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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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林天海终于醒了过来，不过此时他的头却枕在「白灵」的双腿上，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她的脸。

女孩呆呆地望着大海那并不存在的边际，察觉到林天海醒了之后，她马上低下了头。

“你……醒了……”

看着他的眼睛，她在脑中组织好的语言又乱作一团，于是就只能这样静静地等待他的“审问”。

可看着她心虚无比的眼神，林天海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好……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有啊，很多嘞！”林天海坐了起来，“我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消失了也无所谓？”

他看向那辽阔的海面，此时的大海恢复了它本该有的天蓝色，也恢复了它那温柔的平静。

“因为……力量耗尽了，我以为我要消失了。”

“啊，我想起来了，为了「人剑合一」，确实是把最后的一点力量给用掉了。”

“但是，没有哪个「剑灵」会因为力量耗尽而消失的吧？你当时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那么不喜欢我嘛？”

“不是……”她轻轻叹了口气，“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消失了。”

“是啊，刚才你真的差点消失了啊……”

话到此处，林天海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不是在责怪她，他只是觉得……心疼……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是吗……原来真的会消失啊……”

“什么叫原来真的会消失啊？你连这个自觉性都没有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就算我消失了，灵刃也还在，而且力量也都还给你了……”

“才没有。”林天海抱怨道，“「人剑合一」之后，我原来的「气海」就消失了，可你的力量却没有回到我这里……你看这里，就是你的「气海」啊，我真没听说过有人会差点淹死在自己的「气海」里的，要不是我来救你，你可真就成古往今来淹死在这里的第一人了。”

“可是，你救我的时候，明明用了灵力吧？”「白灵」心中的较真劲突然涌了上来，“那不就是力量回到你那里的象征吗？”

“那是之前融化包裹着你的那个“茧”留下来的灵力，”林天海一脸无语，“就那一点点，本来想收藏起来的，结果为了捞你上来都用光了……”

“不可能！「人剑合一」明明已经完成了！无论是灵刃还是我的力量都已经归还给你了！”她说着就向林天海凑过来，“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再试一次！”

“什么呀！又不是这个的问……”

林天海话都没说完，「白灵」就抱住了他。

“怎、怎么样？感受到了吧？灵刃已经在你的体内了……”

“不，都说了不是这个问题了……倒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证明这件事？明明之前你还那么不情愿把力量给我。”

「白灵」没有说话，但她却稍稍用力地抱住了他。

……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要去死吗？”林天海转过身，抓住她的肩膀，“之前那个骂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是你啊！你不是讨厌那样的我吗？那为什么又要变成这样？”

“你不一样！”她拨开他的手，“因为你有无限的可能！你有无限的未来！总有一天你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的，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剑灵」，无论怎么做我都只能被拘束在这里，我……没有你那样的可能性，更没有你那样的未来……”

“……”

林天海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许久，他才憋出一句“抱歉”。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那这样吧，人剑合一什么的不管它了，我想想其他办法，大不了我贷款去请人把那个家伙解决了……总之，你没必要为了这种原因去寻死，总有办法的嘛，说不定以后就能将你分离出去……”

“分离出去倒没必要，其实只要你把身体让给我就行了。”

“对哦！这样的话你也能……”

“笨蛋。”「白灵」的双眼逐渐模糊，“我只是一个「剑灵」而已，不值得你放弃那么多。”

“那你就把自己放弃了吗？我不明白，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你怎么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呢？你又怎么知道，以后的你一定不能实现愿望呢？”

“那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溢了出来，“那种愿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

“那种愿望我知道的！”林天海再次抓住了她的肩膀，“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可是，我没有骗你，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真正的人，所以，我没法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

林天海的心中乱作一团，他其实并不太能理解「白灵」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消失。

“为什么？”「白灵」暗暗咬唇，“给我一个理由，好吗？”

“因为，你对我非常重要。”林天海一把抱住她，“不是作为灵刃或者工具，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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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灵」已经泪流满面，“我们才刚刚认识……哪里重要了！”

“我不知道。”他将她抱紧，“但我的心是这么告诉我的，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表姐告诉过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一切……”

“你知道吗？在那件事之后，我才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是那么脆弱，无论他是普通人还是驭剑使，都有可能在一瞬间死去。”

“其实我也算死过一次了吧？但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害怕死亡，不仅是怕我自己死，也怕其他人死，因为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它。”

“所以，拜托了，你想要理由的话多少个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留在这里……”

「白灵」没有回话，其实被林天海救上来之后，她就没想着要消失了，只是，她还想听一下他的理由。

她一点点抹去脸上的眼泪，却听到了林天海微小的抽泣。

以及，他深深的无力感。

林天海上一次哭，还是爸妈离婚的时候吧，虽然他表面上不在乎，但在家庭彻底破碎的前夜，他还是失眠了。

「白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明明那个时候自己都没诞生……

她试探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而这一次的林天海，依旧是在哭泣中沉沉睡去了。

-

林天海醒了。

和之前在「剑冢」里醒来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睁开眼睛，脑袋无比清醒，完全意识不到自己上一秒还在深度睡眠中。

“啊……”他缓缓坐起，或许是睡了太久，身体各处的肌肉都有些发酸，不过活动几下就好了，倒是无伤大雅。

不过等他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

“睡了大半天啊……”

林天海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盖好了被子，而张楚寒已经离开这里了。

林天海抬起手握了握拳，在确认感受不到自己的经络和「气海」之后，他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