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九霄水龙劫：夏尚书开江证道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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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元年深秋，太湖之畔忽现异象。夜半时分，一颗血色妖星划破天际，坠入松江水域。霎时狂风骤起，浊浪翻涌，万千鳞甲水族破水而出，竟将整片水域搅得混沌不堪。

渔民老叶冒死驾船出航，却见水中浮出一座玄色龙宫，宫门之上金篆大书“九霄水府”。宫内传来龙王震怒之声：“凡人夏原吉擅改河道，坏了水族千年根基，本王定要掀翻他的渡江之船！”

与此同时，应天府金銮殿内，明成祖朱棣正对着舆图皱眉。苏松水患已致三郡颗粒无收，户部尚书夏原吉的治水方略虽在朝堂引发争议，却已悄然在民间传为神迹。

夏原吉着一袭粗麻长袍，赤足立在范家浜淤泥中。他指尖轻点，浑浊江水竟如丝帛般顺着他掌心游走，露出河床下深褐色的淤泥与嶙峋白骨——那是前朝数代治水者留下的未竟之业。

“江神息怒。”他忽然开口，声如金石，“水府威严自当永存，然太湖之水若再东泄，江南百万生灵将化为腐草！”

话音未落，江面骤然掀起百丈巨浪，一条青鳞巨蛟破水而出，额间竖目喷出幽蓝火焰：“夏原吉！你不过一介凡夫，也敢与本王谈条件？”

夏原吉却浑然不惧，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东南方：“三日后子时，引太湖水入白茆港，借潮汐之力冲开范家浜。此法既保水府根基，又可解江南之困，何乐而不为？”

巨蛟怔住。它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凡人，更未见过这罗盘上流转的星辰之力。最终，它甩尾击碎岸边礁石，化作一道青光隐入云层：“且看你的造化！”

治水工程轰轰烈烈展开。夏原吉以“以工代赈”之法招募灾民，自己却布衣草履，与民工同抬巨石、同饮浊水。盛夏酷暑，他赤膊立于泥浆中指挥，汗水滴落处竟化作莹白明珠，照亮方圆百丈。

然而暗流汹涌。水妖派出虾兵蟹将作祟，深夜将刚筑好的堤坝啃噬出数丈缺口。夏原吉梦中惊醒，见满江赤色妖火，咬牙取下腰间玉佩——这是幼年时母亲缝于衣襟的护身符，此刻竟迸发出清辉，将妖火逼退三里。

“夏大人，这玉佩……”民工老张颤声问道。

夏原吉却笑：“此乃家母所赐，原是姑苏护城河底千年蚌精的内丹。”

三日后子夜，潮水如墨自天际倾泻而下。夏原吉立于范家浜畔，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口中念念有词：“三江既入海，水德自此兴！”

话音未落，九霄之上忽现异象。天河倒悬，万千星斗坠入太湖，与江水交融成璀璨银河。青鳞巨蛟再次现身，却见范家浜已化作三百六十丈宽的黄金水道，江水浩荡东去，竟与黄浦江连成一片。

“你竟借了天河之力？”巨蛟怒吼。

夏原吉却转身向百姓拱手：“此非人力，乃天地气运所归。”

治水功成，夏原吉却病倒在回京路上。弥留之际，他见九霄水府金光万丈，水族仪仗列队相迎。龙王踏波而来，玄色龙袍上绣着“水利之神”四字：“夏卿以凡人之躯行天神之事，今敕封‘金龙水利尊神’，永镇江南水府。”

百姓闻讯，浦东察司庙香火鼎盛。每逢暴雨倾盆，江面便浮现金甲神将，持丈八铁锏劈开洪峰；春耕时节，范家浜畔又见青衣童子撒下星辉，助秧苗破土。

数百年后，上海开埠通商。外滩高楼林立，黄浦江上汽笛长鸣，唯有夜半潮声最是灵验——若有人立于江畔轻声呼唤“夏尚书”，便可见江底浮现青铜罗盘与玉佩交织的光影，恍若星河倒灌人间。

神话终将归于尘土，而江河永存。夏原吉以凡人之躯，借天地之力，改写了两江命运，更在人间留下永不褪色的神迹。这或许便是神话的真谛——凡人亦可成神，只要心怀苍生，手握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