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拉起心爱的人就往门外跑,如同奔赴一场盛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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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缩起肩膀埋下头,嘤哼一声,自己倒先羞红了脸。

苏唳雪:“!”

这闹腾腾的毛兔子,太孩子气、太纯真,叫她咬碎牙关,差点儿又动了心。

人不能自欺——既然不是一路人,那就不该再继续。

“殿下,您说过想争天下。今日,您拿着通敌手札控告太子,逼其恼羞成怒,弑父篡位。而后,又借臣之手杀了他——如今,帝王、储君都死了,选侯城能撑大局的就只有您。”

“昂……好像是哎,然后呢?”

女孩子挠挠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点儿懵,不知她为何忽然提这个。

“殿下,您明明喜欢男子,假意向臣示爱,不就是为了今日吗?”苏唳雪皱着眉,心中烦闷,“您现在已经成功了,没必要再在臣身上浪费时间。”

“啊?”小公主瞪大了眼睛,“谁说的?我不喜欢!”

“可您说,跟太子是自愿。”

“傻子!我那是骗你的!”

女孩子跳起来,嚷嚷道。

她终于明白她到底在别扭什么了。

“骗我?为何?”

这下轮到苏唳雪懵了。

南宫离揶揄地笑了一下,将人揽过来:“我没料到你会醒过来嘛。你身子不好,又受了我一夜磋磨,我就想着让这事赶紧过去,别再刺激你。我以为这么说,它就会尽快过去,却没想到反而伤了你——将军啊,你总嫌我柔弱善感,可我看,你才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磕不得、碰不得,连一句玩笑都开不得,一字一句都要往心里拾。”

“将军,我只是想拿手札逼太子同意撤离,没想害死父皇。今日事,我不想牵扯你,我最不想牵扯的就是你。我是想要争天下,可你忘了我为何起了这念头吗?——为了你……”

……

整肃的人听着她一句一句剖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南宫离觉得不对劲,抬手摸了摸头,吓了一跳:“这么烫,你怎么不吭声啊?”

“殿下,臣误会您,还见死不救……罪该万死。”

即便萍水相逢的女孩子,也不该袖手旁观。

“嘘——没事,没事……是我骗你在先嘛,你不是也没怪我么?”南宫离笑了笑,宽慰道。

苏唳雪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当年殿下还小,可太子已经二十七八了,无论年纪、阅历还是体力上都绝对强势。对一个小女孩来说,那样的男人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迫。即使您是自愿,十三岁的自愿也太过稚嫩,根本不知如何保护自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出于害怕而不敢拒绝罢了。殿下曾说,想了结自己,不就是因为此事么?可见,它对您造成的伤害多么深重。”

“你……你嫌弃我吗?”

娇滴滴的毛兔子瘪瘪嘴,抓着她衣襟,怯生生地,忽然一下子难过得什么似的。

苏唳雪微微动容,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女孩子软软的发——“殿下,您这话问得臣心都碎了。”

嫌弃她?

怎么可能?!

“将军,将军……我错了!呜呜呜……求求你,别丢下我!”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从小放在心上的人是世上最好的人,却不想她会这么懂她,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懂。即便她已面目全非,还依然看得到她美好的样子。

她无时无刻不想做恶,把该死的人都杀掉,然后就去死。

可她说,不是她的错。

一个不计代价地维护她,为她思前想后、费尽心力的人,难道她还保不下吗?

毫无征兆地,小公主腾地站起来。要不是苏唳雪躲得快,就凭这速度,那肩膀非磕掉她两颗门牙不可。

“哎哟我天!殿下,您干嘛啊?!”

“带你走。”女孩子气哼哼地道。

说罢,她拉起心爱的人就往门外跑,如同奔赴一场盛宴。

却被张正拦住——

“殿下,法不可废。弑君者不受刑责,您身为大熠公主和监国者,如何服众?”

借着地牢幽暗的光,南宫离打量着那无私无畏又扫兴的年轻人。

那张因过分执着而干净的脸上,有着跟她相雷同的蛮横。

初生牛犊不怕虎,长不大的牛犊一直不怕虎。

“张主簿,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吗?”

张正跪地,朗声道:“按大熠律,殿下私自处置未经刑部审讯的犯人,是为越权。就算杀了下官,也是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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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了眯眼睛:“你知不知道,文昌侯就死在我手上。上了玉牒的君侯本宫都敢杀,更何况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理寺主簿。”

“在其位谋其政,下官既做了主簿,就得守主簿的职责。”张正磕了个视死如归的头,“殿下若一定要杀,可否听下官进最后一言——皇天不怙,叛贼围城,天时地利都不在我们这儿,若法令再不张,守不住民心,大熠就真亡了。”

熠帝曾夸口,要以仁德治天下,事到如今却成了一句屁话。

他从未期望昏聩的朝廷能一朝悔悟,重拾夷吾先生“以法治国、一匡天下”的真知灼见,也吃不准年轻而陌生的小公主会不会与老男人有所不同。但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即便落身尘笼,也依然无法放弃了那份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使命感。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还没老,没有办法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日子。

“张主簿,本宫知道你说的对。”小公主歪歪脑袋,来回踱步,“可她我也一定要救,怎么办呢?除非……你们抓错了,南宫瑗是我杀的。”

突然,她道。

张正差点儿五体投地:“殿下?!”

“我下的令,算我头上——清风剑上谏君王,下斩佞臣,有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大权。主簿大人,这合律法不?”

黑蒙蒙的眸子眨啊眨,笑容狡黠而天真。

“这……”

年轻的主簿无奈。

陛下当真老糊涂,居然到死都没把剑收回去。

御赐尚方宝剑,定生杀,决功过,还能有啥不合法。

“另外,大理寺丞换个人吧。张大人仪表堂堂,有风骨。听说,你长兄还在定北军中立有军功。张氏一族门风清正,教养出的后辈品性高洁,能令大熠朝堂旧貌换新颜。”

女孩子咯咯一笑,喂了他一个大大的甜枣。

“……谢殿下恩典。”

这下,张正彻底没办法拒绝了。

都说公主心智幼弱,不顶事,可这一溜操作下来,却并不像传闻中那么无知,反而心黑手狠,路子野得很。

他行过礼,抬起头,却见女孩子扭过脸,冲着身旁忧思深重的将军莞尔展颜,就像一只邀功讨宠的小兔子:“你今晚还是去我那儿睡吧。”

恍然间,云销雪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