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西蜀驰医赴千里，东宫问浆揭高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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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仆从一愣，有些发懵，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蜀王吃这些草料，
管家讪笑：“小将军说笑了，天气寒冷，蜀王府常备的便是这种草料，
这燕麦草?保管得很是不错，城中也就王府这里的仓库条件最好的呢！”
薛礼才不给面子：“不成，这破玩意俺的黑影根本就不吃，
你得再给我寻些紫花苜蓿来，把黑豆黄豆用盐水煮了一起喂才行。”
管家有些傻眼，看了看点头的两匹马，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这马是贵人假扮的吧？
“小将军那要等下，我现在安排人去煮豆，去城中高价买紫花苜蓿来。”
薛礼点了点头：“多买些，我们存得不多了，你把这些闸碎，做成豆饼，我们路上还要带些的。”
管家彻底服了，连声应是，见薛礼也不进院，非要看着自己的马，只好命人给拿了个火炉放在了脚下。
一进后院，秦浩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浓重的当归味道，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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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屋中，秦浩朝着床榻望去，见一女子正费力的坐起，四目相对，秦浩仔细打量。
双颊凹陷，精神萎靡，唇色淡褪如朱砂，气色苍白如铅灰。
李恪开心介绍：“爱妃，这位便是妹夫正则呀！家宴时你远远见过一次的。”
杨氏怅然一笑，有些嗔怪：“夫君打趣臣妾，那般远，如何能看得清，臣妾只知道这身高倒是差不多。”
朝着秦浩在床上微微颔首：“身子羸弱，有些失礼，还勿见怪，正则是何时来到益州的呢？”
秦浩也不客气，见屋中连个椅子都没有，只得搬来桌旁的胡凳坐在床边，
有些责怪：“蜀王这日子不至于过得如此艰难吧，怎么连个贞观椅都买不起吗？”
李恪脸现愧色：“父皇罚了我半年的俸禄，王府的开销亦是不小，王妃还要治病，我觉得能省便省些吧。”
杨氏刚要开口解释，秦浩伸手止住，叹了口气，
“我明白，蜀王这血脉自己左右不了，朝中都盯着自然也不受宠，呵呵。
不过王妃这身子骨，即便是坐着也容易坐不稳，有个靠背总是好的，还是买一把吧！”
李恪羞愧欲死，连忙保证，开口问道：“正则，你快给看看，众多医者都说不是什么大病，可却久治不见起色，如今愈发严重，下床都费劲了。”
秦浩点了点头：“王妃把手给我，心情放松，我来看看，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应当是治疗不得法的缘故。”
李氏斜眼看了下李恪，有些羞涩的将手递了过去，
秦浩也顺着目光看了眼李恪，有些打趣：“怎么？王妃这手医者都摸不得？”
“没没，正则尽管摸。”
秦浩差点喷了一地，杨氏也差点破功，李恪连忙住嘴，再不言语。
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不住的微微点头，眉头却渐渐皱起，
李恪盯着秦浩的脸，也便随着秦浩的变化而变化，心中忐忑。
半刻钟后，秦浩松开手指，开口说道：“肝不藏血则瞳孔失神，心不主血则唇色惨淡，
脾不统血则肌萎汗冷，肺朝百脉则声息断续。那些医者可是如此说的？
杨氏眼神震惊，连连点头：“正则真是神了，竟能猜出，简直一字不落。”
李恪希望陡增，连忙坐在榻边，一把抓住秦浩的大手：“正则能说出来，定是有法子治是不是？”
秦浩看了眼自己的手，缓缓抽出：“蜀王，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这都啥毛病啊？”
李恪讪讪笑道：“正则可真是名不虚传，早知道早些请你来了，让王妃受了这么多罪，唉。”
秦浩站起身，来到桌旁，低头一瞧，只得又把胡凳搬了回来，有些好笑，
“陛下常说“此子类朕”的话，我觉得颇有道理，抠死你吧。”
蘸了蘸墨，轻声开口：“诊断确实没错，只不过寻常的药之所以难医，便是药力不够，王妃这病拖得有些久，已成血枯之症了。”
李恪大骇，连忙来到桌旁，又要伸手，止在了半空：“这可如何是好？正则别吓我啊，我不能失去王妃的。”
秦浩运笔如飞，手下不停，口中解释：“若我所料不错，王妃应是小产过。”
李恪顿时一惊，回头和杨氏对视了一眼，连连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小产本不是大事，可却有些失血，
而加重的原因，便在这产后护理不周，蜀王你呀还是关心不够。”
见李恪喏喏不言，秦浩放下毛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放在一旁，起身笑道：“我大唐女子多数营养不良，
这个是个社会问题，蜀王不必究其根本，乃是饮食的习惯使然，王妃亦不能幸免。
而王妃又多焦虑，乃至失眠导致抑制消化吸收，更加剧了营养摄入不足，形成了贫血、代谢紊乱、气血枯竭三者恶性循环?，
而那些医者只能医治气血两亏，然在枯血之症的情况下，很难见效，
这便是如今的情况，这回得破一大笔财了。”
李恪眼眶湿润：“正则，不论多么珍贵的药材，我就是变卖府中的所有也要治好王妃，你尽管明言。”
“哈哈哈哈，蜀王呀，我就是试探一下，看是不是真那么抠门，
你和陛下还真是有些类似，给娘娘治病陛下也是大方得多，
行了，不逗你了，看看吧，方子其实也差不太多，关键是保养才重要。”
李恪仔细望着药方，有些诧异：“正则，这药方我能看懂，可这输血是什么意思？便是回京时孙神医说的什么欧啊逼呀的？”
杨氏在榻上听得脸红似血，秦浩点了点头：“王妃太过虚弱，输血虽不能解决根本，却能快速改善症状，
总得让王妃有了气力，下得床来吧，日日躺在那里，没病也躺出病来了。
辅以针灸足三里、三阴交提振气血，这样便开了个好头，之后便依方子上照做即可，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必会好转，不好你砸我的招牌，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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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大喜，捋起袖子急道：“抽我的，我不想别人的血进到王妃身体。”
秦浩心中赞了一句：“来前我听孙神医提过你二人的血型，只是没想到蜀王倒还真是痴情种，一点都不犹豫。”
杨氏有些担心：“正则，这抽血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吗？”
“这怎么可能没有。”
杨氏一愣，眼现悲戚：“不行，我不能让夫君为我冒险。”
“那倒没有什么危险，影响就是，手腕上多个针眼，呵呵。”
二人都被秦浩逗得笑出了声，杨氏只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猜测秦浩是故意让自己情绪放松，心中也是有些感慨秦浩的细心。
“中药还是先前开的四物汤，不用换，最主要的反而是日常的饮食，
看到没，猪肝、菠菜，哦，菠菜还没有，这个划掉吧。”
李恪一急：“别划啊，我买啊！”
“买不着，大唐现在还没有，我忘了。
李恪有些傻眼：“正则既然说了，那定是见过，哪里见到的？”
“那可远着呢，尼婆罗国有，回头让鸿胪寺和他们使者提提，这个没有影响不大，
后面的枸杞鸡汤、当归生姜羊肉汤、骨头汤每日轮换喝着，然后再去桃源药店买些驴胶补血颗粒。
我可说好，把王妃吃胖了抱不动你可别怪我。”
二人又是笑出了猪哥声，李恪忍住笑声：“好，我这就派人去长安购买，正则，你就不能在益州也开个药店吗？”
“哥哥，人倒是有，关键是没有那么多保安，回头来几个地痞照顾不过来啊，
回头我就安排人过来，你帮着照顾一下我看行，呵呵。
我药箱里有些可以先用着，你马上派人回长安来得及。”
“好好好，正则真够意思，等王妃病好了，我们必定登门致谢。”
“说那些就虚了，用不着，云中十万八千里呢，再说你也走不开，
让王妃休息一下，晚上睡觉前再输血针灸，也有助睡眠，
现在赶紧祭祭我的五脏庙吧，就算我不饿，外面那个臭小子可是个大胃王呢。”
李恪心中欢喜，连连称是，扯着秦浩便向外走。
秦浩突然想起一事，止住脚步，郑重说道：“对了，养病期间，不能同房啊，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杨氏躺了下去，用被子盖住脑袋，羞得说不出话来。
李恪一愣，旋即开口：“你这一说我差点忘了，正则，你得帮我看看，我现在总没想法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