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拯救穷苦佃户劳成一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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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有树的角落,杨红秀找到一小块石子,抛进了院内,过了一小会儿,再抛了一次,没有出现任何反应。杨红秀以墙根下的一棵小树为基点,安放了一根绳子,将绳子抛进院内,这样依靠绳子,可以加快进出的速度,尤其是撤退的时候。随后,与巧儿相互配合,以人梯的方式翻过了院墙。
进入医馆后,巧儿与杨红秀保持四五米的距离,杨红秀观察了院内的房屋,她的目标是临街的那栋,那地方就应该是医馆的接诊室。
黑暗里,前面的房间有2扇窗户透出灯光,显示人还没有休息,这给她们二人的行动提供一些参考。一般来说,医馆的接诊室前门上栓,后门是不用锁的,杨红秀与巧儿来到了后门,就准备进去了。可是这个门上了锁,她们无法进去。
在旧时代,房屋的木门,都是有门枢的,门枢的基座是石头的,而上面的门枢是木制的。当把门安放上去的时候,是先穿入上面的门枢,再放置在石头基座上。
一般前面的正门,都十分的厚重,要两三个人才能抬起来一边的门板,但是后面的门在院子里面,那个门板就很小也很薄,就会轻,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抬起来。把门从石头的基座里面抬起来后,移开基座再放下来,门就会打开。现在就可以这样打开门,进入接诊室,重要的是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能有人过来看见。
杨红秀让巧儿过来,让她抚着门,她自己蹲了下去,伸手到门的下方,开始用力的抬门,慢慢的,门枢就从基座上起来了。偏偏这个时候,旁边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亮光,有人要打开门从里面出来了。
杨红秀与巧儿很紧张。杨红秀马上把门枢放回石头的基座里,拉着巧儿,贴地趴了下去。杨红秀转头盯着那个出现亮光的方向,右手握着枪柄,左手一把飞刀已经捂在了手心,右胳膊向前伸展,左手腕支撑地面。如果这个人过来这儿,就只能立即采取措施,用枪逼着他了。
但是,那个人没有过来,他提着一盏风雨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风雨灯照亮他自己,这样的情况,他是不会看得见杨红秀他们的,除非他听到声音。
也不知道他要过去多久,杨红秀果断的行动。她收起武器,再一次端起门枢,移开石头基座,往下放的时候,门就有向后倒下去的趋势。巧儿立即用力,双手抓住门板,顺着门倒下的方向往前送一下,门顺势开了,杨红秀闪身走了进去。
杨红秀抓住了门,说:“巧儿,你不用进来,到旁边躲起来,看见我出来的时候再来帮我。”然后,她从里面把门放回了门枢,这样,就算有人来了,也不会知道有人进去。巧儿立即明白,她守在外面,就能起到望风和支援她的作用。
这样,杨红秀可以在接诊室里面不慌不忙的寻找银针,而不用担心会有人过来。如果门是开着的,被人过来发现的风险就大大增加了,关键是会因为太暗看不见东西又担心着急,反而会增加找到银针的时间。
黑暗里的杨红秀首先想找到火柴,只需要一根火柴的光照,她就能看到诊室的布局,就可以有目标的搜查到银针。
中医的诊室是肯定会有火柴的,因为中国传统的中医,有用火治疗的方法与技术,比如说拔火罐,火灸和艾灸等等,这些都需要引火。
借着临街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杨红秀看到了大椅子的轮廓,那就是接诊的位置。不管是火柴或者是银针,也都是在那周围的柜子或者是台子上面。
银针一般都有专门的存放袋或者是精制的小盒子。
杨红秀慢慢的观察摸索,她找到了一个矮柜下面的隔子,先是找到一个布包,有些大,她打开了,是些工具。银针应该就在这周围了。
终于他碰到了一个小木盒,打开摸到,那是银针。凭着经验,这套银针足够长,可以了。
再摸了一下,终于碰到了火柴,那个年代,火柴可是稀罕物件,很多时候,都需要有火源。
杨红秀把东西稳稳的揣到怀里,就摸索着来到门口,准备下开门枢原样出去。
隔着门缝,她看到外面的亮光,有人提着风雨灯过来了。
随着开门的声音,杨红秀对这里面不熟悉,实在不知道要往哪里躲。她只好顺着门开的位置,贴着墙站住。
这个人进得屋来,灯光里,这个人留着一些短胡须,约四十多岁年纪,戴着瓜皮帽,穿着得体的长衫,传统的郎中打扮。他直接就走向接诊的位置,也正是杨红秀刚才找到银针与火柴的地方。
利用这个间隙,杨红秀位于那个人的身后,以半蹲姿势,先一个垫步,在门边转身,再跟着一个箭步,就到了门口,迎面看到了巧儿冲过来,一招手,巧儿紧跟在后,两个人悄无声息,消失在了黑暗里。
杨红秀与巧儿带着银针,回到了劳家的病人那里,马上生火照明。在黄大连的辅助下,让病人坐起来,给重伤的病人扎针。随后推拿调理,一口紫血吐了出来。火光下察看病人的伤情,除了后背的伤以外,全身还有多处淤青,特别是腿上,不知道会不会有骨折,要看病人走路的表现与感受,只能等他苏醒才能知晓。杨红秀再次给病人把了脉,略微放心,她感觉病人的脉薄变得平稳了,很快就会醒过来,看来命是保住了。
杨红秀让女孩煮了些稀薄的玉米粥,等他醒来再喂给他吃一些。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劳成慢慢的醒了,叫了声:“月儿。”就又晕过去了。当他再次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黄大连,叫了声:“黄大哥。”眼里就流出了泪水。
劳成家也是佃户,靠着租种十多亩山地,辛苦过日子,能够勉强支撑。哪里会想到前年老婆得了重病,再加上他家的田里出了虫害,又没有办法可以灭虫,减收了5成,就欠租了。为了给孩子娘治病,只好找东家支借20个大洋。
这些钱很快就给那个本村的郎中,也就是恶霸刘一冲的舅舅盘剥干净,病却没有起色。
原来说好年底连同租金一起还清,年底又没能归还,再拖到去年底,连本带利息,东家说要归还105个大洋。
如果不能归还,到今年底加上田租,就差不多要到150个大洋了。孩子他娘病没有好,再也无钱医治,又气又急,体质日渐衰弱,终于无力抗过去年冬天的寒冷,离开了人世。
恰在这个悲伤的时候,东家带着家丁又上门追讨,家里面的19岁的儿子气不过东家与家丁对父亲的打骂污辱,上去把东家推倒在地,撞在了柴堆上,脸上挂破了。
他们就拿着枪要打,在这生命攸关的时候,父亲劳成赶紧的给东家跪下求饶,并让儿子赶紧跑。
也就是这一阻拦,还算机警的儿子跑了出去,一年多也没有回来,而他的父亲也受了东家和家丁的一顿毒打,躺了几天才得起身,至今旧伤依在,体力也大不如以前。
而到了今年春夏,多次上门追债的东家,见收债无望,就对劳成提出要让快要15岁的女儿以身抵债的要求。劳成依然乞求,不肯让女儿以身抵债。反复再三之后,这个财主失去了耐心,前些天就带着家丁,要强行带走劳月。父女二人拼命抵抗,又免不了遭受毒打。这次他们下了狠手,用粗大的木棍打在了劳成身上,造成内伤,直到劳成晕倒在地,起不来了。
东家和家丁以为出了人命,劳成被打死了,才住手走人。临走的时候,还对劳月扬言:“你办完丧事,自己过来我家做工,什么时候还清债,什么时候得自由,不然就卖你去妓院还债。”
原本黄大连和劳成是熟悉的,他们都是佃户,在农忙时节经常相互换工。黄大连对劳成家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也只能资助些吃的东西。也是在前天,黄大连经过他家,碰上劳月,才知道劳成兄弟生命垂危的情况。
现在见到杨红秀可以医治这位穷苦兄弟的重伤,内心很是安慰与激动,他再一次深深的认识到,红军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好人,自己救了一个红军就是自己一生的荣耀,而这个红军女战士认他做叔,现在他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侄女满心都是爱,感觉比亲侄女还要亲。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巧儿有了依靠。
现在他又坚信,自己劳苦兄弟的女儿劳月,也会因此得红军相助,像巧儿一样学文化、有志向、走向红军的光明大道。
且不说这位女菩萨般的红军战士,已经做着普渡劳苦人的善举,分发那么多的药包给这个村子里面的穷苦人,解除他们的痢疾病痛。
黄大连想着,在昏暗的火光下,打量着杨红秀,就想到了她的红军帽,帽子上面的那颗闪亮的红星,与当年他在普济镇的早晨一样,感觉到内心充满了灿烂光明。
红星照耀了川西人民,也将照耀全中国。
杨红秀让劳月把稀薄玉米渣子粥端过来。黄大连把病人扶起来坐着,示意他先别说话,吃点东西。
劳成:“黄大哥,穷人活着没有希望,救了我也是没有用了,我还不起东家的钱,我也不能接受让我女儿以身抵债。”
黄大连:“兄弟,快别这么说,你还有一双好儿女,他们年轻,前程无量呀。”
劳成:“跟着我这个没用的爹,那还有什么前程呀,就算我去死,我就是放心不下他们呀,特别是我这个女儿,她还小哇。”说完,泪流满面。
黄大连:“兄弟,我也是有一个与月儿一般年纪的女儿呀,她娘也是给恶霸害死的。”黄大连把嘴唇放在劳成的耳边放低声音说:“我现在不会担心巧儿的前程了,你知道吗兄弟,我们碰上贵人了,碰上了女菩萨。不管我们兄弟今后如何,但是我们的女儿将来有前程、有出息。很快那些欺压我们的人,都会受报应了。”
劳成:“你是说会有人来搭救我们了?你是不是说来了红军?”
黄大连:“兄弟,你看看眼前这位救你的人,他像不像?”
劳成怔怔的看着杨红秀和巧儿。
黄大连:“兄弟,你现在看我巧儿像什么样,你女儿要不要和她一样?”
劳月关心父亲的情况,忍受着劳累,坐在一边没有睡。她听到了黄大伯与自己父亲说的话。接话问道:“救我阿爹的这个人是红军,对吗?”
黄大连没有说话,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她们在河边跳悬崖落入涧河,她的腿断了受了重伤,我把她从河水里救了回来,在我家养伤一个多月了,现在伤好了。她的同伴都摔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你们要保秘呀。”
然后说道:“给穷苦人送药包就是她送的,她说她从小学中医,给很多人治过病,你说红军是不是菩萨在世呀。”
劳家父女没有出声,感激与向往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