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晓之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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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之战

轰鸣的炮声震碎了夜的最后一丝宁静，鹰嘴岩在震颤中扬起漫天尘土。樱桃伏在战壕里，指甲深深抠进潮湿的泥土，刺鼻的硝烟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一营长的手背抵在她头顶，迷彩衣袖被弹片划破，露出渗血的伤口，却依然固执地为她撑起一方遮蔽。

"二排向左迂回！"一营长的声音被炮火撕扯得支离破碎，"三排守住东侧暗堡！"他话音未落，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气浪掀翻了半面土墙。樱桃感觉后颈被碎石擦伤，却死死攥着步枪，目光死死盯着日军装甲车碾过芦苇荡扬起的烟尘。

小奶娃突然化作流光俯冲而下，法宝红光爆闪："姐姐！日军指挥部在东南方断崖！他们正用信号弹呼叫空中支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划出警告的弧线。樱桃抬头看向一营长，两人对视的瞬间，便同时读懂了对方眼底的决绝。

"我带敢死队去端掉指挥部。"一营长将最后一颗手榴弹塞进腰间，"你留在这里，守住西坡......"

"少废话！"樱桃扯下脖子上的蓝格毛巾，迅速包扎住他流血的手臂，"暗堡后面有条暗道直通断崖，我带路！"不等他反驳，她已经猫着腰冲进硝烟，步枪在碎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暗道里漆黑如墨，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樱桃举着自制的火把，火光照亮岩壁上蠕动的潮虫。身后传来战士们急促的喘息，她数着脚下的台阶——三百二十八级，这是她去年追捕山匪时发现的捷径。当洞口的月光重新洒在脸上时，断崖上日军的对话声清晰可闻。

"快！发射信号弹！"一名军官的军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日本皇军的轰炸机......"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樱桃的子弹精准穿透他的咽喉。枪声打破寂静的刹那，敢死队如猛虎般跃出，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混战中，樱桃瞥见一名日军通讯兵正在点燃信号弹。她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两人在悬崖边翻滚扭打。碎石不断坠落，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传来海浪的怒吼。她摸到腰间的匕首，却在即将刺下去时，通讯兵突然狞笑着扯动了信号枪扳机。

红色的信号弹拖着尾焰升上夜空，樱桃绝望地看着那道不祥的红光。就在这时，小奶娃突然化作流光撞向信号弹，法宝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红光在半空中扭曲消散，小奶娃却如折翼的蝴蝶般坠落，樱桃伸手去抓，只攥到一缕温暖的流光。

"小奶娃！"她的哭喊被爆炸声吞没。一营长的枪声在身后响起，将最后一名日军击毙。他冲过来抱住摇摇欲坠的樱桃，却发现她掌心残留的流光正在化作一枚金色的种子。

"这是......"樱桃哽咽着，种子突然绽放出璀璨光芒，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地图。小奶娃稚嫩的声音从光芒中传来："姐姐别怕！我用最后的力量激活了九重天宝器......看！日军轰炸机编队在东北方向二十公里！"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朝着鹰嘴岩逼近。一营长立刻掏出望远镜观察，面色凝重："是零式轰炸机，我们没有防空武器......"

"有！"樱桃突然想起什么，拽着他冲向断崖另一侧。在茂密的灌木丛后，藏着刘老鬼私藏的土炮——那是当年翡翠岛抵御海盗时留下的"镇岛之宝"，炮管早已锈迹斑斑。

"快！把火药搬过来！"樱桃大喊着指挥战士们。刘老鬼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铜锣早就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硝烟："女娃娃，这老伙计可有二十年没开过荤了！"他用力拍了拍炮身，震落簌簌铁锈。

当第一架轰炸机的轰鸣声传来时，土炮终于完成装填。樱桃握着引信的手在颤抖，一营长的手掌覆上来，与她的手紧紧交握。"三、二、一——"随着怒吼，土炮喷出长长的火舌，锈迹斑斑的炮弹拖着黑烟冲向夜空。

爆炸声在云层中炸开，第一架轰炸机拖着黑烟坠落。然而，日军的反击来得更快，机枪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樱桃感觉左肩一痛，温热的血顺着手臂流下。她咬着牙继续装填炮弹，却在抬头时看到令她肝胆俱裂的一幕——一架轰炸机脱离编队，径直朝着鹰嘴岩西坡俯冲而下。

"不！"她想起还在西坡坚守的战友，想起那封没写完的信。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抓起身边的炸药包，朝着悬崖边冲去。一营长的惊呼被风声吞没，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决绝，随后纵身跃下悬崖。

坠落的瞬间，樱桃将炸药包导火索点燃。风声在耳边呼啸，她仿佛看到了初遇一营长时训练场上的阳光，看到小奶娃在夜空里飞舞的模样。当爆炸声在头顶炸响时，她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托起，睁开眼，竟是小奶娃化作的金色光芒将她包裹。

"姐姐！"小奶娃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但这是九重天最后的力量！"光芒散尽时，樱桃发现自己回到了鹰嘴岩战壕，手中握着一枚散发微光的金色令牌。

日军的攻势在这一刻突然停滞。远处的海面上，一艘神秘的军舰破浪而来，舰首飘扬的旗帜上，九道金色光芒在晨光中闪耀。一营长的望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片上浮现出一行小字："九重天支援部队已抵达"。

樱桃握紧令牌，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她望向东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海面染成金色。战壕里的战士们纷纷抬头，看着那艘神秘军舰发射出耀眼的光束，将剩余的日军轰炸机一一击落。

战斗的尾声来得突然。当最后一名日军举起白旗时，鹰嘴岩的硝烟尚未散尽。樱桃在废墟中寻找，终于在半塌的暗堡下发现了昏迷的一营长。他的军装沾满鲜血，胸前却死死护着她送的灰毛巾。

"醒醒......"她的泪水滴在他脸上，"我们赢了......"一营长缓缓睁开眼，看到她肩头的绷带和手中的令牌，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远处，刘老鬼敲着不知从哪找来的破锣，陈阿牛吹起了胜利的唢呐。

小奶娃的声音突然在天空中响起："姐姐！我要去九重天修复法器啦！等我回来，一定给你们变出最漂亮的婚礼！"樱桃望着天空中划过的金色流星，握紧一营长的手。晨光中，两人相视而笑，战火中的情笺，终于等到了破晓的黎明。

而在不远处的断崖上，那枚金色种子正在悄然生长，嫩芽破土而出，在硝烟中绽放出第一朵希望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