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记忆切除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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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抵住陈伶太阳穴的刹那，整座精神病院响起了傩戏开场的铜锣声。

七名脐带护士的腹腔同时裂开，青铜锁链绞成的消化系统缠绕住陈伶四肢。为首的护士长摘下眼球，瞳孔里孵化的线虫抖动着林七夜的工牌："陈医生，这次要切除1999号记忆囊泡哦。"

陈伶咬碎藏在臼齿间的傩面碎片。当"丑"字残片混着血水咽入喉管时，他看见手术刀折射出十二重鬼火——每簇火焰里都漂浮着一口青铜棺椁的虚影。

"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吗？"陈伶被锁链吊在半空，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那就来段《目连救母》的魂幡舞如何？"

缠在腰间的脐带突然绷直。陈伶借着锁链拉力凌空翻转，病号服撕裂处露出脊背——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傩神祭舞刺青！当他的脚尖点中护士长眉心时，整条走廊的照明灯管同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虚空凝成祭祀用的纸钱。

寄生在护士体内的青铜线虫发出尖叫。陈伶抓住漫天纸钱撒向半空，每张纸钱都印着1999年产科病房的监控截图："林七夜，你还要看多久戏？"

通风管道轰然炸开，戴着乌鸦喙面具的身影倒悬而下。林七夜的手术刀精准挑断七条主脐带，喷溅的沥青状血液却在空中组成血色字幕：

【第七幕终焉条件已触发】

【弑神者需在黎明前点燃十二口傩面棺椁】

"去地底祭坛！"林七夜拽着陈伶撞向消防栓。镜面般的水幕墙吞没两人的瞬间，陈伶瞥见身后护士们重新拼合的身体——她们的缝合线全部变成了衔尾蛇图案。

地下水脉散发着腐熟的茉莉花香。林七夜划亮磷火，火光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铜茧房，每个茧房里都封存着穿病号服的陈伶。他们有的被脐带勒断脖颈，有的被线虫蛀空脑髓，最古老的几具已经与青铜矿脉融为一体。

"这些是你前1998次轮回的遗骸。"林七夜敲了敲岩壁，青铜矿脉中立刻传出傩戏唱腔，"每次记忆切除手术失败，你的尸体就会成为伪神幼体的培养皿。"

陈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当他触摸岩壁上的青铜茧房时，无数记忆残片顺着指尖涌入：

熊熊燃烧的妇幼保健院里，自己亲手将脐带匕首刺入双胞胎弟弟眉心；精神病院地下祭坛，十二口棺椁中的傩面同时睁开流血的瞳孔；暴雨中的沧南市上空，巨型傩面裂缝里伸出林七夜腐烂的手......

"小心！"林七夜突然将陈伶扑倒。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钻出青铜巨树，树干上悬挂的尸骸正是前几任值班医生。树冠处结着一颗硕大的记忆囊泡，1999号标签下隐约可见陈伶抱着婴儿的画面。

林七夜的手术刀燃起青色火焰："现在我要切开你的颅骨，把这段记忆嫁接到伪神幼体身上。"刀尖触及皮肤的刹那，陈伶突然抓住他手腕——锁骨处的衔尾蛇印记正在渗出血珠，与林七夜脖颈的伤痕产生共鸣。

整条地下水脉剧烈震颤。陈伶的傩面刺青突然活过来，沿着脊椎爬入他的口腔。当青铜色的傩神面具完全覆盖面部时，他听见岩层深处传来原初戏神的叹息：

"痴儿，还没认出你亲手缝制的皮影吗？"

陈伶的视野骤然分裂成十二个角度。他同时看到林七夜在手术刀上刻写弑神咒文、青铜巨树正在吞噬1999号记忆囊泡、岩壁茧房里的遗骸集体跳起傩舞，以及——地下祭坛最深处，那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戏神骸骨，正被脐带缠成提线木偶的模样。

"原来你才是我的皮影..."陈伶面具下的瞳孔流出青铜色血泪。他徒手撕开胸腔，捧出缠绕锁链的发光肉块掷向林七夜："第十三次轮回的剧本，该换人执笔了！"

肉块在空中展开成血色戏折。林七夜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下方与陈伶一模一样的脸。两道身影在青铜巨树下轰然对撞，掀起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茧房。无数轮回遗骸的碎片中，十二口傩面棺椁破土而出！

当第一口棺椁的锁链崩断时，陈伶听见了世界规则碎裂的声音。棺内飞出的水袖缠住他的手腕，戏服上的血字浮现：

【第一幕·生旦净末丑】

【请斩下双生子的头颅来谢幕】

下章预告：

当陈伶的刀锋抵住林七夜咽喉时，地下祭坛突然响起婴儿啼哭。青铜巨树的年轮里浮现1999年产房场景——当年的双胞胎竟有三具躯体！第三具苍老的尸体缓缓睁眼，皱纹间游动着陈伶熟悉的青铜线虫："孩子，你分得清谁是提线木偶，谁是操偶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