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害人魔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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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阁顶楼突然传来芸娘的惨呼。施世纶返身冲上楼梯时，官靴踩碎的瓦当里渗出紫色液体，在雨水中凝结成西域文字——正是红绡遗书中提到的“骨血成谶”。

推开顶楼密室门的瞬间，施世纶瞳孔骤缩。芸娘被铁链悬在梁下，琵琶十三弦穿透她的肩胛骨，鲜血顺着琴身滴入下方青铜鼎。鼎中沸腾的液体里，浮沉着半块翡翠耳坠。

“十年了，终于等到施家人。”屏风后转出个戴修罗面具的白袍人，指尖捏着根晶莹的骨笛，“当年红绡用最后气力毁去半块耳坠，今日便用她女儿的血补全这‘迦陵频伽’。”

施世纶的指尖深深掐入琴木。他终于明白芸娘指尖的墨绿痕迹从何而来——那是长期佩戴翡翠耳坠渗入肌理的玉髓，亦是红绡血脉独有的抗毒印记。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眼前这个白袍人。

白袍人吹响骨笛的刹那，鼎中血水化作赤雾升腾。施世纶疾退三步，焦尾琴架在窗台，十指翻飞奏起《破阵乐》。雨滴在弦上炸成细雾，与赤雾相撞竟发出金石之音。

“没用的！”白袍人扯下面具，露出布满毒疮的脸，“当年你父亲施琅水师的火炮，害我龟兹乐坊三百人葬身海底。今日这‘血雾梵音阵’，便是用你们汉家女子的骨血炼成！”

施世纶心中一凛，但他并未慌乱。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找到破阵之法。他凝视着白袍人，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龟兹残谱中的某些线索。

他迅速调整琴弦，焦尾琴发出阵阵颤音，与雨中的赤雾交织成一片诡异的景象。施世纶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仿佛在与白袍人的骨笛声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芸娘在剧痛中睁开眼，她看到了施世纶坚定的眼神，也看到了血珠悬在琴轸上方组成龟兹文字。她突然嘶声喊道：“第七品！按第七品！”

施世纶心中一动，他立刻明白了芸娘的意思。他迅速将琴弓横扫第七品位，整座暗香阁开始倾斜。地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浸泡在毒瓮中的少女们突然齐声尖叫，音波如利刃般切断芸娘身上的铁链。

施世纶接住坠落的芸娘，发现她背后的琵琶弦正在蜕皮般脱落，露出脊椎处暗金色的古谱纹身。他心中一惊，但随即明白了这是红绡留给芸娘的最后线索。

“《天魔引》反调...”芸娘呕着血在施世纶掌心划写，“红绡娘亲...刻在妾身骨上...”

施世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紧紧握住芸娘的手，仿佛从她的掌心中感受到了红绡的力量。他迅速调整琴弦，奏出了《天魔引》的反调。

白袍人狂笑着举起骨笛，却见王猛带人拖来暗香阁地窖的毒瓮。施世纶将焦尾琴第七弦缠在瓮口，奏出个刺耳的单音。瓮中毒血剧烈震荡，竟将白袍人吸入瓮中，转瞬化作白骨。

随着白袍人的消失，血雾梵音阵也随之崩溃。暗香阁内的赤雾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空气和雨后的宁静。

七日后，扬州城隍庙前。施世纶望着盐商黄府查抄出的密账，目光停在“甲子元”条目下的红珊瑚印鉴——正是水师都督府的官印。他终于明白父亲当年剿灭的不仅是海盗，还有暗中贩卖军械的盐枭集团。

芸娘裹着素色斗篷出现在施世纶身旁，颈间的疤痕已结痂。她轻声说道：“红绡姑娘本名阿依努尔，是龟兹进贡的乐伎。十年前黄天禄为灭口毒杀她，却不知真正的‘胡尘泪’配方早被我娘调换。”

细雨又至，施世纶轻触琴囊中的半块翡翠耳坠。瘦西湖面飘来新植的荷花香，暗香阁旧址上，获救的少女们正在学习纺纱，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新生的笑容。

王猛捧着西域毒师的骨笛来问：“大人，这凶器如何处置？”

施世纶望向运河上往来的漕船，沉思片刻后说道：“送去栖灵寺镇在佛塔下吧。再凶戾的魔音，镇它个百年也该化了。”

忽有琵琶声自茶楼飘来，弹的正是《雨霖铃》正调。施世纶按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他仿佛又看到了红绡抱着琵琶站在船头的身影。但他知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焦尾琴紧紧握在手中。天光刺破云层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他知道，自己将继续前行，为正义而战，为那些无辜受害的人们讨回公道。

雨渐渐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施世纶望着那道彩虹，心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念。他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他都将勇往直前，无惧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