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绽放于群花之间(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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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二区,中心街,奇恩路15号。
许未明独自站在雨幕中,推开了别墅的大门。雨滴纷纷避开他的白袍,洁白长袍在雨中圣洁如莲。
如果说王炀还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一定在这。
许未明敢笃定,只要推开那扇门,王炀所有的盘算都将落空。
他定了定神,越过庭院直奔房门,天空电闪雷鸣,他的身形划开雨幕于门前站立。
手指抚过门锁,嘴角勾起了胜利的笑容。
王炀,你的算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啪嗒——
红棕色的房门被他推开,玄关的阴影将他的身形吞没。
女孩被天边炸响的闷雷惊醒,被冷汗打湿的碎发滑落遮住面容。
像是收到了巨大的惊吓,看着有些昏暗的房间不知所措。
大脑像是顿住的齿轮,直到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才开始恢复转动。
这是谁的脚步声?女孩面露惊恐,刚刚从噩梦苏醒过来的她心跳飞速。
这不是那个男人的脚步声!
这不是那个会给她讲故事会给她讲述苦恼的男人!
他的脚步声曾在女孩的脑海中响起无数次,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能让女孩感到欣喜。
他的脚步轻盈而温柔。
因为这是无边黑暗中传来唯一的救赎。
女孩掀开带着花边的粉色被子,踉跄下床,却因为无法熟悉调动腿部肌肉而摔倒在地。
巨大的倒地声让门外的脚步顿住,随后加快脚步向这个房间走来。
女孩被莫名的恐惧抓住心脏,趴在地面的身体颤抖不已。她拼命挪动身体向床底爬去,可这张大床哪有什么床底?
棕白色木纹的板块堵住了女孩的希望,她只能拼命蜷缩身体,全身颤抖往角落钻去。
咔——
门口传来锁舌被精密零件拉开的声响。
窗外雷声炸响,闪电照亮天际,白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女孩惊恐的脸上。
...
王炀望着雨幕中空无一人的街道,目光呆滞,紧握的拳渗出黑色的血液。
又是邪神,他咬紧牙关,眼中燃起火焰。
随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黑血滑落在地面开出水花。
他身上的命火其实察觉到了刚刚余年身上的异样,在那一普朗克时间中,余年身上传来的余韵与刚刚天际之上的黑袍一模一样。
这或许是“失乡之种”带来的异变。
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余年就是刚刚现身的鎏金黑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也许余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邪神呢?
王炀垂下眼帘。紧了紧手中的伞柄又缓缓放松。
“你们可以走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躺在一旁的魏青青继续开口。
“或者也可以选择留下,看场戏。”
余年还没从刚刚那古怪的感受中回过神来,王炀的身影已然消失。
暴雨倾落的街道中,传来一声感谢。
“谢了,余年。”
他抬起头望向天际,电光打亮了街道。原本还在闪烁电光的路灯,燃起了明黄的火焰,如蛇群蜿蜒爬满整条街道。
燧人就此真正进入了蒸汽时代。
...
王炀将最后一步选在了整座燧人的中心。
上一区,行政广场,城主府。
他的身影缓缓在高楼之上凝结。
原本站在天台边缘的老人回过头,明亮的双眼眯起,看向突兀现身的青年。
王炀目光复杂的看向眼前的老人,苦涩开口。
“老师。”
孙青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青年的面孔,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
王炀不知道老人为什么在这,这种时候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早该避难了。
可老人偏偏打着伞站在城主府的顶楼,像是在等他。
孙青山轻轻摇了摇头。
“王炀,还记得我教给你的那句话吗?”
王炀沉默下来,他有点不敢与老人锐利的目光对视。
“君子不救!”
老人难得发起了火,“我问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愤怒的声音直抵耳膜,在王炀的脑海中炸开。
他几次想张嘴回答老人的问题,但最后都闭上了嘴。
老人恨铁不成钢,木制拐杖重重叩向地面,与天边的惊雷一起炸响。
王炀低下了头,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
“老师,你还教过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灼灼与老人锐利的目光在空气中对碰。
“还有,‘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孙青山被气笑了,笑声如同卡住的齿轮,沙哑也带着愤怒。
“王炀!”
手中拐杖抬起,直指青年,整个人颤抖不已。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想要选择以死赎罪,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王炀垂下眼帘,对老人的话置若罔闻,泛白的手指松了松,苦涩开口。
声音在雨幕中显得突兀却也随风飘散。
“老师,祝您寿比南山。”
身上黑炎爆燃,眼中闪烁绿光,一股外力袭向老人,将老人的身体拎起。
“王炀!!!!!!!!!你这辈子都不配再称呼我为老师!你不配当我的学生!!!”
老人的声音随着天台的门闭合,逐渐减小。
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拼命拍门喊着王炀的名字,嘴里骂骂咧咧。
听着铁门传来的响声,他想到这也许是老师最失态的一次了吧?
王炀抬起头,大伞露出一半的天际,看着一望无际的黑云苦笑。
就算那年的大吵,老师也没那么生气过。
27年前,燧人得益于孙青山的上台,彻底取消基因选拔论,上下城区之间的高墙由学习能力等综合素质铸成,而非基因的优胜劣汰。
但是在王炀看来,这样的做法并不正确,他始终不明白,老人明明有能力彻底取消上下城的制度,为何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将上下城隔开。
特别是他离开上城区来到下城区以后。
下城区的小孩受到的教育与上城区可谓是天差地别,就连老师的水平都不如上城区中随便的一个路人。
这样的下城区,真的还有人能够进入上城区吗?一年能有两个人进入上城区已然是天选。
这二十七年来,能够有资格进入上城区生活的人,不足两手之数。
下城区的人们总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大一部分人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生活,只能依靠燧人发放的免费补给才能正常吃食。
但他们依旧要工作,可工作换来的物资远远不足以抵去消耗。
只有住在上一区以及上二区的人,才能满足自己的日常所需。
而上城区,哪怕是捡垃圾扫大街换来的物资就已经足够满足下城区普通人几乎半年的生活。
这样的现象在王炀看来,是病态的,只有取消上下城制度,燧人才能真正的让这里的人们感到幸福。
但他将这些话语告诉孙青山时,换来的只有破口大骂,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老师生气。
也因此他将自己流放到下城,尽力的去争取做到,至少要让他们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污染事件中。
这局长一做就是将近十年,这十年里,他只见过一次孙青山。
如果不是孙青山强制让他回来,他想,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老师了。
王炀闭上眼苦涩的叹了一口气。
老师,也许我做不到取消上下城区制度,但我能做到,要这燧人永无邪神!
他重新睁开了眼,目光坚定,黑炎在他身上熊熊燃烧,随后冲天而起。
而此时的燧人地下,“星河”将煤油源源不断的分发,街边的路灯交相亮起,与王炀的黑焰交相呼应,构成了一座大阵。
一座沾满鲜血的大型魔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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