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刻碑胎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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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伶捏碎淋浴喷头的瞬间，锈水在地面汇成血色箭头。他顺着水流冲开的下水道盖板滑入地下室，看见齐夏正用终焉时钟的指针在青铜族谱上刻字。每道刻痕都渗出黑血，在空气里蒸腾成缩小版沧南市暴雨夜的幻影。

"第七百二十次轮回时，我在这里刻下你的死因。"齐夏的白大褂下伸出青铜腕足，卷起块布满齿痕的傩面碎片，"但这次轮回多出三十秒的时差。"

陈伶的傩槌突然剧烈震颤。他看见地下室墙面渗出婴儿手掌印，那些掌纹竟与青铜族谱上的弑神者名录完全重合。最深处的掌印突然撕裂墙皮，露出半截染血的终焉刻碑——碑文上所有"陈"字都被替换成了"齐"。

"你听。"齐夏的耳骨突然穿透皮肤，变成青铜听诊器贴在刻碑上，"母神的胎动在加速。"

陈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听见刻碑深处传来双重心跳声，其中一道频率竟与自己三年前觉醒时的脑电波完全同步。地下室的照明灯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十二面终焉时钟，每面钟的时针都是缩小版的齐夏。

"这是诸神预设的弑神闹钟。"齐夏甩出腕足击碎三面钟，飞出的齿轮在半空拼成沧南市地铁线路图，"当所有钟表..."

陈伶突然抓住齐夏手腕。傩槌尖端刺破对方掌心，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青铜沙粒——那些沙粒落地后自动排列成精神病院平面图，三楼禁闭室的位置闪烁着齐夏的体温数据。

"你果然不是实体。"陈伶的傩面碎片开始灼烧皮肤，"是母神子宫的..."

齐夏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腔。本该是心脏的位置，蜷缩着个浑身缠满脐带的陈伶幼年体："我们互为对方的认知锚点，就像终焉刻碑的正反两面。"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颤。终焉刻碑表面的碑文开始蠕动，每个字都伸出青铜触须缠向两人。陈伶挥动傩槌斩断触须时，发现断裂处喷出的黏液里漂浮着记忆碎片——穿病号服的齐夏正在给黄金傩面接生，而产道里爬出的婴儿长着两人的脸。

"三！"

齐夏突然用终焉时钟指针刺穿自己的咽喉。

"七！"

陈伶的傩槌不受控制地砸向刻碑。

"夜！"

两人同时喊出这个字的瞬间，终焉刻碑轰然炸裂。陈伶在气浪中抓住块残碑碎片，上面浮现出令他毛骨悚然的画面——精神病院的地下室里，二百个齐夏正在同步刻写陈伶的死亡记录。

"这是弑神回响的副作用。"齐夏的声带正在青铜化，"每次我预知你的死亡，就会分裂出..."

陈伶的傩面突然嵌入残碑裂缝。他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终焉刻碑前厮杀，而每块碑文末尾都标注着齐夏的体温。当地下室墙面渗出第一百个齐夏时，终焉时钟的报时声突然变成孕妇临盆的惨叫。

"去停尸房！"齐夏的青铜腕足突然缠住陈伶脚踝，"那里有母神褪下的..."

地下室的排水口突然喷出血色潮水。陈伶被冲进地下二层的停尸柜群，看见每个柜门都镶嵌着终焉刻碑碎片。当他强行撬开17号柜门时，冷气裹着青铜沙粒糊在脸上——柜内整齐排列着十二具齐夏的尸体，每具尸体的手腕都戴着终焉时钟。

"现在明白了吗？"第七具尸体突然坐起，露出腹腔内的傩面旋涡，"我不过是终焉刻碑的人形书签。"

陈伶的傩槌突然被旋涡吸住。他看见旋涡深处悬浮着巨大的青铜子宫，三百个自己正用脐带捆住齐夏往子宫里拖拽。当他想抽回武器时，停尸柜的金属门突然变成终焉刻碑，将他的后背烙上弑神者编号——1999。

"该换幕了。"所有停尸柜突然同步弹开，二百具齐夏尸体睁开发光的眼睛，"当弑神者编号突破2000..."

齐夏的腕足突然刺穿陈伶肩膀。他在剧痛中看见对方撕下皮肤，露出底下由终焉刻碑碎片组成的骨骼："母神需要双生子融合的胎动，才能诞下真正的..."

地下室的照明灯突然全部爆亮。陈伶在强光中挥动傩槌击碎齐夏的碑骨，飞溅的碎片割开所有停尸柜。当他在青铜沙暴中坠落时，最后瞥见终焉刻碑上浮现的新碑文：

"第2000次胎动日，弑神者将为诸神接生。"

下章预告：

当陈伶从青铜沙暴中爬出时，发现自己站在精神病院屋顶。暴雨中的沧南市正在折叠重组，每块建筑碎片都映出齐夏刻碑的身影。血色云层中垂下青铜脐带，末端系着巨大的终焉刻碑——碑面第2000行弑神者名录正在渗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