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山后亦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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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互相看了看，向山里跑去。跃过河流之后，三人已然踏上了不同的上山路。
苏雨桐的面前，是一条曲曲折折的石梯路，虽蜿蜒曲折，但每一个转弯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吝千机的面前，是一条望不到头的碎石台阶，笔直向上，直通云端。
江河的面前，是一堵垂直的山壁，脚下是无尽的深渊，头顶则是片片白云，无始无终。
随着几人每一步地踏出，磅礴的风之气从山林间拦着苏雨桐；从云端砸向吝千机；从深渊下拉扯着江河。三人每迈出一步，都犹如身后有无数的手，拉着自己，极尽的艰难。
江河每前进几步，就会被拉着倒退几步，来来回回，还是在原地。吝千机二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半日过去，也才踏出几步而已。
江河尝试着用‘风瞬’、‘雷转’，能够快速地前进一点点，但还是会被拉扯下来。他只好每前进一步，就将‘赤玄’枪深深地插入崖壁之上。不知多少时日过去，才感觉自己前进了一大截。
不过在这反反复复的前进过程中，三人感觉自己的身体愈发轻盈了，精神力也在不知不觉地提高。前路虽然艰难，但也让他们得到了些切实的安慰。
不知不觉之间，随着外界的风之气不断地洗涤着他们的身体，也渐渐地能够融入外界的风之气当中，这也让三人攀爬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江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已经被雪山上的寒风撕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在山下感受到的冰凉，来到雪山之上时，只剩下了阵阵的麻木。他需要不断消耗体内的风之气来抵御山上的酷寒，保持自己前进的步伐。皲裂的皮肤和干涸的嘴唇，都在诉说着雪山之上的艰辛。
雪山之巅近在咫尺，江河的眼神里尽是期待之情，他想过登上雪山之后的无数种景象，而答案就在眼前。寒风愈加凛冽，山巅之上雪屑四溅，‘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将江河定在了原地。狂风肆掠，雪屑横飞，剧烈的震动让江河无法站稳。雪花像无数的利刃一般，向他的倾泻而来。
江河灵动的眼睛向四周快速地扫视，想找到一个庇护所，哪怕是一块岩石也是可以的。四周除了被抖起的雪屑，便什么也没有了。
他极力地调动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打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瞳孔放大，呼吸放缓，耳朵竖立，在临近的雪崩之中，寻找着一丝丝破绽。这次的对手不是人，而是眼前狂怒的雪花。
‘雷转’
他没有退却，而是化作了一道白光，向呼啸而来的冰块里冲去。
‘千军刺’
‘赤玄’枪如狂风暴雨般的落下，击打在一块块的冰石之上，将其击得粉碎。
江河终于在雪崩之中，找到了一处最为薄弱的地方。在其不断地裹挟着周围的冰块、碎石之前，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果然不出所料，除了眼前的一片黑暗之外，身上被飞溅的碎屑击得生疼，但很快就冲了出来，站在了山巅之上。
待到他回头望见倾泻而下的雪崩，心里还是不由得发怵。随着这幕惊险刺激的场景落幕，江河抬头望向远方，一片片雪山呈现在他的眼里，有的像竹笋一般，只冒着尖儿；有的像银龙一般，绵延不断；有的像巨人一般，高高地耸立在远方……
这不是最高点，也不是终点，只是江河行进途中的一个站点。
苏雨桐艰难地走上了山顶，躺在地上，纤纤玉手，不停地揩着流在脸颊两边的汗珠。抬眼望着碧蓝的天空，心中的疲惫已然消去了一大半儿了。
吝千机来到了最后一步台阶，蹲坐在上面，向下看着脚下自己爬过的每一步台阶，心中不免泛起了一丝惆怅。他看着台阶，回望着自己的经历，虽有不如意，但前路总值得追求。
这是一条上山的路，没有下山，而三人都站在山巅之上，凝望着远方。
三人在一道白光之后，出现在白塔之中，互相望着大家一脸疲惫的样子，都憨笑了起来。
“你们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吝千机说道。
从第一层塔的轻松渡过，第二层塔的幻境，第三层塔的空间割裂，直至第四层塔的爬山……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像是按照什么规律在发展着。江河心里仔细想着来到上院之后的一切，这白塔就仿佛是一个精神力的修炼场，在不同的阶段，给他们安排相对应的修炼场景。毫无疑问，每通关一层之后，除了觉得自己的筋骨变得强劲之外，增幅最厉害的就是精神之海。
江河的精神之海，由原来的数里之宽，变成了数十里之宽阔。原来的清澈见底，而现在是漆黑如渊。表面上风平浪静，底层却是暗流涌动。
“江河，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苏雨桐看着江河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我觉得这白塔好像是在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看似和修炼无关，但都和修炼息息相关。”江河说道。
“会是什么修炼道理呢？”吝千机瞧着自己的脑袋问道。
苏雨桐经江河这么一说，倒是发现了什么，也开始思考起来。
“雨桐，你觉得呢？”江河问。
“第二、三层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能够利用精神力了。不过这第四层，倒是像关于对于世界的看法，我们常常想着，想要一步登天，但其实只得一步步走去。”
“千机呢？”
“第二层嘛，我就看到钱了，第三层我也是昏昏欲睡。第四层倒是坚定了我所走的道路，觉得前方的世界会更加广阔。”
“我觉得第二层是欲望的考验，第三层是人性的考验，第四层是对于世界的考验，正如我们所见，见山非山，见山亦是山。”江河说道。
“那我们现在的选择是？”
“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