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堑山神的伟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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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信——者——\"

声浪如万钧雷霆碾过峡谷,崖壁上千年凝结的钟乳石齐齐断裂。那并非凡俗的回响,而是混合着地脉轰鸣、林海怒涛、雪崩咆哮的天地之音。贾世才脚下的岩石突然浮现出古老图腾,青光顺着裂纹奔涌,将他禁锢在原处。

\"当受山崩之刑。\"

山神真言落定的刹那,整座山脉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呻吟。悬崖边七棵千年古松同时爆裂,亿万根翠绿松针悬停空中,针尖齐指贾世才。针上凝结的晨露映出无数个扭曲的人脸——正是历代祭祀山神却惨遭屠戮的庙祝魂魄。

\"尔等凿吾筋骨,断吾香火。\"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方圆十里的花岗岩层开始龟裂。裂缝中喷出靛青色地火,火苗里浮现出远古先民祭祀的虚影。那些虚影朝着贾世才张开空洞的嘴,发出无声的控诉。

\"今日便教汝见识——\"

最高的那座山峰突然拦腰折断,但坠落的并非碎石,而是整块山体化作青玉色的巨掌。掌纹间奔涌着岩浆与冰川,指甲缝里嵌着上古战场折断的青铜戟。

\"何谓真正的......\"

被撕开的云层后,浮现出山神半张面孔。那是由雪岭为眉,溶洞为目,瀑布为须的天地之相。祂吐息时,贾世才的十二具骷髅兵瞬间风化,猩红符灰逆飞回他七窍之中。

\"山!崩!地!裂!\"

最后三字化作三道青色霹雳,第一道劈碎贾世才的护体黑雾,第二道击穿他胸前悬挂的饕餮玉坠,第三道当空写下血淋淋的\"殛\"字。整座山脉应声跪伏,以灭顶之势向渎神者压下。而在崩塌的岩层深处,隐约传来编钟古磬的奏鸣——那是为罪人敲响的葬神曲。

祂抬起由整片花岗岩层构成的手臂,这个动作引发了一连串地质灾难。五十里外的清河突然改道,河水倒灌入矿洞;镇子周边的田垄裂开纵横交错的沟壑,刚播种的麦种混合着蚯蚓喷向高空;最可怕的是那些被开采过的岩壁,此刻全都渗出金红色的黏液——那是山脉的血液,滚烫的矿物溶液!

随着堑山神的话音落下,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搅动。无数道裂缝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如蛛网般交错纵横。

紧接着,滚烫的岩浆从这些裂缝中喷涌而出,如火龙一般腾空而起,带着灼热的气息和毁灭的力量,直冲向贾世才。

贾世才转身就跑,可是他每跑一步,地面就裂开一道追着他脚跟的缝隙。当他慌不择路跳进溪水时,整条溪流突然立起,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墙。水墙里浮现出无数张被他欺骗过的山民面孔,这些由水流构成的手掌将他重新推回岸上。

当巨掌拍下时,贾世才撕心裂肺地喊出最后一个咒语,身体爆成一团黑雾企图遁走。然而云雾构成的五指突然透明化,露出掌心一个旋转的星河漩涡——那是地脉灵气的本源!黑雾被不可抗拒地吸入漩涡,在湮灭前最后一刻,人们听到星河中传来千万个声音的审判:\"永镇地脉,悔过千年。\"

贾世才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转身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从地底伸出的石手牢牢抓住,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区区凡人,也敢窃取神只根基?\"堑山神的双目射出闪电,照亮贾世才腰间露出的一截东西——那竟是半截山神像的断臂!原来他早已暗中破坏镇上的山神庙。

绝望之中,贾世才突然想到了腰间的皮囊,那里面装着他吸收的信仰之力。他疯狂地撕扯着皮囊,想要将其中的力量释放出来保护自己。

然而,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那皮囊突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自燃起来。眨眼之间,皮囊就化为了灰烬,其中的信仰之力也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贾世才的惨叫戛然而止,一道岩浆流将他吞没。

随着岩浆的逐渐凝固,天堑镇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原本繁华的街道、房屋都被岩浆覆盖,只留下一片焦土和废墟。而那座曾经被开采的矿山,更是完全塌陷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宛如大地张开的愤怒之口,吞噬了一切。

劫后余生的镇民们惊恐地围在王铁柱身边,他们的身体还在因恐惧而瑟瑟发抖,仿佛那场可怕的灾难仍在眼前挥之不去。王铁柱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他的目光扫过废墟中的断壁残垣,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房屋如今已成为一片瓦砾,心中的痛楚愈发强烈。

在人群中,一位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着。他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家园,不禁长叹一声:“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他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凄凉,仿佛是对这场灾难的一种控诉。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

远处,那个吞噬了贾世才和无数贪婪梦想的天坑边缘,一块刻着古老符文的石碑缓缓升起。这块石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上面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当初的山神庙。那座山神庙曾经是镇民们心中的信仰之地,如今却已被天坑所吞噬,只剩下这块神秘的石碑见证着这一切。

\"记住今日所见。\"山神的声音突然在人们的耳畔响起,这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它化作春雷滚过新犁的田地,震撼着每个人的灵魂。\"吾非泥塑木雕,乃活的山川。敬畏之心,当如尔等呼吸般自然。\"山神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人们在瞬间领悟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敬畏。

随着亵神者的消亡,堑山神的怒火逐渐平息。但祂并未立即回归山体,而是俯身凝视着幸存者们。这个动作使得方圆十里的树木集体弯折出虔诚的弧度。

堑山神的双眸如同两轮沉静的满月,倒映着整片伤痕累累的山川。祂的目光所及之处,焦黑的土地开始泛起新绿——嫩芽穿透灰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叶片,每一片叶脉中都流淌着淡淡的金光。被山火焚毁的百年古松残桩上,新枝如翡翠般迸发,转眼间便长成亭亭如盖的树冠。

天坑边缘的裂缝中,熔岩尚未完全凝固,却已有金边白花破石而出。这些花朵的根系深深扎进滚烫的岩缝,花瓣上凝结的露珠竟带着丝丝凉意。更奇妙的是,每当山风吹过,花丛中就会响起类似编钟的清越声响,仿佛整座山都在演奏安魂曲。

王铁柱颤抖着身体,缓缓地跪在了一株新生的白花面前。这株白花是如此的娇嫩,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倒。然而,当王铁柱仔细观察时,他惊讶地发现花瓣的背面竟然刻着极其细微的山脉纹路。

王铁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花茎。就在他的指尖与花茎接触的瞬间,那些原本静止的山脉纹路突然像被激活了一般,开始流动起来。它们在王铁柱的掌心迅速汇聚,形成了一幅微缩的堑山全景。

老人的眼眶湿润了,浑浊的泪水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花瓣上。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泪水就像是被花茎吸收了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随着泪水的消失,整株花似乎也变得更加明亮了,散发出一种类似月晕的柔和光芒。

王铁柱就这样静静地跪在白花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他忘记了饥饿、疲惫,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直到第七个日出,那道堑山神的身影才渐渐淡去,最终完全消散在山岚之中。

在完全消散之前,堑山神从祂那长长的须发间抖落出无数的光点。这些光点如同流星一般坠落,落地即融。随着光点的融化,焦土上开始长出了可药用的灵芝,枯井里涌出了甘甜的泉水,每户幸存的院墙也都爬上了辟邪的朱藤……

当最后一丝神影融入山岚时,整座堑山都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这声叹息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奈,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王铁柱突然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惊讶地发现那原本皲裂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如初,只留下了淡淡的叶形印记。他知道,这是山神赐予他的凭证,也是对他守护堑山的认可。

时间仿佛倒流一般,回到了镇民们进山的那个瞬间。就在那几个年轻人用浸过桐油的麻绳将阿川紧紧捆绑成一团的时候,这个身材健硕的猎人,因为心中挂念着婶娘和小狗,竟然没有丝毫反抗,就这样任由他们将自己关进了谷仓里。

阿川那古铜色的手腕,被麻绳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但他却只是低声念着山神祷词,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当那些年轻人把他像扔垃圾一样扔进谷仓时,他怀中的一块粗粝的山神木雕也随之跌落出来。

那块木雕,是阿川每天清晨用第一缕阳光照过的松木亲手雕刻而成的。它虽然粗糙,但却饱含着阿川对山神的虔诚和敬畏。然而,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却毫不留情地一脚踢飞了木雕,嘴里还嘲讽道:“省省吧!你的山神要是真的灵验,怎么不现在就显灵呢?”

随着谷仓门被铁锁重重地扣上,整个谷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只有阿川那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与此同时,跪在矿坑边哭喊的云娘,正将山神庙里残存的香灰,一把一把地撒向那块巨大的石头。她的声音已经因为过度的哭喊而变得沙哑,仿佛风中飘零的秋叶,无力地飘落在深潭之中。

“要山崩了……快停下……”云娘的警告声,在这片混乱的场景中显得如此微弱,就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然而,她的呼喊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反而有人嫌恶地打落了她手中的法铃。那青铜制成的法铃,在泥地里滚动着,发出一阵凄凉的声响,仿佛是云娘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在这一刻彻底破灭了。

就在第一块山岩崩落的瞬间,谷仓内的阿川突然感到周身绳索一松。他惊愕地低头看去,只见那些浸油的麻绳竟像有生命一般,自行解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束缚,然后在他的脚边盘成了一个整齐的圆圈。

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木板的缝隙,恰好照亮了他跌落的山神木雕。那原本粗糙的雕刻,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温润的莹光,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阿川凝视着木雕,发现木纹间竟渗出了清冽的松香,那香气沁人心脾,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与此同时,谷仓外的景象同样令人震惊。那块滚落的巨石在距离云娘仅仅三步之遥的地方,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中。云娘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那苍老的手掌被一层玉色光华所笼罩。

更令人诧异的是,那枚被踢倒的法铃,此刻竟然自动飞回了她的手中。法铃的铃身上,原本晦涩难懂的饕餮纹路,此刻正流转着液态的金光,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