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松枞高千仞而无枝,非忧王室之无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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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突然,金贵的女孩子欺上来,吻得霸道又蛮横——

“小雪,我这次温柔点儿,好不好?”

白兔城是一座略呈长方形的城池,南北比东西略微长了三十步,城垣修筑得很牢固,外面陡峻,不可攀爬,内墙坡度宽缓,并每隔几步挖有阶梯,城墙四面各有一个门,外有护城河,宽度有几十米。

唐云将水尺放下去,半天没落到底:“我天!将军,这么深,得有三层楼了吧?”

苏唳雪沉声:“正常,盘龙河离这儿不远,开春化冻,涨水就流过来了。”

“那咱咋过去啊?”霍云担忧道,“金吾卫倒是有几个会水的,可老百姓不会。”

“就算会也不行!除了人,还有牛马、辎重呢,它们可不会自己漂。”南宫离嗤道,“再说了,开春化冻的河里全是冰碴子,多凉啊,能游么?!”

“那咋办?过不去,咱可就被追兵包饺子了。”

唐云和霍云挠挠头,都没招了。

这时,太后拄着龙头杖,慢悠悠地挪过来:“离丫头,哀家听说,你们没招了?”

“参见太后。”

所有人行礼道。

南宫离忙上前搀着:“皇奶奶,您怎么这么不乖?天气这么凉,您腿脚不便,跑出来干嘛啊?”

“放心,皇奶奶比你有数。”

老人家慈爱地望了苏唳雪一眼,捏捏孙女白嫩嫩的脸颊,嗔怪。

年轻的将军眼角尚有未褪的红痕,八成昨晚又遭了这丫头不少罪。

“苏将军,哀家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太贪心。你不能这么宠,有时候也得拒绝她一两回,否则还不得被她欺负死。”

皇太后笑道。

苏唳雪有点儿尴尬,但南宫离神色如常。两人应太后要求,扶着老人家沿护城河来回逡巡了好几趟,而后,龙头杖忽然点在某个地方。

然后——

什么也没发生。

小公主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皇奶奶,您是在……作法么?”

“哎?怪了,就是这儿啊。怎么找不着了呢?”

皇太后似乎也很困惑。

黑衣黑甲的人轻声问:“太后,您是在找什么吗?”

“白兔城有一座断续桥,是可以跨越护城河的。”

“您怎么会知道?”

“这是哀家的娘家。”

皇太后娘家是前朝盛族,但早就衰败了,她又一直深居简出,宫里知情的老人也一个个相继离世,所以,就连南宫离都没听说过这茬儿。

苏唳雪想了想:“太后,那是个什么样的机关?您跟我们说说,大家一块儿找。”

“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是什么。”皇太后摇摇头,“之前,我跟那丫头她娘提过。”

“哦!我知道了!”

南宫离忽然福至心灵,颠颠儿地跑到河边,头朝下往河里看,然后,大喊——“将军,快拽住我!”

小公主伸出一只手,高高举着,张牙舞爪冲她嚷。

“殿下,你……”

苏唳雪来不及问,赶忙冲过去,一把薅住那差点儿滑下河的捣蛋鬼。

南宫离一手伸进水里,在河床上左摸右摸,袖子湿哒哒地漂在水面上,看不清她鼓捣啥。

突然,她按了不知哪处机关,河上霎时咕嘟嘟冒起一串浮冰。

“我天,这么神奇?”

所有人对眼前的景象叹为观止。

断续桥顾名思义,时断时续,通行难度极大。浮冰在水面摇摇晃晃,表面又滑溜溜的,谁都不敢往上踩,生怕一不小心掉河里去。

数九寒天,泡着冰的河水有多凉,想想都打抖。

苏唳雪提起断魂枪,率先探路。她轻功很好,走在冰面上轻轻盈盈,宛如燕子抄水,又俊又美。

“哇!奶奶,好好玩儿——绒绒也要!也要!”

小孩子还没长恐惧那根筋,南宫绒拍着小巴掌,扯着老太后,蹦蹦跳跳地直嚷嚷。

皇太后拊掌笑:“好!像哀家养出来的孩子,胆子大。”

年前,南宫离悄悄扒上货车去追苏唳雪的时候,把小娃娃托付给太后解闷儿。老人家就把小团子带在身边,一直照顾到现在。

那挺拔而修长的身影转过来:“殿下,带绒绒过来,慢一点,臣接着你们。”

大多数时候,人的畏惧只是源于未知。百姓们需要一个榜样,让他们相信这很简单,并没那么难。

南宫离点点头,拉着南宫绒,一步一步往她那边挪。

“哇!好滑,好好玩儿!哈哈哈哈!”

两个大人提心吊胆,小娃娃却活蹦乱跳,不亦乐乎。

嗖地一枚箭声,呼啸而来。

“隐蔽!”

黑衣黑甲的人赶忙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捞到身后,挡开飞矢,冲对岸下令,“唐云,把百姓带过来!霍统领,保护太后!”

霍云朝她一点头:“金吾卫,接敌!”

所有人迅速分头行动。

苏唳雪把南宫离和南宫绒送到对岸,又催动内力,几步跑回去接其他人。

大家被追兵堵到河边,争先恐后往断续桥上挤。浮冰摇摇晃晃,大小又有限,导致不少人都落了水。南宫离老远望见,送长命锁的小娃娃和他娘亲被混乱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几次险些掉进河里,急得大喊:“将军,救西西母子!”

“大家别乱,降低重心,脚下踩稳,一个一个过!”

苏唳雪边喊边侧身逆着人流往外走,去接南宫离格外在意的那对母子。

突然,一枚响箭带着凄厉的戾音破空而至,噗地一声,钉进西西妈纤薄的身体,力道之大几乎贯体而出。

年轻的母亲瞳孔倏地张大,望着胸前透出的殷红色,嘴里溢出汩汩鲜血,眼看不行了。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怀里的儿子,在失去平衡最后一刹向那黑衣黑甲的身影抛过去,而后,倒头栽进刺骨的河水里,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