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关小西探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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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州城春风楼，关小西头戴范阳笠，一身脚夫打扮蹲在二楼角落。三日前他混入漕帮运粮队，今日是独耳蛟段江每月十五必来喝茶的日子。
"客官，您的羊肉泡馍。"小二将海碗重重放在桌上。关小西正要动筷，楼梯口突然传来铁靴声响——五个漕帮汉子拥着个独眼大汉上来，正是段江！更令人吃惊的是，他身后跟着个戴斗笠的女子，轻纱下隐约可见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
关小西低头扒饭，耳朵却竖得老高。段江那桌人说话声极低，只隐约听见"三月三...桃花汛...龙王爷..."等零碎词句。突然那疤面女子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直刺过来！
"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段江不知何时已站在桌前，独眼里闪着凶光。关小西后背渗出冷汗，正欲答话，楼梯口突然传来清朗笑声："段舵主，别来无恙？"
众人回头，见是个摇着折扇的锦衣公子。段江脸色骤变："黄...黄爷？"趁这间隙，关小西瞥见疤面女子袖中寒光一闪！
折扇"唰"地展开，三枚透骨钉被尽数挡下！锦衣公子正是黄天霸所扮，他旋身踢翻桌子："小西快走！"关小西却扑向疤面女子，一把扯下其面纱——竟是桃花寺密室中失踪的少女之一！
混乱中段江跳窗而逃。关小西擒住那女子，在她腰间摸出块刻着浪花纹的铜牌，与慧海那块形制相同，只是背面是个"河"字。
"大人猜得没错，漕帮果然分'漕''河''湖'三堂！"黄天霸擦着汗说。那女子突然咬破毒囊自尽，临死前狞笑："三月三...龙抬头...你们都要死..."
回到秘密据点，关小西将铜牌放在灯下细看，发现边缘有细小刻痕。黄天霸突然拍案："这不是花纹，是地图！"两人凑近一看，那些波浪纹竟是微缩的黄河水道图，某处支流旁标着个骷髅头！
"桃花汛...莫非他们要决堤？"关小西想起施公给的资料，黄河桃花汛正是三月中下旬。突然窗外信鸽扑棱棱落下，腿上的纸条让二人脸色大变："大人遇刺重伤！"
两匹快马星夜奔回太原。府衙内灯火通明，施公胸前裹着白布，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见二人进来，他虚弱地指向书架后的暗格。
关小西取出染血的奏折，发现是施公查明的漕帮全貌——这个号称有十万帮众的组织，实为前朝余孽掌控，计划在三月三趁皇帝祭天时，同时在黄河决堤、运河投毒、皇宫纵火！
"必须...阻止..."施公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滑落半块翡翠玉佩。关小西拾起一看，上面刻着"清韵"二字，正是那日疤面女子腰间所佩！
黄天霸倒吸冷气："难道刺客是..."话音未落，窗外"嗖"地射进一支火箭，瞬间点燃帷帐！浓烟中，数个黑衣人破窗而入，为首者阴笑："施世纶，你的死期到了！"
关小西背起施公，黄天霸双刀开路，三人从密道逃至后巷。施公气若游丝地将奏折塞给关小西："速送...京城..."说完昏死过去。
"你带大人去五柳庄找薛神医！"黄天霸撕下衣襟写下血书，"我引开追兵！"说罢冲向反方向，很快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五更时分，关小西驾着马车冲进五柳庄。须发皆白的老神医为施公取出胸口匕首，摇头叹道："刀上淬了孔雀胆，老朽只能暂保七日性命。"
关小西正欲启程送信，庄外突然马蹄声如雷。他扒开窗缝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百余漕帮精锐簇拥着顶金顶轿子，轿帘掀起，露出张儒雅面孔，竟是现任漕帮帮主"赛孟尝"徐明远！
徐明远下轿拱手："薛神医，家父旧疾复发，特来求诊。"关小西急中生智，换上药童衣服低头煮药。忽听内室徐明远道："听说施世纶遇刺？可惜没拿到他查的名单..."
薛神医把脉时突然"咦"了一声："徐帮主这脉象...莫非中过七星海棠？"徐明远大惊："神医真乃扁鹊再世！二十年前家父遭仇家下毒，我误饮药酒落下病根..."
关小西手中药勺"当啷"落地——七星海棠正是父亲档案里提到的锦衣卫秘毒！他偷眼望去，徐明远颈侧确有块蝴蝶状胎记，与档案记载的"徐逆"特征一致！
趁徐明远留宿，关小西夜探其厢房，在暗格里发现半张"龙抬头"计划图，标注着三月三当天的行动细节。正欲离开，突然被铁箍般的手掐住脖子："小贼，本帮主等你多时了！"
阴暗的水牢里，关小西被铁链吊着，十指钉着竹签。徐明远把玩着那封奏折："说说，施世纶还知道什么？"见他不答，冷笑道："关铁山的儿子倒是硬气，可惜你爹死前惨叫了三天三夜..."
"呸！"关小西一口血痰吐在他脸上。徐明远暴怒，举起烧红的烙铁："送你见你爹！"突然牢顶"轰"地塌落，个黑影凌空扑下，双刀如轮斩断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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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霸哥！"关小西惊呼。黄天霸背起他就跑，身后追兵却被突然出现的白衣人拦住。那人袖中飞出七点寒星，漕帮众人惨叫倒地。月光映照下，白衣人面上刀疤狰狞——竟是已"自尽"的疤面女子！
"我叫冷清韵，锦衣卫暗桩。"她塞给关小西一个瓷瓶，"解药，快救施大人！"说罢返身杀入敌群。黄天霸低声道："她是令尊当年安插在漕帮的..."
薛神医用解药配合金针过穴，施公终于在第三日清晨睁开眼。听完汇报，他立即部署："天霸持我令箭调驻军封锁黄河险工；小西去找这个关键人物。"说着在关小西手心写了个"魏"字。
关小西化装成卖货郎来到城东铁匠铺，对着独臂老铁匠亮出龙纹短剑。老铁匠瞳孔骤缩，引他进入内室。墙上赫然挂着幅"漕帮各分舵暗道图"！
"老朽魏铁手，当年随关大人潜伏漕帮。"他指着图上红点，"三月三徐明远会在龙王庙主持大祭，实则引爆堤下火药。但真凶另有其人..."突然窗外弩箭飞来，正中咽喉！
关小西破窗追击，隐约见个黑影翻进知府衙门后院。他跟踪至书房外，听见里面马知府阴冷的声音："...必须赶在施世纶前面灭口..."
次日凌晨，施公突然升堂，以"勾结漕帮"罪拿下马知府。搜查其宅邸时，在密室发现与徐明远的往来书信，及一箱准备在暴乱时穿的明朝官服！
"三月三庙会提前到今日了。"施公看着截获的密信冷笑。午时三刻，黄河岸边龙王庙人山人海。徐明远正要点燃"祭香"，突然鼓声大作，埋伏的官兵蜂拥而出！
混战中，徐明远退入大殿，却见施公端坐神案前，手中龙纹短剑寒光凛凛。"徐帮主，可知这是何物？"施公厉声道，"二十年前你弑父夺位，今日该偿债了！"
徐明远狂笑抽刀，突然胸口透出截刀尖——冷清韵从神像后转出，泪流满面："这一刀，为我枉死的父亲！"原来她竟是徐明远亲妹，当年被关铁山所救...
三月三黄昏，最后一批火药被起出堤坝。施公站在黄河大堤上，望着平稳流淌的河水长舒口气。关小西却盯着手中两份密件——魏铁手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写着："真凶乃..."
七日后金銮殿上，康熙帝龙颜大悦，擢升施公为左副都御史，赐关小西六品顶戴。退朝时，大太监悄悄塞给施公个锦囊，里面竟是半块兵符！
庆功宴上，关小西醉醺醺地掏出那块铜牌把玩，突然发现"漕"字在烛光下竟变成"明"字！施公见状神色大变，正要细问，突然暴雨倾盆。
一道闪电劈中院中老槐树，树身裂开，露出具身披前朝官服的骷髅，手中紧握的血书上赫然写着："锦衣卫指挥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