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败！英雄末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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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两难啊！但是河间府又不能不管，眼下的态势似乎只有赶在河间府守军完全溃败之前出击，将驻守在正定县的燕王军队击溃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正定县距真定府八十余里，三面环山，正对真定府的方向上则是一大片平原，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
朱棣此次率领的十万大军中，有八万骑兵，其余的便是五千神机营和三万多步兵。
相反，耿炳文所率的二十万大军之中，却是只有一万五千骑兵。在雄县损失了两千余骑兵，还有四千骑兵则前往了河间府，眼下耿炳文手中骑兵不足一万。
主动出击对于耿炳文而言，无疑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是失去河间府而导致朝廷在河北整体布局崩盘的压力，耿炳文也无法承受，此刻的耿炳文别无选择。
在得知耿炳文选择主动出城迎战的消息时朱棣不由大喜。朱棣目前最担心的便是耿炳文固守不出，要是那样朱棣也只好撤兵。
毕竟耿炳文这位前朝元勋素来以防守战闻名。而且围困河间府的燕军其实只有五千人其余的都只是朱棣临时拼凑的一些农夫脚力且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所以燕军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下来河间府的。耿炳文只要坚守到后续部队来援燕军自会退去。
所幸耿炳文还是不愿冒着丢掉河间府的风险，选择了孤注一掷。
两军阵前朱棣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骑兵作战向来是他最向往，也是他最擅长的。
这是朱棣率军与朝廷军队首次正面交锋，他有自信将耿炳文正面击溃。
随着朱棣的一声令下，双方骑兵同时而动。就在两方相距只有一百步时，燕军突然向两边分散开来。
随后战场上便响起一阵火铳声，耿炳文的队伍中有不少骑兵应声倒下。燕军则是不慌不忙的取出了另一只火铳二轮齐射过后，耿炳文的骑兵便已经损失了五分之一。
这时朱棣便亲率着一支骑兵从队列之中杀出，对耿炳文所部形成半包围态势。
三轮厮杀下来，耿炳文的八千骑兵便已损耗殆尽。
朱棣随即从战阵之中抽离率领着五百轻骑兵不断的对着耿炳文所部防御薄弱处进行袭扰。
耿炳文眼下只剩两千轻骑，不敢轻易出动，只得围绕着中军大帐进行防守。试图依靠步兵人数多的优势，一点点的消磨朱棣的骑兵。
战斗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夜，最终以耿炳文伤亡三万余人仅率八百余骑败走收场。
战斗结束，朱棣将手中早已砍到卷刃的大刀扔到一边，卸下甲胄取过马鞍，便坐在了这尸山血海之中，让军医为其包扎起伤口。
清点完战况的胡濙有些担忧的问道：“殿下，您的伤势？”
朱棣确实早已习惯摆了摆手道：“无碍！都只是些皮外伤。此战我军伤亡如何？”
“回禀殿下，此战我军共斩杀敌军两万一千八百三十二人，俘虏七万三千零五十三人。我军阵亡两千八百四十一人，轻伤五千余人，重伤两百七十七人。”
似是军医包扎时过于用力，朱棣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此地阵亡的所有将士厚葬了，他们都是我大明的英雄。”
“邓傅那边情况如何？”朱棣接着问道。
“河间府守军坚守不出，邓将军在围困两日后便退守青县，现在正往这儿赶呢！
同时，邓将军还命人给殿下传来了消息。小皇帝派出的小将平安已于前日从山东烟台出发，想必很快便能抵达河北境内。
我军已出征多日，人困马乏。接连两场大战，后勤粮草补给也有些吃力。卑职认为，趁着耿炳文大败我军一鼓作气拿下真定府。随后便可回师北平，不宜再恋战。”
朱棣起身活动活动连日征战下已经发酸的身体说道：“大军原地休整三日后，回师北平。”
“殿下眼下，朝廷援军未到，耿炳文新败正是我等攻取真定的好机会啊！为何要在此时回师？”
“放心，伯颜（邓傅字）会料理好之后的事情的，真定已经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朱棣笑着拍了拍他这位大管家的肩膀。
朱棣这边正忙着打扫战场的同时，败走的耿炳文则是拼命地往真定方向赶去。他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感，这真定城中的三万军队便是他此战的最后依托，凭借三万守军耿炳文自信能够守到平安来援之时。可那三万守军若是有任何闪失朝廷此次的北伐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耿炳文不顾年迈的身体强忍着身心的疲惫赶到真定城下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今夜是何人当值，速开城门！”耿炳文手下大将王仓大声吼道。
城楼上的士兵听出了王仓的声音慌忙禀报。
“张将军，王仓王将军回来了？”
城楼之上坐着的赫然是此前被耿炳文看押起来的张保。
“王仓回来了，你可曾看到侯爷？”张保急忙问道。
“天太黑了，属下没有看清但是王将军显然不是为首之人！”守城的士兵回复道。
张保与那河间守将周兴是至交好友，都曾在秦王朱樉手底下效命。
此前张保听闻燕王集结大军南下，燕军行至保定城下张保便直接开城纳降了。
并且向燕王献计自己假装战败逃往真定，在耿炳文军中散布谣言以影响耿炳文军中士气。并且在合适的时机与燕王里应外合打耿炳文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张保才会装作溃败逃往真定，结果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便被耿炳文怀疑给看押了起来。
好在周兴昨日抵达真定，张保贿赂看守与周兴相见并且将自己与燕王的计划合盘托出。
他们知道秦王临死前曾秘密与燕王见面似有托孤之意。所以也早就有了投靠燕王的想法只不过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现如今耿炳文外出迎战抽调了军中大部分都将领，周兴作为副将俨然成为了这真定城最高的统帅。
在他们得知耿炳文战败的消息那一刻起张保二人便开始密谋该如何起事。所以张保这才日夜守在这城楼之上，为的就是等耿炳文败退归来时除掉耿炳文这个三军统帅。
旋即张保便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张弓搭箭登上了城楼。
张保将火把从城楼抛下火光印照之下是耿炳文那张苍老且苍白的面容。
有士兵认出了耿炳文大声惊呼道：“是侯爷，是侯爷回来了！”
张保闻言却是立马呵斥道：“侯爷正在前线和燕军交战呢！这一定是燕王派人假扮的！弓箭手准备给我放箭！”
听到张保下令放箭一旁的士兵有些犹豫道：“将军下面真的是侯爷，不可能是燕军假扮的，侯爷的坐骑可是我亲自的养得我认得。”
张保知道不能犹豫若是被城楼下的人认出了自己，事情必然会败露到那时自己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于是乎张保便一把夺过一旁士兵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耿炳文便射了出去。
火光之中城楼下的王仓也是看清了守城之人的面容，在他认出是张保时顿感大事不妙。
“快保护侯爷！”
就在王仓喊出声的那一刻，张保手中的箭矢也朝着耿炳文飞去。
看到张保射出了箭矢他手下的亲信们也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城楼下射去。
起初还能听到刀剑擦过箭矢的声音和王仓的咒骂声几轮箭雨过后城楼之下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只见夜色中隐约有一骑一人划破黑夜朝着远方掠去。
眼见有人逃离张保立马给一旁的亲信使了个眼色，随即张保的亲信们纷纷抽刀将先前守城的士兵全部杀害后这才打开城门前去查看。
在一堆尸首的底下躺着的赫然便是已经被扎成刺猬的耿炳文。可惜一代名将就如此凄惨得死在了自己人的暗箭之下。
“侯爷，这可怪不得小人想我军旅二十余年好不容易在秦王麾下干到了千户，本以为能有个大好前程。可朝廷却偏要削藩还把小人给贬到这小小的保定府做一个守备。我这也只是实属无奈为了能谋一个好前程，只好借您老人家的头颅一用了。”
说罢张保便抽刀砍下耿炳文的头颅装入木匣。
“将军，没有看到王仓的尸体！想必刚刚逃走的便是王仓了。”张保手下的一名士兵汇报道。
“妈的，还是让这厮给逃走了！也罢事已至此便用这耿炳文的人头向燕王请功去吧！”张保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