋子直接扔给瞎子。

瞎子稳稳接住钱袋,放在桌子上,道:“老板娘,看我是瞎子,就向酒里掺水,有些欺负人了。不过正如老爷子说的,我已经是死人了,死人,不会计较太多。”

说罢,瞎子起身,道:“老爷子,我们走。”

听到这话,白震山与那瞎子一起向小酒馆外面走去。

待经过芍药身边时,老者停了一步,说:“小姑娘,谢谢你的提醒。”

芍药的目光跟随着二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渐行渐远,变成了两个小黑点儿。

小酒馆儿里,人们正争着去抢那袋子里的银钱,也不管谁是谁的了。

只是任谁都无法想到,这一件发生在边市的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竟会成为那一场席卷中原的大战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