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罪与罚之老实的刀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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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正午】
2016年4月2日,正值北海的酷夏时分,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整个北海码头炙烤得仿若一块被太阳煎得滋滋冒油、熟透了的咸鱼,空气中弥漫的燥热因子,像是无数根细密的针,直直地刺向人们的皮肤,让每一个身处此地的人都心焦意乱、发慌不已。
在码头一隅,杨庆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静静地蹲在那根锈迹斑斑、仿若诉说着岁月沧桑的锚链上。他身形略显佝偻,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那洗得发白的工装短裤,几个补丁边缘都已毛糙,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而微微晃动。而此刻,裤兜里那把折叠刀正狠狠地硌着他的大腿,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可他仿若浑然不觉,只是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刀刃,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遍仔细检查这把刀了。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它来自遥远的德国,采用军工级别的钢材打造而成,刀刃锋利无比,开刃角度经过精准设计,精确到了 15 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峻的寒光。刀柄上,缠绕着一圈早已失去光泽、略显灰暗的毛线套,那是前女友留下的“杰作”,毛线粗细不均,针脚更是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可言,远远望去,活像一条条喝醉了酒、东倒西歪在上面肆意爬行的蜈蚣,透着几分凌乱与落魄。
“庆哥,王老板的电驴!”突然,一声刻意压低却又难掩急切的呼喊打破了这片寂静。童工阿贵,一个身形瘦小、皮肤黝黑的小男孩,正猫着腰,躲在百米外那堆积如山、仿若钢铁巨兽般的集装箱后。他瞪大了双眼,眼珠子紧张地转动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扯着嗓子,用仅能让杨庆听到的音量打着暗号。那模样,活脱脱就是电影里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生怕被敌人发现的小特务,稚嫩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机警。
听到呼喊声,杨庆仿若被触发的弹簧,“嗖”地一下弹起身来。他头上那顶破旧的遮阳帽被带得歪向一边,露出了帽檐下那浓重的黑眼圈,那黑眼圈深得仿若两个黑洞,周边的皮肤透着青紫色,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两拳,又青又肿,疲惫感如潮水般从他身上汹涌而出,可在那疲惫之下,又隐隐透着一股倔强,像是在黑暗中倔强闪烁的微光。
目光远眺,仅仅三米开外,王某那辆标志性的红色小电驴正突突突地闯入眼帘。小电驴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发出哮喘般颤抖且无力的轰鸣,车身满是刮痕与泥污,车筐里随意地躺着半根没啃完的玉米棒子,黄澄澄的玉米粒上,沾着些星星点点、颜色略显暗沉的可疑牙印,仿佛是一串神秘的密码,在默默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是王某匆忙赶路时的狼吞虎咽,又或许是他在某个闲暇午后的慵懒啃食。
“王哥!”杨庆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显得无比僵硬,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而此时,王某迈着大步走来,他那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光溜溜的脑门仿若一面镜子,将阳光反射得晃人眼目,活像扣了个刚刚从油锅里煎得金黄酥脆的荷包蛋,油腻之感扑面而来,又透着几分滑稽与可笑。
“150 块...”杨庆双唇微微颤抖,嗫嚅着开口,声音仿若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这燥热的空气中轻轻飘散。这简单的三个字,背后却承载着他多日来的委屈、不甘与期待,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龟儿子!”王某一听这话,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火气“噌”地一下就从脚底直窜脑门,整个人都像是被愤怒的火焰包裹。他飞起一脚,将脚下的拖鞋甩出去老远,拖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一声落在不远处。紧接着,他扯着嗓子,用那因愤怒而变得沙哑的嗓音大骂起来:“老子带你嫖过窑子没?带你吃过海鲜没?”一边叫嚷,一边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仿若一位癫狂的指挥家。说着,他像只发春的企鹅一样,猛地跳上电驴后座,那姿势别扭又夸张,双腿弯曲的角度显得极为怪异,身体还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摇晃,差点失去平衡。“上个月你打翻三箱生蚝!那是钱!钱呐!”他一边叫嚷,一边伸出食指,用力地戳着空气,那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好似要凭借这股蛮力,将那看不见的“钱”给实实在在地戳出个窟窿来,以宣泄他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杨庆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王某的怒骂,指甲不自觉地狠狠掐进掌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若失去了血色。他的目光微微放空,思绪仿若飘回到了昨天。在那个嘈杂的集市上,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眼神在一个个摊位间急切地搜寻着。终于,在一个摆满玩具的小摊前,他看到了那盒草莓味的橡皮泥。售货员是个烫着大波浪卷发、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她用带着几分嫌弃与高傲的眼神瞥了杨庆一眼,语气淡淡地说:“这可是城里小孩才玩的玩意儿。”那语气,仿若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杨庆与所谓的“城里人”划分开来。可当他带着橡皮泥回到家中,女儿那惊喜的眼神,还有捧着橡皮泥时,眼里闪烁的光芒,却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比码头上所有电焊迸溅的火星都要亮,那光芒直直地照进他的心底,成为了他在这乱糟糟、充满艰辛的生活里,为数不多能真切感受到的温暖。
【荒野求生】
那是三天前的事儿了,在杨庆的眼中,涠洲岛就仿若一座被上帝随意啃噬后丢弃的饼干渣,满眼望去尽是荒芜,还莫名地散发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诡异气息。杨庆跟着王某那艘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破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毫无安全感地晃悠了漫长的七个小时。船身随着海浪剧烈起伏,他裤兜里那把视若珍宝的刀,也跟着有节奏地一下下敲打着大腿,“哒哒哒”,那声响仿佛是在给这趟前途未卜、看起来就极不靠谱的海上旅程打着无奈的拍子。
“庆哥,岛到了!”就在杨庆被晃得头晕脑胀、肠胃翻江倒海之时,船员老四那扯着嗓子、带着一丝坏笑的喊声猛地传了过来。杨庆抬眼瞧了瞧老四,只见老四那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透着些狡黠,这副德行,让杨庆瞬间就想起了老家村口那个整天守着个破摊位,卖着过期酱油还心安理得的老李头,一看就是一肚子算计人的心眼儿,让人打心底里提防。
船刚一靠岸,众人踏上涠洲岛,好家伙,那红树林里的蚊子简直大得超乎想象!杨庆瞪大了眼睛,心里暗忖:这哪是蚊子啊,感觉比波音飞机都不遑多让。那“嗡嗡”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一群群蚊子疯狂地在耳边盘旋,张牙舞爪地,像是一群饿极了的吸血鬼,迫不及待地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杨庆满心警惕,亦步亦趋地跟着王某等三个男人往岛内走去。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了足足半小时,突然,四周毫无征兆地就冒出了大片半人高的仙人掌,一丛丛、一簇簇,像是从地里瞬间冒出来的绿色卫士,密密麻麻地把前行的路给堵了个七七八八,让人进退两难。
“王哥?”杨庆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可那声音刚一出口,就被呼啸而过的海风无情地撕成了无数碎片,飘飘悠悠地消散在茫茫的空气中,没了踪迹。就在他满心焦急之时,远处,王某那故意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刻意沙哑的咳嗽声隐隐传来:“庆啊,隔壁船老大说请你喝酒!”那声音,在这空旷又透着阴森的岛上,显得格外诡异。
待到夜幕降临,月光如水般轻柔地洒在沙滩上,泛出一片银白。隔壁船老大袒露着上身,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胸膛上、臂膀上的纹身,在月光的映照下,活像一幅让人看不懂的抽象派油画,那些张牙舞爪、奇形怪状的图案,仿佛带着某种神秘而又凶狠的力量,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狠劲儿。杨庆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悄悄摸向了裤兜,指尖缓缓触碰到刀柄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如同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猎豹。然而,就在他即将拔刀的瞬间,船老大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形陡然一转,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悠悠开口道:“兄弟,你裤兜漏刀了!”那语气,平淡中带着几分戏谑。
这一下,杨庆反倒愣住了,手僵在了刀柄上。船老大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慢悠悠地走了。二十分钟后,杨庆独自一人蹲在海边的礁石上,手里捧着个椰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椰汁溅得满脸都是,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的耳边还回响着船老大的临别赠言:“兄弟,你这刀比我船上的锚还亮!”杨庆皱了皱眉头,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可那语气,实在是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嘲讽还是夸赞,又或者,两者皆有,只是这其中的深意,怕只有船老大自己心里清楚了。
【工资谈判】
4月2日正午十二点零七分,杨庆正靠在码头边那间狭小闷热的宿舍床上,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发呆,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三次,像个不安分的小虫子在急切地挣扎。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掏出来一看,是王某发来的短信:“龟儿子,码头见。”附带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半根玉米棒子横在那儿,玉米粒参差不齐,像是被谁狠狠咬过几口又随意丢弃,旁边是个计算器,屏幕上数字 150 被红圈圈得死死的,那鲜艳的红圈在杨庆眼里,像是个张牙舞爪、极具挑衅意味的符号,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落魄与无力。
看到这条短信,杨庆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场迟早要来的对峙,终于拉开了帷幕。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宿舍角落里那面布满灰尘、裂了几道口子的破镜子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嘴角努力上扬,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左脸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三次,右脸却纹丝不动,像瘫痪了一样,那模样比哭还难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片薄荷糖,清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丝丝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许。就在这时,他突然就想起女儿昨天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的糖比幼儿园的甜!”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眼底也泛起了一丝暖意,可这暖意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即将面对王某的焦虑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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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庆硬着头皮走出宿舍,外面的太阳正毒,明晃晃地刺得人睁不开眼。码头的柏油路被太阳烤得滚烫,走上去都能感觉到鞋底要被融化了,真能煎鸡蛋,他每走一步,脚下就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这酷热难耐的路面在痛苦地呻吟。不多时,他就看到了王某那辆熟悉的红色小电驴,车身上的油漆掉了几块,显得破旧不堪。王某正坐在车上,嘴里叼着根烟,烟雾缭绕中,那副神情甚是嚣张。
杨庆缓缓走近,在王某的电驴后座上坐了下来,刚一落座,一股熟悉的狐臭混合着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打个喷嚏。他强忍着不适,还是开了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隐忍与不甘:“150 块...”这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这炽热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龟儿子!”王某一听,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唾沫星子像子弹一样飞溅出来,直直地溅在杨庆鼻尖上,“老子给你算工伤!上次你晕船吐在我床上!那是进口床单!”他一边叫嚷,一边挥舞着手臂,幅度极大,像个癫狂的指挥家,试图用这夸张的动作和高分贝的叫嚷来压制杨庆的诉求,让他知难而退。
杨庆只觉得气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而此时,他裤兜里的刀仿佛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刀柄的毛线套轻轻摩擦着他的掌心,那触感,就像女儿的小手在轻轻挠痒痒,暖暖的,带着无尽的眷恋,仿佛是女儿在这艰难时刻给予他的无声慰藉。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女儿举着橡皮泥做的“蛋糕”,一脸骄傲地说:“爸爸是超人!”那一刻,他心底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断了。那是他一直以来拼命压抑着的愤怒、委屈与无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同变了一个人,原本微微颤抖的手此刻也沉稳了下来,缓缓伸进兜里,握住了那把刀。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为自己讨回这被亏欠的公道,为女儿守护那一份小小的幸福,哪怕这份守护的方式,是如此的决绝与疯狂。
【10刀150块】
第一刀,杨庆出手如电,那攥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关节凸起,似是要把全身的憋屈都汇聚到指尖。刀刃划开地中海那恼人的反光,只听“嘶啦”一声,像是寂静中被猛然撕裂的绸缎,王某的尖叫顿时划破长空,惊飞了旁边桅杆上正悠闲休憩的三只海鸥,它们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向远方,羽毛在阳光下飘零散落,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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