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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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庸怀着忐忑的心情把吴聊放在了一个较小的木质摇床上，把烟管放在了床头柜里。又在棕色床头柜里拿出来了一根五寸长的红色蜡烛和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吴庸小心翼翼地端着那微弱的火苗，放在了盥洗室墙上的黑铜蜡台上。
简单洗漱完便吹掉蜡烛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就睡了。至于在外面踩到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还是天亮了再说吧。
他竟然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家似乎又少了个人，大概是因为今天给他的刺激太大了吧。虽然在村里人面前他似乎心情只是微有些波动，但他知道，他的心情根本静不下来。
于是乎，他在天色才有些亮时便醒来，只是睡了一个时辰也不到。便又点亮了床头柜上的蜡烛，高举着红蜡就出门看看昨晚踩到的是什么。
一步步地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那片周围焦黑醒目的土地渐渐在吴庸的视线中扩大，而那里扑倒着的，也逐渐地看清晰。
…………
从那天开始，吴庸在村长的眼里变得于以前截然相反起来，变得生人勿近而熟人倍觉寒冷，与先前那个爱说话和村里人打交道的吴庸完全不同，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从那天开始，村民们也是处处在嚼吴庸一家的舌根，也是不敢靠近他们家，说什么“去了他们家就会被克死”“跟吴庸说一句话舌头便会在第二日莫名其妙地烂掉”等等的迷信话语，更有甚者说“他们一家其实是鬼怪，只是以前在隐藏罢了”的奇妙言语，竟然还不少人相信。
不过还好的是，村里人大部分人相信的妖魔化言语同时，吴聊他舅舅家倒是和吴庸站一边，叫他家的后辈们不要相信外人的话，而且每日白天吴庸上山找柴火时便接吴聊照顾。直到夜晚时才会还回去，他们非常地喜爱吴聊，有时甚至干脆直接让吴聊住在他们家了，反正也不远。
于是转眼间，吴聊便到了三岁。
在这几年里，吴聊都没什么异常表现，甚至就像个正常小孩一样，也没“克死”过村里人，所以村里人逐渐减少了这类话题的狠弱程度，虽然依旧不会主动找吴庸一家，还是会散播“灾星”的谣言，但至少不会再有过于妖魔化的话了。
在吴聊三岁的平平无奇的这一天里，吴庸依旧上山砍木头去了。
他们这村庄每家的生活除了他内弟和村长就都是靠着砍木头，然后城里的衙门定期来几辆拖车，按照每家交代的木材数量支付银子的多少。当然，城里离这里肯定不远，毕竟若很远，他们也就只有真正地自给自足了。而那村里人做梦都想去的大城，其实就在这条河的上游过去三十余里地方。但为何没人去，那便是这砍木头给的银子是真的少，除日常生活外剩下的便只能攒下几文钱罢了，这还是他们省吃俭用下来的结果，自然就没人去那纸醉金迷的大城镇了。
思绪渐渐收回，吴庸在山腰一处悬崖地方看着远近雾气弥漫，又拿起那根珍藏多年的劣质烟管“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便把烟管又放在石头上。拿起一旁的石斧朝着后面不远处的山林里砍柴了。
一条绿色的节节分开的看起来似乎是毛毛虫类的虫子，在烟管旁立起上半身望了一眼吴庸消失的方向，忽然化为一道细小的绿光，飞进了烟管里。
大约四个时辰后，吴庸拖着满身疲惫和身后架起的成三角形的木头，一边毫无察觉地抽着烟管一边独自说着：
“六根五尺长的木头就是我能拖动的极限了，今天干劲满满啊！居然只花了四个时辰便砍掉了九根木头，要照平常，五根木头都最多了。”他又看了眼天色，“嗯……留在山上的那三根木头明日来取吧，天色已经不早了，还得回家看看吴聊那小子怎么样了。”他现在只要想到吴聊，便异常地兴奋。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脚下一停，又是继续下山了，但脸上的神情却一改成为黯淡：“唉……明天，明天还是要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啊！这样的话，后天便可以有多余的时间去山上看看妻子了。”又抬头望着已经黄昏的天空，步子又是一停，他骤然高喊道：“老婆！大儿子！你们在那边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啊！老婆，我觉得我们的小儿子，一定有希望成为那传说中的‘修魄者’的啊！他一定可以的！对……对吗？”他自己也不太看好儿子成为“修魄者”，那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所以最后几句话他说出来自己也不相信，声音逐渐变小、变得毫无自信。
“算了，管他什么‘修魄者’呢！我们的这个小儿子，平安过完一生就好了，也不奢求什么了。以后的事情，随他自己吧。”他最后在山上想道，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吴聊已经学会了走路，甚至学会了跑步，他早就会说话了，只不过发音稚嫩得有些字谁都听不清。
“吴庸！”吴聊他舅舅张伟一见吴庸回来，便极其高兴地说道，他身旁坐着的妻子和儿子也是浅浅一笑。
这让吴庸看到疑惑不已，不禁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你们全都很高兴，而且似乎都在等我。等等，我儿子呢？”
“芹儿。”张伟侧过头示意了一下他的妻子蔡芹。
蔡芹站起身，伸出了左手指着张伟书房，“姐夫，小聊正在你内地书房里呢！”
“书房？”吴庸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会读书了？”
蔡芹听道吴庸说的话后转头看向张伟。
张伟起身道：“姐夫，你就去看看吧。”
见张伟模棱两可的回答，自己的手忽然被五六岁大的侄子牵住，领到了内弟的书房门前。
吴聊在不知道事实的情况下，他爽快地推开了门。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脑袋忽然一片空白，他怎么还会看不出来，这是个神童啊！
只见书房普通的兽皮地毯上，吴聊正低头注视着手中的一本书籍，然而，这翻页的速度，快到肉眼已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了啊！
吴庸上前几步，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坐在吴聊对面心惊地看着吴聊翻完最后一页抬头看向自己。
吴庸尽量地平复着心情，让自己的动作不会那么僵硬。拿起那本书，看了看封面，是叫作《鲁迅全集》的一本书。一边翻看着书一边问道：
“这本书叫什么？”
“《鲁迅全集》”吴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问题当然毫无难度
“背诵下《立论》。”
“我梦见自己正在……”
吴庸的心脏不停地跳动、跳动……似乎无限接近于炸裂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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