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里的那个少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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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始终没有搞明白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男生的，等我发觉的时候，他已经侵占了我的整个世界。

程亮这个人，好像真的没什么值得女生喜欢的。

他学习不好，迟到、旷课、抄作业甚至作弊，所有学生能做的坏事基本上他都做了。

他不仅不“洁身自好”，还喜欢影响别人。他会在你认真写作业的时候抢走你的作业本，会在大家安静上自习的时候突然哼起歌来，会在课堂上突然就和老师呛起来……典型的“混世大魔王”。

他还喜欢欺负女生，在前桌女生跟同桌笑闹的时候突然猛扯人家的辫子，在人家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对着人家的背“降龙十八掌”，在一群女生开心地分享零食的时候突然出现长臂一伸抢走人家的零食……班里的女生都挺怕他的。

在我的眼里，他真的幼稚又好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他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太奇怪了。他所做的事情，根本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不能理解。

可能是我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太重视“意义”了，而在他的概念里，“意义”二字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什么开心他就去做什么。

直到毕业的时候，我看到他雀跃着，头也不回地离开学校的背影，才真正理解了他，他是真的真的很讨厌学校这个禁锢着他的牢笼，他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点乐子，让自己在这里坚持下去罢了。

程亮是那种在人群中能被人第一眼就看到的人。

思想政治课上，老师让大家到讲台上作自我介绍同时来一个才艺表演。

他是第一个走上讲台的，我佩服他的勇气，因为我是绝对不敢做“第一个”的。

他站在讲台上，笑眯眯扫视了一圈教室，像领导发言一样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我叫程亮，前程似锦的程，眼前一亮的亮。这一听就是个很牛B的名字，将来你们会天天在新闻联播里看到的。”

不知道他是故作幽默还是本来就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自信，总之，这种欠扁的自我介绍却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连老师都忍俊不禁。

“我要给大家讲个笑话，是个真实的故事。”他又清了清嗓子，然后突然自己站在讲台上笑了起来。

他正了正色，准备开始讲笑话的时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笑得腰都弯了。大家都跟着笑起来，期待这那个让他笑成这样的笑话。

终于，他很夸张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天晚自习下课，我和祁小峰去电话亭打电话，我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就咳出一口痰，不小心吐在了亭子的墙壁上。我们打完电话走了，眼看着排在我们后面的那个人，一手碰在了那口痰上，然后就一直在电话亭的墙壁上蹭啊蹭，蹭啊蹭，超恶心，把我跟祁小峰给笑死了。”

说完，他又兀自笑了起来。讲台下的同学们反应各有不同，有的跟着他不知所谓地笑，有的皱着眉头嫌太恶心，有的起哄着想把他哄下台。

我并没有从这个所谓的“笑话”里提炼出任何的笑点，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微微笑了笑。程亮走下讲台的时候对上我的目光，笑眯眯地对我抛了一个带着骄傲的媚眼，好像在说：“妹子，哥讲得不错吧！”

我习惯性地避开他的目光，局促地低下头，不再看他。

他坐到座位上，有些不依不挠索求肯定的意思。

“喂，林晓晨，我讲的笑话好笑吧！”

我腹诽了一阵，然后鼓起勇气，抬眼看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好恶心哦~”

程亮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林晓晨，这是你跟我讲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