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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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草草的盥洗了一下就开始休息了。无忧城的巡守按照一日三班的方式轮流。自己这小队基本上就是来时交接的那队的时刻，每日换班都有人在城上敲响大钟，换班的人需要在钟声响后，三通鼓声前到达，否则就要被放逐到城外自生自灭。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钟声连响，响声越多，情况越是紧急。

无忧城的城主姓柳叫柳如风，是一个看上去十分魁梧的中年汉子。据说，他原来钓鱼城任职。城主下面有个都尉，是专门负责城防的，也姓柳，据说和城主有些沾亲带故。一个挺大个的汉子，名字却叫做柳芳，柳都尉给每个轮班配备了大概五百人，自己亲自领了五百多人。每个班设班正班副各一人，每个班下面设置了五个百户，各统领百人队。

魏明归属的百人队百户姓陆叫陆子昂，由于魏明自己带来了五十多人，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副百户的职位。今天是魏明第一次上城巡防。距离远的时候还看不真切，等真正走上去的时候，魏明也不禁为高大的城墙而感到有些震惊。这城墙比北京城的城墙还要高大几分。城墙竟然都是大石堆砌，每块石头估计都得有上千斤之重，不知道当时是如何修建的。

这几天魏明也曾领略过那似乎是来自九幽地狱的狂风，狂风夹杂着城外的杂乱物品，就像是置身粉碎机，一时间外面的东西被搅的七零八落，等风稍小，居民竟然冒着风险都跑出来捡拾物品。风灾过后，街道上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很多都是来自城外的东西，珍贵的木材、矿石、甚至是鱼类、动物的尸骸，这些动物千差外别，看上去也十分奇异，只是身体残破不堪，实在是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听说有一次的超级风灾，有人捡到到了来自黑域深处的万年冰髓，这东西在夜落城只是珍稀，但确实没什么用处。但对于日升城确实极为宝贵。当时还引起骚乱，不过城主调兵稳住了局面，对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将至带到日升城，就顺便将其卖给了城主，虽然比之在日升城售卖要少很多，但是相比自己的性命还是值了，毕竟售卖给城主，给的价格也足以让自己衣食无忧，同时还卖了一个人情，自然城主会庇护自己的安全。

抛出杂念，魏明径直走上城墙，陆百户亲自领着魏明在三层城防上走了一遍。等走到最高层的时候，魏明突然看到摆在女墙上的几架弓弩。这几个弓弩不是很大，设计十分巧妙，整架弓弩架设在一个框架上面，中间有木轴穿过，框架下面又有一个轴，固定到下面的石盘孔上，恐怕一两个兵士都可以使用这种弓弩。只不过想要装箭矢却不大容易了。

陆百户看到他眼直勾勾的看着弓弩，以为他以前没有见过，就十分热情的的给他介绍为何在城墙上加装弓弩的事情，甚至还指挥着兵士按上一把长长的弓箭。只见那箭杆通体光滑，箭头扁平似铲，箭的尾部也是与箭一体，分出两片。

见魏明看的仔细，陆百户说道：

“这弓可射程五百多步，只不过箭矢的打造却是颇费些功夫，一支箭大概需要近三五天时间，不过其威力也十分可观”。

魏明手扶着这床弩弓弩，本来已经忘却的记忆却翻江倒海般冲到脑海。让他不禁有些失神。大明朝虽然火器已经开始大量使用，但是弓弩在很多大城也架设了不少。当年，他也曾经督造过。来到了这个地方看见他那个时候相似的东西不禁有些恍惚，好像看的前面有一群金钱鼠尾的人，骑着马，呀呀怪叫着，一边跑，一边放箭，旁边的兵士一个个的倒下，还有人手持举盾跑到他前面，同时还有人拉着他的手臂，拽着他向后退去，再定睛看去这些人变得模糊起来，变成了一个个恶魔，架着黑云冲上城头，张开大口，嘴里塞满了大明的子民，面黄肌瘦，衣着褴褛，还有哭喊的孩童，半裸的妇女，怪物巨大的牙缝里面竟然还塞着没有咀嚼碎裂的半截臂膀。

恍惚间，忽听见城墙上有人敲锣示警。魏明回过神来，身体像是被浸泡了一样，衣服都被冷汗打湿。赶快定睛往前看去。刚才嘈杂的声音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远处的天地交接的地方，原本灰色的天空开始泛起了一抹不寻常的暗色，渐渐地，那些原本在太阳下照耀镀上金边的云朵，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汇聚、变形，最终演变成一片片庞大而厚重的乌云。这些乌云，不再是轻盈的舞者，而是化作了沉重的铅块，缓缓地向天际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它们的阴影之下。风灾来了。

随着乌云的逼近，天空的颜色也愈发深沉，从浅灰逐渐过渡到深邃的墨蓝，直至最后，整个天空都被厚重的云层所覆盖，光线被彻底吞噬，世界变得昏暗而压抑。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偶尔会有几道微弱的闪电在云层间穿梭，如同绝望中的光芒，短暂而耀眼，却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所吞噬。

随即而来的狂风，好像从地面突然冒出来一样，就像被用刀砍伤了的战马，开始就是狂野，天上的乌云也被撕扯成了破布，再聚合再撕裂，看上去遥远的距离，瞬息就到了眼前，放眼看去，竟然一片墨色，远处地上所有可以移动东西，都被卷起，一股脑冲击到城墙上，厚重的城墙竟然不能带给大家些许的安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雷声，也在这时开始在远处低沉地轰鸣，如同巨兽的咆哮，甚至也能听到其他的咆哮，里面确实也裹挟这巨兽！

所有人都紧紧地贴在城垛的后面，压低身子，高速的气流冲刷过身旁，感觉自己身体也在随风摇摆，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被狂风吸走，狂风扑打着城墙，顺着导风槽一路向前，划过的城墙留下一道道痕迹。

天空突然间一声震天轰鸣，在极高处仿佛汇聚着无穷的黑色，刹那间一道红色闪现，像是逃出牢笼一般瞬间出现在天空中，随即像一道流光，竟然直接撞向城墙，然而，躲在城下的兵士谁又能看到。红光一头扎到城垛上，城垛像是白雪浇上了热汤，瞬间消失，狂风过处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