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半句遗言憾半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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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打破枷锁来,桃花开谢已有十遭。

此刻,衍天宗,静室内。

我盘坐在玄玉寒冰台上,三寸厚的霜花正沿着道袍下摆蔓延。天机峰顶的晨雾穿透护山大阵,在静室穹顶的周天星斗图间流转。忽然一滴温热液体砸在手背,我低头看着晕开的血珠,才发现自己咬破了舌尖。

掌心月牙状碎玉陡然灼如烙铁,赤金光丝顺着掌纹蜿蜒游走,裂纹深处传来清越剑鸣——这哪是玉佩,分明是墨羽本命剑魄崩解时,用最后三寸剑锋凝成的残刃。

记忆随着刺痛在经脉里爆开:昆仑墟崩塌的星穹下,墨羽被赤霄剑贯穿的道袍喷涌出炽白剑芒,那光芒比衍天宗记载的超新星爆发还要刺目。

他燃烧的何止是剑魄,逆行催动的周天星斗大阵正将骨骼化作星辰——北斗天权星坠落成他残缺的无名指,天罡地煞群星炸裂的星屑凝成囚笼,混沌虹彩的剑气将域外天魔绞成量子尘埃,却在时空裂隙彼端倒映出我眦裂的眼眶。

此刻在任脉横冲直撞的剑魄碎片,仍带着他道体崩解的余温。膻中穴里赤霄剑影斩出燃烧星痕,太阳穴旋转的星砂烧灼出焦糊味,神阙穴深处那团不肯消散的剑意,正将我太虚真气重铸成暴烈形态。

牙关渗出的血与碎玉共鸣,铁锈味在舌尖化作《天问剑诀》残章,耳畔呼啸的竟是三个月前的空间震荡波。当天魔嘶吼通过剑魄共振渗入骨髓时,少商穴爆开的虹光让我看清冻结的永恒——墨羽飞散的染血鹤氅碎片中,有片衣角正飘向囚笼外的虚无,星屑写就的半句剑诀"苍旻尽处"后,残留着被血渍晕开的笔锋。

五指深深扣进月牙碎玉,锋锐棱角刺破掌心的刹那,混着灵气的血珠尚未坠落便在半空凝成红珊瑚般的冰晶。头顶七十二地煞星位骤然迸发惨白厉芒,星斗图在暴走灵气中扭曲成漩涡状光轮——这是衍天宗禁术失控的征兆,可我却死死盯着寒冰台上蛛网般的裂痕。

三百年前师尊踏碎北极冰原取回的玄冰,此刻正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历代宗主加持的防护阵法亮起困兽般的金纹,却在暴戾剑气切割下迸溅出星火。

"半息……"喉间挤出的气音震落眉梢冰碴,那些被剑气搅碎的回忆愈发清晰:墨羽护体罡气破碎的瞬间,天魔利爪洞穿他左胸激起的不是血花,而是银河倾泻般的星尘。

我推演了三百六十次的星轨大阵本该在丑时三刻成型,却因紫微垣突然偏移半宿而迟滞——正是这该死的半息之差,让本该笼罩他的天罗地网,最终成了裹尸的素缟。

掌心交错的血痕突然窜起青焰,液态灵气在周身翻涌成血色漩涡,恍惚间又看见墨羽消散前回望的眼瞳,那里面冻结的竟是我此刻扭曲的倒影。

丹田骤然炸开星河倒卷般的剧痛,原本温润如春水的衍天诀真元,此刻化作沸腾的银汞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垂落的长发无风自扬,发梢凝结的冰晶竟泛着星屑幽蓝——这是道心崩裂的前兆,可血管里游走的剑意碎片愈发癫狂,它们撕开血肉时溅起的不是血珠,而是墨羽临终前破碎的剑芒。

"你算尽周天星轨,却漏了同袍半息阳寿!"

尖啸声在颅腔共振,记忆里那个微笑突然被血色浸透:墨羽消散前微翘的唇角藏着冰裂纹,他左手掐着的根本不是寻常剑印——小指第三关节反常地扭曲三寸,这正是剑巢禁术"陨星燃魄诀"的独有手诀。

当时我眼前漂浮着三百六十道推演星轨,竟未察觉他玄色袖口下,早已爬满燃烧本命剑魄才会出现的碎瓷纹。

镇魂玉壁发出濒临崩溃的蜂鸣,蛛网状的裂纹里渗出星芒般的灵气。我弓着脊背将五指扣进玄冰台面,指甲断裂处涌出的鲜血与冰碴交融,在指尖凝成赤红血钻。

失控的灵气漩涡掀翻青铜星晷,晷针在地面犁出的火星竟组成北斗贪狼星图——这分明是紫府暴走的星象外显。

当喉间压抑的低吼即将化作剑啸时,月白色广袖如云瀑垂落眉心,师尊的九曜星锁自虚空降下,将暴戾灵气钉死在二十八宿方位。

"痴儿。"

她指尖轻叩星晷,青铜表面倒映出我扭曲的面容:右眼燃烧着墨羽的赤霄剑芒,左眼却翻涌着吞噬七杀星位的紫微星漩。

师尊广袖间流转的银河光带缠绕住我抽搐的右手,那些刺入掌心的血钻突然显形——每颗晶体核心都封存着墨羽剑魄碎片,此刻正化作倒刺扎向颤动的道心。

"你看这星晷投影,"她引我望向地面仍在游走的火星,"当贪狼星轨贯穿摇光位时,你捧着的究竟是同袍遗剑,还是刺向自己的断刃?"

玄冰台下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三百年前她种在冰髓深处的本命星种,正绽放出救赎般的柔光。

凝望着她广袖间流转的星轨,冷汗突然浸透脊骨——那些星辰走向竟与三月前战场上的赤霄剑气完全重合。喉间涌上铁锈味的明悟:原来师尊早用河洛数术推演过千万遍变数,却仍冷眼看我踏入星轨交汇的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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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能撕裂紫微垣的力量,"破碎的元婴在喉头振动,声线里掺着冰碴摩擦的杂音,"足以倒转北斗七星方位,斩断因果链的力量。"

她指尖绽开的金色卦象突然灼痛我的瞳孔,乾位与坎卦交错处浮现的,赫然是我散功重修时崩裂的元婴——那团本该温润的灵体,此刻爬满蛛网状的幽冥裂痕,每道裂口都渗出吞噬星光的黑雾。

"哪怕重修的尽头……"师尊的叹息裹着北极寒玉髓的冷香,震落我睫毛上凝结的冰珠,"是坠入永夜归墟,成为吞噬星河的混沌元胎?"

虚空卦象突然坍缩成漩涡,我听见自己三百年前初入师门时的道心誓词,正从漩涡深处传来空灵的回响。玄冰台面映出的倒影里,有道墨羽残存的剑气,正悄无声息地缠上我跳动的心脏。

卦象中贯穿天地的剑光突然扭曲,那些由河洛符文构成的经纬线寸寸断裂,墨羽燃烧剑魄的赤金色竟从卦象裂隙里喷涌而出。

瞳孔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视网膜上残留的却是三个月前的画面——他本命剑元炸裂的血焰中,有道青衫碎片正化作飞灰,那上面用星砂绣着的"衍天"二字比我此刻的元婴还要破碎。

静室内的光线骤然坍缩成黑洞,连镇魂玉壁的裂纹都吞没在虚无里,唯有丹田处亮起螺旋状星云,那是三百年苦修凝聚的合体期灵核正自我崩解,灵气粒子如超新星爆发时的星尘流散在经脉之间。

我听见潮水漫过礁石的声音,那是修为溃散时冲刷气海的回响。脊背上浮出北斗七星状的灼痕,每处光斑都在吞噬溃逃的灵气,原本莹润的合道冰肌现出龟裂的瓷纹。

寒冰台面蒸腾起诡异的蓝雾,三百六十五道护体阵法接连爆响,师尊当年种在我紫府的本命星种,此刻正从裂缝中抽出银白色根须,将破碎的元婴残片缝合出血管般的星轨网络。

当第一粒灵气结晶刺穿指尖时,我突然看清黑暗深处漂浮的青铜灯盏——那是墨羽消散前抛向虚空的剑鞘,鞘口凝结的冰凌里,封存着他未说完的半句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