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复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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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内，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这味道让唐小柔微微皱眉，她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这股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味道。但为了萧寒，她可以忍受。

萧寒坐在诊疗床边，上身赤裸着，露出精壮的肌肉，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新的旧的，狰狞可怖。唐小柔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后背新添的一道伤口，那是一道狭长而深的刀伤，还在渗着血，触目惊心。

“疼吗？”唐小柔轻声问，手指都有些颤抖。她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萧寒。

萧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意思，比这更严重的伤，我都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了。跟挠痒痒似的。”

唐小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会吹牛！伤口这么深，还挠痒痒？下次再受伤，别来找我！”

“别啊，小柔柔，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我一定小心，一定注意安全，保证不受伤，好不好？”萧寒连忙告饶，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唐小柔哼了一声，继续帮他处理伤口。她用棉球蘸着药水，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而细致，像是在呵护一件珍贵的瓷器。

药水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萧寒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地盯着唐小柔。他喜欢看她认真专注的样子，喜欢她为他担心的样子，更喜欢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你呀，总是这么不小心。”唐小柔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每次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嘿嘿，这不是有你在嘛。”萧寒厚着脸皮说道，“我知道你会治好我的，所以我不怕。”

“你……”唐小柔被他气笑了，这家伙，总是这么没个正形。她真想狠狠地敲他几下，让他长点记性。

“对了，小柔柔，我这伤口，不会留疤吧？”萧寒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唐小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怕留疤啊？你身上那么多疤，还差这一道？”

“那不一样！”萧寒一本正经地说，“以前的疤，那是男人的勋章，是荣耀的象征！可这道疤，要是留下了，多难看啊！以后我还怎么在你面前……咳咳……”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唐小柔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她嗔怪地瞪了萧寒一眼，低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你留疤的。”

“那就好，那就好。”萧寒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着唐小柔，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窗外，夜幕低垂，浓稠的墨色仿佛要将一切吞噬。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挣扎着，散发出昏黄的光晕，无力地驱散着周围的黑暗。

光线透过诊所的玻璃窗，投射到室内，在冰冷的地板砖上，切割出大小不一、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像是一幅抽象的画作，给这弥漫着药草和血腥味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清冷和寂寥。偶尔有晚归的车辆驶过，车灯划破夜空，留下一道短暂而刺眼的光轨，也带来一阵引擎的轰鸣，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萧寒闷哼一声，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染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他紧咬着牙关，竭力控制着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力量。

那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啃噬，又像是有岩浆在体内翻滚，随时都有可能冲破束缚，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唐小柔不在。

他独自一人，被困在这张狭窄的病床上，与体内的龙血药剂，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该死的……”

萧寒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沙哑，虚弱。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失控。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也响起了阵阵嗡鸣。

那些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殷红的鲜血，将床单染得触目惊心。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萧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如果自己失去意识，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想办法，控制住这股力量。

至少，要撑到唐小柔回来。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陈锋教给他的呼吸吐纳之法。

那是陈锋在战场上，用来平复情绪，缓解伤痛的秘诀。

萧寒尝试着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但效果，微乎其微。

龙血药剂的力量，太过强大，根本不是他现在的身体，所能承受的。

“可恶！”

萧寒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不能死！

他还没有查明兄弟死亡的真相，还没有剿灭血煞门，还没有……向唐小柔表白。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小柔柔……”

萧寒轻声呢喃着唐小柔的名字，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眷恋。

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旋转。就在这濒临崩溃的边缘，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唐小柔的脸庞，那张温柔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那抹甜美的笑容，像一束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

“小柔柔……”他无力地呢喃，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想起唐小柔为他包扎伤口时，那专注的神情，那轻柔的动作，还有那带着淡淡馨香的气息。他想起唐小柔责备他时，那嗔怪的语气，那心疼的眼神，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脸颊。他甚至想起唐小柔被他气笑时，那银铃般的笑声，那狡黠的目光，还有那……轻轻敲在他头上的手指。

“不行，我不能倒下！小柔柔还在等我！”这个念头，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他即将枯竭的身体。

“我答应过她，不会留疤的……”萧寒的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丝苦笑，“我可不能……食言……”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萧寒在心中怒吼，他强行提起一口气，开始疯狂地运转陈锋教给他的呼吸吐纳之法。

这一次，他不再是机械地模仿，而是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了呼吸之间。一呼一吸，一起一伏，他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了一体。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羽毛，在狂风暴雨中飘摇，随时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但他仍然紧紧地抓住那一丝生机，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方向。

他继续坚持着，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呼吸吐纳之法。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控制。

窗外，那几盏孤零零的路灯，依旧在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但此刻，在萧寒的眼中，它们却像是希望的灯塔，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小柔柔，等我……”他咬紧牙关，在心中默默地说道。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战胜这股力量，就一定能够……再次见到唐小柔。

那是他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他不能失去她。

萧寒咬紧牙关，再次尝试着控制体内的力量。

他调动起全身的力气，与那股狂暴的能量，进行着殊死搏斗。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病床的铁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幻影。

他看到了陈锋，看到了那些死去的兄弟，看到了唐小柔……

他们都在向他招手，呼唤着他的名字。

“不……我不能跟你们走……”

萧寒拼命地摇头，想要摆脱那些幻影。

他知道，那是死神的召唤。

他不能屈服。

他必须活下去。

“小柔柔……等我……”

萧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模糊。

他的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光彩。

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

“萧寒！”

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萧寒的耳边响起。

那声音，很熟悉，很亲切，像是来自灵魂的深处。

萧寒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唐小柔。

唐小柔正站在他的床边，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充满了恐惧，还充满了……泪水。

“小柔柔……”

萧寒的声音，沙哑，虚弱，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回来了……”

“萧寒，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