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劫后余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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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建林，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个声音轻笑道，“不是说那是你侄子吗？真的下得去手？”

“不然你来？”

“呵，我对你那所谓的“绝世武功”可不感兴趣。”

老舅……和另一个人的声音？

林天海迷迷糊糊地醒来，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固定在了墙上动弹不得，颇有种受苦的耶稣的既视感。

他的身体麻木无比，根本使不上一点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双手并没有被钉子贯穿，不然就真成耶稣了。

身体无法动弹，大脑却越发清醒，林天海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却迅速分析起了周围的环境。

透过眼睛睁开的半条缝，他看到了下方的泥土地……还有一条桌腿，那大概还有一盏灯在桌子上吧，整个空间被这唯一的光源彻底照亮，就连这里的角落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一个密室？还是地洞？不过好像只有一个卧室的大小，而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应该是临时挖出来的？

不行，仅凭这点信息能分析出什么？不过既然老舅在这里，那就代表着肯定是他带自己来的。

仔细回想一下，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唔……”

好像在睡觉……

“上官，他醒了。”

第三个人的声音！林天海完全没察觉到这里还有第四个人，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他好像就坐在桌子的对角边。

怎么可能？这么近的距离，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存在……

冷静！世界上的高手多的是，他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分寸？

“嗯？醒了啊？”上官建林在林天海面前蹲下，看到他睁开的半条眼缝，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天海，对不起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你要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接受，但请你答应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他依偎在林天海的耳边，“都是那个可恶的上官建林干的！”

“不再检查一下吗？”坐在桌子对角的那人站了起来，“毕竟会毁掉「气海」和他原本的「灵刃」，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放心吧，我暂时屏蔽了他身上所有能传输疼痛的神经，所以肉体上的疼痛不成问题。”一开始和上官建林对话的那个声音解释道，“但……「灵魂」上的疼痛可无法抑制。”

林天海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意思？毁掉「气海」和「灵刃」？搞什么？那样的话，他不就变成一个废人了吗？

所谓「气海」，便是修炼者体内储存「气」的地方，运转「气」的起始，一个人要修炼，那么就必须得培养出「气海」，而连「气海」都无法培养出来的人，那便是无法修行的普通人，这种人无论他修习何种功法都没用，因为他连入门都做不到，又谈何天赋高低？

他是说过讨厌“天才”的身份不错，但那也只是私下的抱怨而已，没必要为了这个废了他一身武功吧？

上官建林伸出手，他的右臂上青筋暴起，一道道血色的灵力从他的心口处溢出，但很快它们就变成了青铜般的墨青色，最终在他掌中聚集成一颗散发着淡淡灰光的混浊球体。

“啊啊啊啊啊——”钻心的疼痛让上官建林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食月」！帮我稳住这小子！”

名叫「食月」的男子轻笑一声，“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上官，够了，”另一人淡淡道，“再不丢出去你手会废掉的。”

“还不行！”上官建林狠狠咬牙，“要恰到好处……才行……”

但此时最紧张的还是林天海，他真的不愿相信自己的亲舅舅会对自己做这种事，他下意识地想喊出声来，但用尽全力也只是让嘴皮动了动。

“嗯？”一旁的「食月」似乎注意到了他这微小的动作，“看来还得加大点力度啊。”

他猛地抓住林天海的脸，然后将他整个人缓缓抓起。

而林天海这时才看清楚这几人的样子——名叫「食月」的男子一身西装，还带着一副漆黑的面具，而另一人似乎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他的大半张脸都被卫衣的帽子和高领挡去，唯一让林天海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腰间那把灰褐色的剑。

但林天海也只是瞥了这一眼，很快就被那「食月」逼得与他对视，只见后者的双瞳由黑变紫，林天海全身上下的「气」就被调动了起来，随后尽数回归「气海」。

“啊啊啊啊——！”随着上官建林一拳打出，那颗混浊的球体就这样直直冲入了林天海的「气海」深处，不过还没等作为受害者的林天海感受到什么，上官建林的右臂就先炸得血肉模糊，整个人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嗯哼？这算完工了吗？”「食月」解除了对林天海的控制。

“你先带他走，我来收尾。”

“OK。”

「食月」直接将地上的上官建林扛起，然后两人瞬间就从这里消失了。

而留下来的那个少年什么也没做，他就这么直直盯着林天海，静待他身上的变化。

但此时林天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不自觉地扭动起来，这并不是因为他感到痛苦，而是因为他的大脑已经乱作一团，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刀光的闪烁、刀锋的碰撞、血液的飞溅……一幕幕画面从林天海的脑中闪过，而他似乎在亲身感受它们，他呆呆地站在这些画面的中央，没有呼吸，失去感情，直到它们像走马灯一样急匆匆地演完，他才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但他仍在那些画面的中心，只是那些刀光剑影已经消逝，剩下的，只有一个灰暗而血腥的战场遗迹。

天空灰蒙蒙的，一点光都没有，一个男人站在满是断剑的战场上，唯一一把完好的剑在他手中，大概他就是这里最后的胜者了。

可林天海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觉得他手中那把剑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始终想不起来。

他找不到出路，只得向那人走去，而男人的身上似乎没有沾染任何一点血气，他反手拿着手中那把不能成形的剑，将剑柄对向林天海。

“这是你的剑吗？”男人问道，他的声音混浊而刺耳，让人分不清男女。

“好像是我的……”林天海又凑近了一些，他甚至把那把剑接了过来，但还是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他的……

“那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名字？”林天海思索片刻，“我没给我的剑取名字……主要是没想好。”

“很好。”男人笑了，“现在再看看它。”

林天海低头看向手中的剑，却发现它已经成形，连剑身都变得崭新而清晰，仿佛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干净。

林天海在剑身中看到了自己。

咔！嘡！

幻境在一瞬间破碎，而林天海也彻底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