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漕帮暗舵布眼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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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被浪涛吞没,林川贴着漕船乌黑的船底,耳畔尽是水流冲刷船板的闷响。苏婉清在十丈外的渔舟上轻叩船帮,三长两短的声响惊起芦苇丛中的夜鹭——这是发现暗舵入口的暗号。
"喀嗒!"
林川的指尖触到船板接缝处的异样,青苔覆盖的铜环泛着幽光。他掏出在花船缴获的玄鸟徽令牌嵌入凹槽,整块船板突然侧滑,腥咸的河水裹着两人卷入暗舱。苏婉清的发簪勾住缆绳,簪头珍珠炸开的磷光照亮舱壁——二十口贴着"闽茶"的木箱正渗出靛蓝液体。
"是辽东乌头熬的毒汁!"
苏婉清以袖掩鼻,腕间银镯忽然绷直成细链,链头钢针挑开箱角封条。林川的神龙剑鞘抵住箱盖缝隙,寒芒过处,淬毒弩箭钉入舱板三寸,箭尾系着的铜铃在幽闭空间震耳欲聋。
箱内《漕运实录》让二人瞳孔骤缩——朱批标注的"丙辰年腊月"字样旁,赫然盖着工部与漕帮的双重火漆印。苏婉清撕下衬页浸入渗漏的毒液,渐显的暗文记载着:"腊月丙戌,借巡河之名,沉银于燕子矶..."
舱外忽起纷沓脚步声,林川揽住苏婉清贴壁而立。神龙剑插入舱板裂缝,剑身龙纹泛起幽蓝,竟将整面船壁映得通透如琉璃。七名漕帮弟子抬箱的身影投在壁上,为首者腰间玉带扣的螭纹,正是李平山冠礼时佩戴的样式!
"留活口!"
林川的低喝被破水声淹没,苏婉清的金步摇晃动间射出牛毛细针。中针者踉跄撞翻木箱,腌制的人参堆里滚出改良神机弩的机括图。林川的剑尖抵住逃敌咽喉,见其耳后刺青新结的血痂——分明是刚除去旧纹改刺的玄鸟徽!
五更天的河雾浓如牛乳,林川劈开漂来的浮木。中空处藏着的密信被晨露打湿,玄鸟泣血图在霞光中渐化成龙形。苏婉清突然扯住他衣袖:"看水纹!" 漩涡中心浮起的靛蓝布角,与密室刺客的夜行衣料如出一辙。
"是双经密织的蜀锦!"她指尖捻动布料,"这种织法只有林府旧织坊..."话音未落,对岸码头忽然传来巨响。二十口贴着官印的盐箱坠入河水,遇水膨胀的麻袋竟浮出带血的账册!
午时的日头照在神龙剑上,林川站在盐仓暗阁。剑尖挑起霉变的盐包,底下压着的《黄册》记载着二十年前的旧案——"丙辰年三月,林府商船沉于燕子矶,失白银八万..." 朱批旁新增的墨迹尚带潮气,笔锋走势与春闱考卷如出一辙。
"川哥哥看这里!"
苏婉清用银簪划开盐袋夹层,靛蓝丝线编织的暗纹竟是黄河堤坝结构图。她将盐粒撒在图上,遇碘变黑的痕迹勾勒出十七处人为破坏点。窗外忽然掠过信鸽,林川的剑鞘击落鸟笼,竹筒密信上的火漆印让二人倒吸冷气——当朝太子的私章旁,竟添了北境可汗的狼头徽!
暮色中的漕帮总坛杀机四伏,林川踏着《洛书》步法避开机关。神龙剑插入香炉的瞬间,整座祭坛轰然转动,露出地宫入口。苏婉清摸到壁灯灯座上的血渍,蘸取细辨后颤声道:"是西域狼毒...与边境死士所中之毒同源!"
子时的地宫阴风惨惨,二十尊青铜鼎按二十八宿排列。林川的神龙剑点向心宿方位,鼎内腾起的毒烟竟凝成玄鸟形状。苏婉清扯下半幅帐幔浸入灯油,火光照亮鼎腹铭文——"丙辰年铸"的字样旁,赫然刻着李平山祖父的名讳!
"小心连环弩!"
机关触发的刹那,林川揽住苏婉清贴地翻滚。弩箭射穿鼎耳的瞬间,藏在鼎足的密匣弹开,跌出的虎符与幽州军营找到的残符严丝合扣。苏婉清突然指向壁顶:"看星图!" 夜明珠排列的紫微垣中,帝星位置镶着半枚带血的玉佩——正是当年诗会时她赠予林川的信物!
五更梆子惊破阴谋,林川站在地宫核心。神龙剑劈开玄武雕像,腹中滚出的《山河社稷图》残卷,正与黄河决堤处的地势严丝合扣。苏婉清浸湿袖摆擦拭图纸,渐显的暗码竟是三日前截获的密信原文!
晨光刺透窗纸时,码头忽然传来喧哗。林川望着被查封的漕船,神龙剑鞘上的露水正巧滴落船板裂缝——渗出的靛蓝毒液,在朝阳下泛着与密室刺客相同的妖异光泽。
子夜时分,漕船在雾霭中若隐若现,船尾拖曳的波纹泛着诡异的靛蓝。林川贴着船帮的藤壶攀附而上,指腹触到新漆下的旧痕——这艘标注"丙辰年新造"的货船,龙骨竟用的是前朝沉船的百年铁力木!
"喀嗒。"
苏婉清的金步摇卡在舷窗缝隙,簪头珍珠映出舱内七盏青铜灯。灯焰忽地摇曳,二十道黑影从货箱后闪出,腰间弯刀鞘口的狼头纹在北地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川的神龙剑在鞘中低鸣,剑柄龙鳞纹路与舱壁阴刻的河图遥相呼应。
"兑位缺角,当有暗门。"
林川以剑代指叩击舱板,空音处突然射出淬毒铁蒺藜。苏婉清旋身甩出披帛,浸过药汁的绸缎遇毒即燃,青烟中显出门环形状。她将玄鸟令牌嵌入凹槽的刹那,整面舱壁轰然移开,霉味裹着血腥扑面而来。
"是军饷箱!"
林川剑尖挑开腐烂的草垫,鎏金锭底部的火漆印让二人倒吸冷气——玄鸟徽旁竟压着幽州大营的虎符烙痕!苏婉清撕开箱底油布,夹层里的密信墨迹被潮气晕染,朱批"腊月丙戌沉银"的字样旁,赫然添了当朝玉玺的螭龙纹。
舱外忽起哨音,七艘快艇呈北斗阵围拢。林川踹翻灯台,滚烫的灯油在甲板烙出河图轨迹。苏婉清会意,将二十枚金锭按星位摆放,船底暗舱应声而开。涌出的不是河水,而是裹着油布的神机弩图纸——边角批注的瘦金体,与春闱考卷上的笔迹同源!
"留活口!"
林川的喝令被破空箭鸣撕裂。神龙剑出鞘的刹那,江面忽起旋风,剑风卷着浪涛将淬毒弩箭反推向敌船。苏婉清趁机掷出浸油的缆绳,火蛇顺着绳索窜遍船队,映得夜空赤红如血。
五更天的码头浮起残骸,林川站在焦黑的舵轮前。神龙剑劈开裂开的桅杆,中空处跌出半卷《漕帮密录》。苏婉清蘸取江水涂抹纸页,渐显的暗纹竟是黄河堤坝的薄弱处分布图。她突然指向某处墨渍:"这晕染走势...是被人用林府特制的松烟墨修改过!"
晨雾中传来铜锣声,税吏正查封泊岸的盐船。林川瞥见某个力夫腕间的火焰刺青,袖中软剑已震断捆货的麻绳。滚落的"官盐"里混着辽东乌头,麻袋针脚用的竟是苏婉清独创的双经绞股法!二人对视间,三年前赈灾粮被劫的悬案骤然浮现眼前。
"川哥哥看锁链!"
苏婉清的金簪挑开锈蚀铁环,内层镌刻的"丙辰年监造"铭文尚带毛刺。林川的神龙剑忽然自行转向,剑尖刺入船板裂缝,挑起的木屑中夹杂靛蓝丝线——与密室刺客夜行衣的经纬密度完全一致!
午时烈日灼烤着船坞,林川掀开浸水的苇席。二十具"流民"尸首的虎口茧痕让他瞳孔骤缩,尸身下压着的密信盖着玄鸟泣血印,信上潦草写着:"腊月甲申,扮灾民焚粮仓..." 苏婉清验看尸斑的手忽然颤抖:"这些人...中过西域狼毒!"
暮色染红江面时,林川立在残破的望楼。神龙剑映出对岸李府别院的飞檐,瓦当新补的痕迹与漕船暗舱的修补手法如出一辙。苏婉清展开浸血的《山河舆图》,晚风拂过处,图纸与剑柄龙纹竟在霞光里拼出完整的玄鸟展翅图!
"报——!"
驿卒的嘶喊穿透暮鼓,八百里加急文书上的"幽州军哗变"字迹尚在渗血。林川的神龙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尖所指的江心处,二十个贴着官印的木箱正泛着诡异的靛蓝光泽,随波流向皇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